第63章 你是盟主
“砰！”“砰！”“砰！”
骨头与门板碰撞的空响回荡在森黑的长廊中，木质门板渐渐变形，锁扣处出现偏斜，最后在撞击下，只能无奈将锁舌吐出。
门开了。
陆契从房门另一侧滚出，摔在地上，肩膀的血迹淌了一地。
此时已是夜晚，旧日之约的总部大楼中却没有任何灯光，长廊中散落了些许文件，窗外的皓月勉强将一切照亮着。
陆契脱离了黑墙粉末的束缚，恢复了能力，肩膀蠕动了下，肌肉拉伸扭曲，粗糙地封死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有人没？”陆契更加迷糊了，原本他以为是无人理睬自己，却没想到，总部大厦是真的空无一人。毕竟按照现在的战局紧张程度，大楼里哪夜不是灯火通明，他仅仅睡了一夜被困了一昼，在这期间，旧日之约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契站在长廊中，逼迫自己静了下来，慢慢放缓呼吸，闭上眼，将能力全部集中于耳部，他扩大了听力，想依靠听觉捕捉些许有价值的信息。
找到了。
陆契搜寻了片刻，猛然睁开了眼，他听到了呼吸和咳嗽声，目标在房顶。
大厦中的电早就断了，没了电梯，陆契只能顺着楼梯，急忙提速冲了上去。不过在距离顶层还有三层时，他又迅速降下了步子，脚下轻拿轻放，尽量不产生任何声音。
静，若处子！
对方是谁？是不是他囚禁了自己？是敌还是是友？是不是他囚禁了自己？这些陆契都不清楚，自然不敢鲁莽大意。
陆契缓缓挪到楼顶，楼顶的门轻掩着，月光透过缝隙渗透进来，陆契看见对方就坐在的天台上边，不过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背影。
动，如脱兔！
瞬息间，陆契依靠肌肉的爆发力冲到对方面前，一把钳住了对方的脖子，回身准备猛摔在地，“你到底是……”
不过陆契话还没问完，就认出了对方，是副使。
副使嘴里叼只烟，用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陆契，陆契被盯着也有些尴尬，悻悻地将对方放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对视了会儿，最终是副使摔下打破了沉默：“你出来了？”
“是你关的我！为什么？”陆契自然是听出了这问题背后的信息。
副使又咳两声，从口出吐出热气和烟雾：“看你喝酒，烦！”
陆契撇了撇嘴，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副使是这样的了，所以也懒得反驳，不过。看着对方被香烟呛得有些难受，反问了句：“怎么开始抽烟了，你以前不抽烟的！”
副使坐回了楼顶的边沿，视线从陆契身上挪开：“想朋友了！”副使用夹着烟的手指指向前方，前方是轮皓月，皓月之下，有半截宽不过百米，十层楼高的土壁，“你还记得那个嘛？”
陆契“哼”了声，嘴里骂了局无聊，转身准备离开：“你慢慢赏你的月吧！我下楼去找些酒！”那段土墙，陆契自然是清楚，当年这土墙可是围了整个正义之盟的。
那年是变异纪50年，超管局围了正义之盟的，正义之盟里的控土者为了防御城市而修建的，那时候陆契还是超管局的人，当时的超管局，太弱了，这座墙他们打了许久都没打过去，所以局子称其为叹息之墙。
后来那场战争完了，林一为了纪念，就把墙留了下来，后来为了方便交通，拆了大半。等到伊尔上台后，为了经济发展，他又拆了大半，如今就只剩下这短短一截了。
陆契此时不想提那个人，也就没有回答。等他都准备下楼梯了，陆契又想起了今天的遭遇，于是转身问道：“其他人喃！旧日之约的其他人去哪了？”
“他们撤退了！现在这里已经进入禁魔区特制炮弹的射程，不安全了！”副使手指晃了晃，香烟的烟灰抖落，掉进楼宇间穿行的风中。
陆契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走？”
副使拍了拍身下的楼板，“我要沉了这栋楼，这楼里，有我们太多秘密了，带不走，也不能留给敌人是吧！”
“哦！”陆契感叹了声，又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向前走了一两步：“如果今天我没从房子里出来喃！”
副使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到头来，一脸璀璨的笑容，“一起埋了呗！旧日之约不需要一个酒鬼！”
“你！”陆契瞪了瞪眼，不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抬头看了副使，又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还被肌肉勉强胡着，他猜测道：“那现在你在等什么？要沉不应该趁早嘛！都等一会儿，黑墙炸弹落下来的，你可就沉不下去了。所以你在等我吗？”
副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自作多情！”话毕，他朝着陆契走来，又与陆契擦肩而过，率先走下了楼梯，不过在拐角处，他却又停下了步子，仰了眼陆契，满脸释然：“我要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契瞬间脑袋一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副使不是会开玩笑的人，那他说的，便是真的了，此时他也想起，刚才他偷袭副使时，对方根本没有还击，因为这事如果放在以前，陆契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看样子，副使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
陆契幽幽地开了口：“什么时候的事？其他人知道嘛！”
“耳珊不知道！”副使大步跨下了楼梯，朝着更加森黑的地方走去：“半年前的事情了，我沉了卡尔塔，力量暴走，引起身体的自噬，回来时身体各个器官已经在衰竭了，这半年来，全靠治愈规则的城主帮我吊着！最近，他们也不管用了……”
陆契连忙脚跟脚地跟下去，他的回答吞吐又结巴：“不，要不在试试，那个，他们，或许伊尔有办法，我们还能……”连逻辑都是乱的。
副使不堪其扰，转过来，认真凝视着陆契。
陆契在副使的目光中沉默了半晌，最后低着头，满脸愧疚，“对不起！”毕竟这半年来，旧日之约的事全靠副使和那些城主在撑着，他这个盟主就只知道喝酒。
副使拍了拍陆契肩膀：“别这么煽情，没用的，我本来就罪恶滔天，估计是造物主看我作恶太多，要收了我吧！对了回去别给耳珊说我的事，记住别说！走吧！既然你从屋子里出来了，那现在就去地下室1091房间，那里有和其他人会合的地道。”
不过陆契却直愣愣地看着副使，一步未动。
副使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陆契拥入怀中：“哎，都现在了，你就别想伊尔的那些糟心话了，嘴遁（注1）别记着太久。是，我承认，我们从一开始追随的就是林一盟主，但现在，陆契大人，你是盟主，旧日之约是你的。你能否让我们追随您一回！”
陆契呆愣在原地，眼睛涨涨地，“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