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死无生
宇哲依靠巨大的肌肉力量腾跃在楼宇之间，副使借着土浪的推力紧随其后。
“退吧！宇哲城主！”副使依然在劝说。
宇哲微微回头看向了副使，叹了口气：“你不懂这座城市！你不懂我们！副使大人。”
“在卡尔塔这种地方，变异者从一开始就被视为异端，被所有人甚至是亲生父母所唾弃，我是在变异纪4年的时候觉醒的，那时候我发现我居然能举起一辆小车。也正是那时候，国家在卡尔塔开了个超管局，我本想去报名，但不到一天，局子就在那些示威者的骚动下被迫关闭了，你知道他们称呼变异者什么？恶魔的子嗣，肮脏的杂种！”宇哲慢慢解释道。
“你喃！”副使问道。
“我觉醒那年16岁，我当时怕急了，一直隐瞒我的能力，其实我能力也没有什么出众的，不过是力量而已，长得壮了些，所以我一直去健身房，干苦力，反而把自己藏得很好。就这样，我小心翼翼地生活了十年，不敢结婚，因为变异者没法生子，我怕暴露。这十年来，我看到无数人变异者成为了领路人。”宇哲在楼宇间一步不停地穿梭，呼啸着的风撕扯了话语中曾经的往事！
“领路人？”副使并不了解当地习俗。
“捆绑，加铅，然后沉入海里，让变异者成为亡灵的引路人。”宇哲的声音越发冷漠：“后来我藏不下去了，便告别了我的故土，成为了一个流浪之人，因为我是不老的，会被人看出来。再后来我去了国外，直到我62岁那年，才回来！”
副使暗自算了下时间，宇哲62岁，也就是在变异纪50年，那年是正义之盟击败超管局，林一逼迫各国政府签下《投降公约》，卡尔塔正义之城被迫建立。
宇哲奔了一路，看快到支援地点了，便停了下来，他对副使说道：“副使大人，你回去吧！在卡尔塔，这里的每一个变异者都是不会走的，你不知道我们曾经为这座城市付出了什么！林一盟主在夹缝之间开辟了这方寸之地，在正义之城建造的过程中，守护的过程中，每一寸的土壤，每一块砖瓦都浸染了我们同胞的鲜血，所以我们绝对不会离开，背叛那些为这片土地付出了生命的人，我们的领路人！”
话毕，宇哲不再纠缠，径直跳进了前方破败的大楼。
大楼是宇哲一方的阵地，在大楼低沉，玻璃碎了一地，屋中遍布了鲜血。
几具尸体被胡乱堆砌在角落，尸体上有明显枪伤，但更狰狞的是，他们肌肉被划开的伤口，整具尸体如同菜板上疱筋去骨的肉块，死者面容扭曲而狰狞，双眼颤巍巍地望向天花板，地上流淌的鲜血几乎没过了鞋底。
屋中还有两人，施救者是现在卡尔塔仅存的治愈规则拥有者，大伙儿称呼他为，屠夫！还有个正在被救助的伤员。
屠夫跪在血泊中，伤员痛苦地哀嚎着，屠夫划破他手臂的血管静脉，粗鲁地使用镊子在血管中翻找，好似在搜寻什么。整个治疗的过程，伤员嘴里死死咬着些布料，额头涌出的汗水将血迹稀释了不少，他没有哀嚎，只是忍耐。
这种残忍的治疗过程，是目前变异者唯一能想到对抗何黑墙粉末的办法。
因为黑墙粉末嵌在子弹顶端，由于材质不同，粉末和金属无法融合，同时又必须暴露在外，不然没有作用。所以禁魔区采用高压的方法，将这些粉末压入金属子弹的外壳，子弹在射入变异者身体后，粉末接触血液或肌肉组织，立刻使变异者丧失能力。
在子弹在射入人体后，如果运气好，粉末没有脱落，变异者只要取出体内的子弹，便可立即恢复如常；如果子弹不幸变形挤压，粉末脱落，然后渗入血液，那么这个变异者就完了，只能暂时失去战力。
不过卡尔塔的战场如此吃紧，已经不允许放弃任何一个战力了，所以这些变异者不愿接受沦为废物的命运，他们会主动要求治疗，让屠夫帮他们找出粉末，能挖肉就挖肉，要开血管便开血管，一定要把黑墙粉末给挖出来。
这种手术成功率算是不错，毕竟治愈规则足够优异。屠夫会先在伤员身上创造小伤口，然后治疗，只要是治愈能力无法发挥功效之处，便是黑墙粉末的所在。
但即便手术成功率高，每十次手术，也会死亡一至两人，他们往往死于黑墙粉末渗入动脉，随着血液快速流转，在屠夫取出粉末封闭伤口之前，他们就因为出血过多而死亡。
同时，即便手术的失败率低，可每个前线作战之人，每天平均要受到五六次枪伤。
“找到了！”屠夫喘了口气，镊子扔在地上，自己一屁股进了血泊中，大口喘着气，镊子前段黑色细小的粉末在血泊中闪耀。
宇哲从他身后走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下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屠夫从地上站起来，“城主大人，这里的阵地快守不住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兄弟们已经……”话说到这，屠夫愣住了，之前还在接受他救治的战友，已经没了气息，他是找到了黑墙粉末，但是太晚了，对方已经流了太多血了。
屠夫身子一软，向后栽倒，宇哲急忙躬身抱住对方：“不怪你，你已经尽力，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尽力了，城里已经没有其他可增援的人了，我是最后的增援。”
屠夫低着头，颤抖着看向自己猩红的双手：“城主，我们输了吗？”
“不会的。”宇哲放开对方，站在了窗台上，仅仅百米之外，就是敌人的阵地：“我们没有人放弃这片土地，我们已经赢了！”
“砰！”远处一声枪响，宇哲微微侧了侧脑袋，子弹镶嵌进了他身后的墙壁：“屠夫，副使大人就在外面，你和他撤退吧，你是医疗兵，你没有什么战斗力，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屠夫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城主大人，我们战前的豪言壮语是什么？”
宇哲一下明白了，笑了笑，伸手招呼对方跟上自己：“卡尔塔永不陷落。”随后他越下大楼，跳入下方的红黑战场。
屠夫紧跟其后，一并高呼道：“卡尔塔永不陷落。”
“嘭！”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远处卡尔塔正义之城的总部被炮弹集中了。
副使站在不远处的大楼之顶，浓重的硝烟呛得他眼角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