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三契约

时间静止、空间停滞。

这两个概念对于阿亚来说很容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停滞空间中的一切元素，但这样又会导致两个问题，一、光粒子流被切断了，眼前就只有一片黑；二、空气分子被固定，岂不是其中的人动弹不得，所以阿亚还得开放这两个东西。

阿亚现在是打算拉变异者一把，毕竟他们被打得太惨了，而且这些人被收拾了，对自己的调查影响也挺大的。

不过最后思来想去，他打算只见伊尔。

他将伊尔从禁锢中放开，分解掉他体内的黑墙粉末，让其回复正常。

不出一会儿，伊尔就转醒了。只不过脑袋、脖子还有心脏都吃了枪子儿，血染红了半个身体，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像是丧尸一般，他刚一醒来，还有些迷糊：“这是怎么了？”

随后，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盟主。

禁锢的人体，飞驰的子弹，士兵额头涌出的汗水和咆哮出的口水，一切都宛若张定格的画卷。

“嘿！对了！伊尔大人，我是来找你谈谈辞职的事的。”阿亚本来是在装雕像，趁着伊尔转身，猛地拍在他的背部，这猛然一动愣是把伊尔下了个激灵。

“哦！”伊尔捂着胸口，长长喘了口气。

阿亚提示道：“别捂了，你的心脏都穿了!”

等伊尔思绪慢慢缓了过来，看了自己，又看向阿亚，眉头紧皱：“是你做的？”伊尔有不傻，这样的能力，连林一在他面前都是个弟弟，“目前资料的记载中，这种能力没有任何一位变异者拥有过！你是谁？”

“我嘛！是您的司机啊！您忘了！难道脑袋被穿了孔，伤到海马体了？”阿亚调侃道，“对了，伊尔大人，您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伊尔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一副死人的样子，不过他坚定地继续询问自己的问题：“你是谁？”

“我是谁？”阿亚温和地笑道，不过转眼，这种微笑就变成得狰狞。

两人脚下的土地猛然塌下，阿亚高高在上，伊尔就被拉入了流沙之中，土壤被聚成流沙，整个世界的缩影在砂砾中缤纷呈现，伊尔从中看见了一切，看见了林一，看见了正义之盟的创立，还看见了自己：“我赐予了变异者以能力，给予了这个世界以混乱，你说我是？”

“动乱之源！”这是伊尔的回答。

“谢谢你这样夸我，这样的称呼还算是不错！”阿亚蹲着身，冲着下面的伊尔笑道：“但是，再好心提醒你一下，伊尔先生，你要死了！不止你，这个岛上所有人的人都要死了！”

伊尔这才一愣，反应过来，随即他猛地摇头：“不，我不能，必须有人活着回去，阿亚先生，你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吧！”

伊尔思绪回到之前的战场。

他不知道禁魔区的人是怎么得知决斗场地和时间的，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能克制变异者的技术，但他清楚，如果自己和陆契都死在了，没有人能把真实的消息传回去，那一切都完了。

没有人这里发生了什么，禁魔区就会诱导变异者，得到错误的答案。正义之盟会以为旧日之约联手杀了自己；而旧日之约会认为自己这边密谋杀死了陆契。

正义之盟和旧日之约现在本就是冬日的干柴，双方领袖的死亡将成为最大的火苗，两边会毫不犹豫地开战，随后两败俱伤，即便最后是正义之盟赢了，整个联盟还要面对一个拥有克制变异者技术的禁魔区。

那变异者的未来，就全完了！

伊尔再次抬头看向阿亚：“你是来救我们的对吧！不然，你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出现。”

“我是能救你们。”阿亚一顿。现在知道他存在的人，世界上只有五个、，林一为了找他孤注一掷；吴柳和时五放弃了；陆契传承了林一的意志，伊尔是第五人，他现在想知道伊尔所想的：“就像你之前说的，我是动乱之源，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你又恳求我的帮助，你不在乎嘛？”

伊尔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修正过去没有任何价值，重要的是拯救未来。而且，你作为拥有神明力量的个体，我的力量来自于你，我要阻止你更是无从谈起。而现在，我恳求你，拯救我们，拯救变异者。”

阿亚放声大笑，深重的砂砾逆着重力盘旋在他的掌间，最后凝成白色的宣纸与黑色的字迹。宣纸飘下，落到伊尔的脚边：“签了他，伊尔，这是你的命运！”

伊尔看了眼上面的文字，全然看不懂，他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阿亚撇撇嘴：“我胡乱画的，倒时候我要改规则，也算是方便。”

伊尔眼皮抽了抽：“怎么签？”

“用血呗！你身上那么多洞口！随便蘸蘸就好！”阿亚指着。

伊尔听从了阿亚的命令，以纸为笔，以血为名，签下了契约。等到契约成立，宣纸回到阿亚手中，伊尔才继续问道：“从契约中，我能得到什么？我又要付出什么？”

这点阿亚早就想好了，之前吴柳的能力是土，所以这次……

“你的能力是五行之金，元素周期表19号钾元素之后的元素，皆听从你的号令，同时你可免疫禁魔区的影响。”阿亚如同诱人堕落的恶魔：“至于你要付出的，告诉我，你的正义是什么？”

伊尔单膝跪下，行气势礼，左手贴于自己胸前，右手垂下，他答道：“正义，即是多数人的利益。”

“记住你现在告诉我的答案！这句话，就是你真正的契约！”阿亚一边说着，面部慢慢龟裂，然后失色，变得暗黄，最后化作了砂土，一阵风袭过，他在风慢慢消散。

阿亚离去，空间和时间的凝固结束，静止的天幕开始慢慢扭转，等伊尔再看向自己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全然不见了踪迹，而躺在地上正义之盟的成员，恬静地睡着，像一群乖宝宝。

没了禁锢的士兵再睁眼，却找不到阿亚的踪迹，但他们又看见了伊尔，便再次开枪，可扳机摁下，枪直接炸了膛，因为枪口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拧成了蝴蝶结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