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泪化作成长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除了侯景程。
一路上,少年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一语不发,像带着某种使命一样守护着她。
看离家不远,林四珍停下来,少年的脚步也停了。
林四珍转身,始终低着头,扯着嘶哑的嗓子说:“谢谢你,易筱梧。”
少年一笑,说道:“我也没做什么,你不必谢我。”
少年屈膝看着埋头的她,“都会过去的,别再哭了。”
林四珍用手擦去泪水,微微转动身子,不让他看。
“林四珍,你不要总是低着头,生活不会善待任何人,抬起头面对,自卑就代表懦弱,抬头看看这个世界不行吗?”少年鼓励着。
在林四珍眼中,少年总是那么优秀,那么让人觉得高攀不起。
不知是少年的话,还是她真的振作,林四珍尝试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然而,少年那清澈的眼眸让她的心狂跳。少年欣慰的笑了笑,继续说:“这就对了,自信点!我得走了,林四珍,新学期见。”
林四珍轻轻“嗯”了一句,看着他的笑容如一抹阳光照亮她的心。
待少年走远,林四珍才转身回家,却发现不远处一个身影如木头一样伫立在那。林四珍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再次看过去,那个身影依旧那么熟悉。
侯景程呆滞的看着林四珍,脑中不断回忆刚才的场景,那个林四珍总爱在无意间提起的男生,那么优秀,那么帅气,那么温柔。还陪着脆弱的她,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还离开她。侯景程心里一阵难受,却强颜欢笑着。
林四珍一路小跑过来,站在他身边,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
空荡的房子,透着寂静和寒冷。
林四珍倒了一杯水递给侯景程。
“四珍。”侯景程接过水,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有点事耽误了,所以...”
“没事。”林四珍打断他,“回来就好了。”
“侯景程,你说,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林四珍沉思着,手指交织在一起,她真得无措了。现在的她无依无靠,只觉整个天都黑了,眼泪吧嗒掉落手上。
“四珍。”说着,侯景程将水放到一边,“我可以挣钱给你让你生活!”
听到小小少年的诺言,她猛然发觉自己的天似乎有了点光芒,不过,她还是被他这话给逗笑。
“你能挣什么钱,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四珍哭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侯景程挠了挠头,刚想开口,林四珍突然伸手抱住他,头依偎在他胸口,侯景程当场傻眼,不知所措,脸颊不断升温,犹豫之后,僵硬的手回抱着她。
林四珍听着她左边胸膛的心跳,心便安稳下来,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亲人。眼前这个人会一直陪着她。她只是紧紧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哭湿他的右肩,这是欣喜的眼泪,是感动的眼泪。
久久,林四珍小声说:“侯景程,有你真好!”
侯景程激动的支吾几声,心里美滋滋的。
“你会离开我吗?”林四珍抽泣问道。
“不会。”侯景程果断回道,“我可不会食言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侯景程,我真的好累,不过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这个亲人,像哥哥一样的弟弟。”林四珍感激说着。
侯景程笑容渐失,又迅速笑道:“对啊,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奶奶,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对,还有奶奶,一家人。”林四珍更加抱紧他。
这个来自家人的拥抱温暖这个寒冷的房子。
侯景程没有多留,次日便赶回A市取东西,他决定还是留在家里工作,现在林四珍这样他不忍心丢下她一人。
临走前,林四珍去送了他,两人微笑招手告别,侯景程柔情的看着她,好似在告诉她:等我回来。
匆匆告别,天空下起下雨,不知哪吹来一股冷风,林四珍打了个哆嗦。
美国华盛顿。
凄冷寂静的墓园内,只有一个男人捧着一束百合花走到一个墓地前,将百合轻轻放在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凝视着碑石上的照片,男人开口说道:“我要回国了,以后看你的机会变少了,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说着,男人从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上面的女人正是墓碑上的女人,但女人在照片上温婉动人,年轻美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墓碑上的她却苍老憔悴,犹如一朵被岁月摧残的鲜花,照片上的男人则紧绷着脸,任由女人挽着他僵硬的手臂,女人的手里牵着个可爱的男孩,灿烂的笑着,跟女人的笑容一样温和。
照片里的男孩已经长大,一身西装笔直站立,清冷俊秀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寒冰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突然眼中冒出一团怒火。
随着“嘶嘶”的声音,照片被撕成散片,被男人抛向空中,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宣告他的不屑。
因为你愚蠢的善良,从此你的生活只剩悲伤哭泣,而成全他们的美好生活,为何要作践自己,你的善良打动不了他们的心狠,你狠不下心,就让我替你!男人在心里隐隐告诫自己。
开往中国的飞机已经起飞了,一切都要开始了。
A市也下着小雨,侯景程冒着雨拦车,却都被捷足先登。最终停在他面前的是一辆小型货车,司机热情的招呼他上车。
上车后,侯景程拍拍肩上的雨水,询问道:“叔叔,你怎么在这?”
侯冶回道:“不说你这小子真是运气好,我办事路过这,刚好遇到你。”
侯景程憨笑着,“那我真是好运啊,能坐上叔叔的顺风车。”
“爱贫。”侯冶笑道。
不一会,货车拐入一条偏僻的环山公路。
“景程,不急着回去吧?”
“不急不急,叔叔你先忙你的事。”
“景程。”侯冶瞅着后视镜看了会,“待会要是后头来辆小车,就提醒我。”
“嗯?”侯景程疑惑着,看着后视镜。一辆白色的车影出现,“叔叔,你说的是那辆白色的车子吗?”
侯冶一看,立马点头。他将车速渐渐减下来,两手左右掌控着方向盘,车子刚好在两条车道上不停转换,本来车道就不够宽敞,侯冶这样一开,后头的车便无法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