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认识
被喊老怪物的老者想要再次开腔，被大壮又一喝马上闭了嘴。老怪物被大壮一推，那力道直接将老怪物送到他的板车前。老怪物哭丧着一脸，无奈的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着走回土屋。从土屋出来的他领着两口小缸，放到大壮的板车上。来来回回了几次，板车放满了小缸，老者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干什么？”大壮说：“后面还有几个缸没有撒药粉的，快去弄！”
老者用手肘擦了擦脸，转身走去土屋，出来的时候一手拿着木勺和一袋不知装着什么的麻袋，他走到几辆板车前，举起勺子就往小缸里已经硬化的血祭敲了敲。在不远处的林景生和马道畿都能听到那声响。然后老者打开麻布袋，用勺子从布袋里舀出一勺粉末，散在血祭上，接着血祭的表面开始有了变化，热气冒起还伴着‘滋滋滋’的声响。血祭正在液体化！才那么一会儿，血祭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只是颜色更深了。
软化的血祭，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在这样的夏季，混合着热气的腥臭味更甚。林景生想要捂鼻子的动作被大壮看在眼里，大壮眯眼，走到他们跟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们俩。
“你们打哪来？”大壮问。
“我们是送板车来。”林景生灵机一动，立马又道：“大哥是头儿吧？感觉真厉害，连老怪物都不敢对你呛声，只敢对我们这些做奴隶的大吼大叫。还一直跟我们闹要他的哑巴，我们不知道呀！哑巴送来了板车就走人了，天斗快要黑还不见他的踪影。我们是新来的哪知道什么跟什么。刚才见老怪物对你那么惧怕，就提着胆子跟大哥你说说具体实情。”
“然后？”
“我们也不敢求大哥做些什么，只想大哥能让我们加入你麾下，听大哥任何差遣！”林景生说完，还对大壮行了一个下人礼。他身旁的马道畿也跟着一道行礼。
大壮皱着眉，看得云里雾里，但林景生的话他是听出意思了，道：“我才问了几个字，你就说了一匹布那么长的话。脑袋瓜挺机灵。”
“不机灵点，哪能让大哥注意到我们俩。”
大壮两手揪住林景生和马道畿的衣领，昂起下巴道：“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猜中我的心思，我告诉你们，想要在这里混，先掂量掂量你们自个的身份。难道你们认为配跟在我身后吗？！看看这身形这身段，趴在老子面前老子还不想看呢！”
林景生憨笑了起来：“大哥，先听我们说啊，我还没说完呢！”
“你算老几？还要老子听你讲话？！”
“大哥别误会，别误会。”林景生语气讨好，脸上带着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既然大哥不需要我们，那我们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只要大哥一句话，我们做牛做马都愿意。”
大壮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沫，才放开林景生和马道畿，他大喝一声：“滚！”
林景生和马道畿两人被大壮赶，当然是走人，却被突然冲过来的老怪物挡住了去路，他道：“不许走！还我哑巴！”
老怪物那双眼睛不像失明那般，伸出手一抓一个准的揪住林景生和马道畿的衣衫：“把哑巴还给我！”
“老先生，我们真不知道你的哑巴！”马道畿好言好语道：“如果你不信，大可去找找。而且，我们俩也躲不到哪里去，就在小土屋那。”
“不行，今日不把哑巴还给我，你们就别想踏出这里半步！”老怪物倔强道。
一旁的大壮倒不作声了，其余人也是观望状态。林景生和马道畿两人无奈了。
“你放手！”林景生用力将老怪物推走，沉着嗓子道：“说了你的哑巴去哪里了我们不知道！要找自己找去！”
老怪物被林景生的话嚇得顿了那么一会，又哭喊起来：“不行，就是你们把他弄没了，找也是你们去找回来！不然你们就没有好果子吃！”
“你给我闭嘴！”林景生终于大吼了出来，连马道畿和大壮还有其他人都惊讶，更别说老怪物，他已经呆住了，一点声响都不敢作出来。
“真该被人喊老怪物！”林景生继续吼道：“告诉你，你的哑巴自己找去！别在我面前哭天喊地，没用！听明白了吗？老怪物！”
老怪物还真的对林景生点头了。大壮顿时就笑了，他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林景生立马收敛脾气，和马道畿同声道出自己的名字。
“你们都回去吧！老怪物我知道怎么处理他！”大壮道。
“大哥！”林景生兴奋了喊了一声，靠近大壮悄声问：“大哥是想将他处死么？”
大壮眉头又是一皱：“滚一边去。想跟着死问多一个字试试！”
林景生识趣的闭上嘴巴，拉着马道畿直接跑了，不一会儿便没有了踪影。而大壮见他们跑了才把注意力放在老怪物身上，他漫步走向老怪物，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只用眼睛紧紧的盯住他。周围的人也随着大壮的脚步慢慢靠近老怪物，在电闪雷鸣之际，所有人都围上去，将老怪物狠狠得打了一顿。
打完了老怪物，大壮还走过去踹了老怪物一脚，吊儿郎当道：“整天嚷嚷个没停，听得老子心烦意燥，还敢再嚷吗？”
老怪物双手捂着头，一个劲的摇头，没有任何言语。为此大壮才放过他。待大壮走了，走了好久，老怪物都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死了那般。
早就走了的林景生和马道畿正躲在不远处望着这边。
“如果刚才我不拉住你，你是不是就真的上去和大壮他们干架？”马道畿问。
“弄死他们都有可能！”林景生愤愤道。
“那你刚才就不应该对老先生吼，你看，他都被吓傻了。”
“对付像他那样的人不吼一吼，你会被他烦死！不过，我那也是没法，如果治不了老头，大壮就不会让我们走，我们的计划也就不能好好实现第一步了。”
“那就是说，该是我们遭的罪，都让老先生一个人担了。”马道畿一脸愧疚：“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样一动不动的很吓人！”
“没事的！”林景生道：“大壮肯定有叫人盯着他，不让他死。”
“你怎么知道？”
“大壮打老头的次数肯定不少，如果他们要打死早就打死了，何必拖到现在。”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意思？那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你大可以跑过去问问他们。”林景生看了马道畿一眼，自己先行转身，往小土屋走去。他见马道畿也跟来了，抢在马道畿开口前头道：“我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所以，你不要再来问我啦！我不知道！”
马道畿拉住林景生：“我是想问，我们的第一步就是这样结束了？”
林景生点头：“是啊，不然你还想怎样？”
“什么都没有，就这样？”马道畿不相信的再次问道。
“难道做什么事情，第一步不是先探探情况吗？”林景生反问。
马道畿点头：“也是。”
“那大壮是不是揣着小号角的人？”
马道畿神情忽然沉了下来，他点头道：“是。还有那老先生就是制作药粉的人。”
林景生大笑了两声：“嘿嘿，真是不错的开始，两个人都见过了。”
“只是没想到老先生和哑巴是相依为命？！”马道街双掌一拍：“应该就是了，不然，老先生为何总是紧张的询问我们，哑巴在哪！”
“所以你想叫我把哑巴还给你的老先生吗？”
“难道你没这样想过？”
林景生摊手：“想过又能怎样，反正哑巴这个人暂时不能出现。”
“你不是要将他藏三天吗？那三天之后？”
林景生啧了一声：“昨日我不是都把大概都告诉你了吗？怎么你现在又来问我？感情我昨日说的都成废话了？”
“你知道你要做的那些，有多难完成吗？”
“你不去完成就更难完成。”
“好。”马道畿正经道：“那你打算用多长时间来完成？期间是不是要杀人性命？你还想着利用老先生和那个与之相依为命的哑巴？”
林景生不作声，就那样看着马道畿，双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我知道有些是逼不得已，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马道畿垂下头。
林景生转过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好好看着就行。”
马道畿摇头：“我始终要看着这一切发生。因为最终得益的也有我的一份。”
“那我们明天就不干活了。”林景生回过神，对马道畿皮笑肉不笑：“直接去找老头和大壮，因为我不想浪费宝贵时间，哪怕是一刻，也是遗憾的。”
马道畿抬起头，双眼无神，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龙土院子的隔壁，关着的何勋阳和纳兰若德的小土屋里，
他们两人在前日晚上就没睡好，就怕龙四他们会突击来严刑逼供。昨日也是一整晚都没睡，眼袋都涨了一层。此时的他们，还在小土屋里等待着龙四的到来。他们越是等待，心里的焦虑越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