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叙旧
眼前出现一片迷雾,严次挥手驱散。迷雾却像个调皮的孩子般在他身边环绕,严次手一触碰它就立马躲开,随即又化成一条雾龙直往远方冲去。
严次感受到似乎这条小雾龙在给他牵引指路,他也不多思量抬腿就飞奔跟上。
他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路无声。
只见雾龙猛然在前方暴散开来,而原地忽然间出现一人身形,人影渐明。
这人相貌与严次相差不了几岁,身穿一袭暗红色长衫,坐在圆形石桌旁正慢悠悠地品着一杯茶,桌案上放着一墨色木盒。
严次走近他,一如往常。他抬起头,停下手中喝茶的动作。
“来了?”
疑惑看向长衫男,再未却定安全之前严次未动。
长衫男轻笑道:“别怕,这就是个久别重逢的梦,我就是来叙旧的。”
见严次半天不吭声,他叹了口气:“你就没什么想问的?想说的?”
严次沉默了会儿,答道:“有,很多。”
“那你就趁这个机会问清楚?”他温和一笑。
“比如……你不是早就去逝了吗?为什么还能够出现?”严次在梦中显然是放飞了自我,一开口就是直接问出人家死没死的问题。
那人也不气,又继续品了口茶说道:“我的确是死了,不过死的是未来的我。而过去的我,也就是你眼前的我并未死。”
严次听后心中的疑问更是变多,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反而是在想他是不是也早就死了?他现所在的无论是梦中?还是所谓的现实难道也只是一段不长的回忆?
但也只是想了一会儿还是又继续问:“你留下的东西给我是什么用意?”
长衫男放下手中的茶杯,严次瞄了一眼发现里面是枸杞红枣,严次眼神中有些复杂。
“我留下了东西给你?”长衫男反问。
“就是你桌上的东西”严次指着盒子回道,他也不多疑,毕竟这个人曾经是他的哥哥。
长衫男将盒子打开里面竟都是一些干花,扒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你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这是我用来泡茶的,所以我给你干花何用?”
严次内心是更加混乱了,“所以你这次出现在我梦中究竟想干嘛?”
“我说过我是来叙旧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些问题。”长衫男显然是装不下去了,从一个被问者变成疑问者。
严次努力将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你问!”要不是他对眼前的人熟悉,他都快怀疑这个人是他人伪装的了。
“我在这个盒子里留下了什么东西给你?”长衫男显然也在斟酌问题的含意问。
“半年多前司枢将一个跟这个盒子很像的盒子交给我,说是你死前一年让他交给六年后的我。”
长衫男摸摸盒子:“盒子里有什么?”
“一个U盘,我打开过里面是一段视频。”严次盯着长衫男又说道:“你在视频中说我与王雅菊性命尤关,让我来救她,否则我也会死。”
长衫男看向严次的头顶,望着一头的奶奶灰,眼中有丝了然。
其实严次之所以将全盘脱出,那是因为他需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可显然,对方比他道行深,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长衫男将木盒合上,不料盒内突的涌现出一条幽蓝色的火蛇,火蛇快速游动中带动的火焰将木盒迅速包裹。快速地将木盒扔下,警觉后退几步,紧紧地死盯着地上泛着幽蓝色火焰的木盒。
突的!木盒上的火焰从幽蓝色转为火红色。火焰的面积急剧变大,渐渐地涌现出一只特大号火手。
火手的火焰中慢慢地显现出一张男人脸孔。人脸上的表情时而狰狞恐怖,阴险邪恶;时而表情悲悯忧伤。
他快速地飘到过去的严次的面前,转换了张悲伤的表情说道:“您的试用时间已到,请及时离开。”
语毕,火焰男人脸像是突然才发现旁边的严次般,转头眼神狠利的盯着严次的方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里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
“否则将进行惩罚处置!”
说罢火手成勾爪状带着燃满的火焰,极速地向严次的脖颈掐来!严次急忙几个闪躲腾挪,堪堪躲过火手的攻击。
不解的看向火手,严次吐血,心中暗骂:“我哪招你惹你了?
几个回合间严次一个躲闪不及,被火焰大手手指死死的扼住喉咙!脖颈处传来阵阵窒息感。它的力气极大,而严次在梦镜中又像是受到禁制无法挣托,只得不停的痛苦挣_扎。
长衫男似乎也不好受,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只大手像拎小鸡仔一样甩到天上,情况未知。
“阿次!阿次!快醒醒!哎呀!快醒醒啊!”
“哈……哈……哈……”,严次从梦惊醒,不停地用手摸着喉咙大口喘气!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到现在依然还能清晰地感觉到。
烟还还在半空中不安地打转,严次冲她摇摇头表示没事,让她安安心。
又侧头扫了眼身旁,看着还在睡的死沉的杨凡。起身来到卫生间,在洗漱台上用冷水冲了几把脸,让自己清醒点,以便缓一下杂乱的思绪。
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水珠从他的脸上滑落滴下,不禁悲凉。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脸还是那张脸,可惜未老,头倒是先白了。
自从半年前离开后,他的头发已然渐白,一头的黑发中掺杂了不少银丝。如今都快赶上流行了,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成为纯天然的“姥姥灰”了。
此时屋外天渐亮,严次在卫生间又呆了一会儿,回屋将杨凡喊起。
“杨凡,该起了,天亮了”
杨凡应声,蠕动片刻才起,他打了声哈欠,又伸了会儿懒腰,揉着眼,眯眼瞧着严次:“严哥啊~现在几点了?”
严次回道:“快6点了。”又催促道:“赶紧起来吧,要赶不上早班车了。”
杨凡“嗯”了声,打着哈欠穿鞋去卫生间。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严次将自己的存货从睡觉的床下翻找出来。
待他将所需的东西翻找出来后,杨凡早已洗漱完毕,在与家人打电话报平安。
出门,严次习惯性地看了眼王雅菊的房门,房门紧闭看来是还没起,不想吵着她,让杨凡与他轻声出门,王雅菊便是严次之前提到过的同租姑娘。
严次先带着杨凡到离车站最近的小面馆吃早饭,这家面馆面劲道,价格又实惠!
“诶?严哥来啦!”门口柜台中,上衣身着黑红色梅花盘扣民族风的小姑娘抬起头看到严次,然后又朝屋内喊道:“叔!严哥来了!”
严次冲柜台中的小姑娘笑笑点了下头,小姑娘也冲着他露出俩颗小虎牙,嘻嘻!傻笑两声。
小姑娘名叫肖夏米,通常都喊她夏米。夏米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但胜在气质灵动,倒是挺耐看。
此时店中顾客的并不多,稀稀疏疏地坐着三两人。
严次摇了摇头,进店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无论何时,何事,身体的本能总是能让他避免多次麻烦。
“老桐,老规矩!”严次朝厨房方向喊道,又示意杨凡也点份面。然后就开始发呆打量起店里的装潢来。
“好嘞!”里屋内传来一声中年男人纯厚的回话声。
这家店开在离长途汽车站不远处,小小的店面装修的古色古香,环境倒是雅洁,肖夏米的衣着与店内的装潢倒是挺相称的。
严次之前常来这家店吃面,但总是客满。他曾了解一些店主的事,除了老板和他唯一的儿子外,就只有请来的一个小姑娘当收银员兼职服务员。
老桐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他的儿子今天没在店里应该是出门了。不过现在人还少,还没到吃饭高峰期,老桐和小姑娘到是少有的轻闲。
这家面馆的名字叫做“老客儿”,老桐曾与严次交淡过,本来他们起初想起个“童香面馆”什么的,但后来发现叫这名的面馆实在是太多,就另改它名了。
有人给老桐多次过意见与建议,说他家的面太实诚了,这样做生意,何时能赚钱?怕是会赔了老本!
严次也是同样的不解,可老桐却总是笑呵呵的说,只要他与儿子能平安,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行了,要啥子大富大贵?至于儿子,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的呢!老桐总是这样想的开。
“面来喽!”没过多久,老桐就已端出两碗热气腾腾,飘着菜香,让人食欲大盛的面出来。
老桐将面端到严次和杨凡的桌面上,坐下与其开始寒暄:“小严啊?最近在忙啥?你可不地道啊,有多久没来老哥这了?”
“呵呵!老桐至于吗?我今天这不是来了吗?改天我请老哥你喝点……”严次无奈开口,然后给他一个意会的表情。
“别!可别严哥!我爸虽说好这口,但他年龄大了,前几天刚去医院检查出有高血压。”门外进来一个肩扛着好几袋面粉的光头年轻人笑着插口道。
严次回头望着老桐,见他尴尬的摸摸鼻子打哈哈:“那啥,我还有事先回厨房了,阿梓你回来了陪陪你严哥啊”然后只见他逃也似的回到厨房。
“严哥,我先把东西放到仓库下,再过来陪你哈?”
严次示意他无妨,先忙他自己的。身边的杨凡倒是没受到影响,还在呲溜!呲溜的吃的欢实。烟还也在旁边吸溜着他那碗面的香气。
年轻人全名姓童名梓,但每次叫他全名莫名的尴尬,故此称他阿梓。阿梓一身的腱子肉,好几袋的面粉扛在肩上,始终健步如飞。
没多久,阿梓拿着毛巾擦着汗坐到严次的面前。
“哈哈,严哥,近来可好?”
严次冲他笑笑,没多费话,直接开口:“阿梓我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