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陷绝境
穿戴好从武库带出的装备,张清羽来到城墙最西角,一跃而下。
城墙上,慕容语嫣和秦月等一干将领,都默默的注视着张清羽融入夜色的方向。
老天似乎也在同情张清羽的遭遇,站在了他这一边,乌云闭月,伸手不见五指,借着夜色,张清羽沿着绝壁而行,蜀军大营内星星点点的火把,刚好为张清羽渐渐靠近蜀军大营指引了方向。
一刻钟后,张清羽来到了蜀军大营外围,他并没有急于进入,而是躲在岩石后静静观察着蜀军大营,他很清楚,自己只身一人,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旦自己进入蜀军大营被发现,不仅这次行动失败,自己的小命也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蜀军营内的火把,让张清羽可以观察到蜀军大营的大致轮廓,延绵十余里的蜀军大营,即便在黑夜,仅仅看营内亮着的火把,都不可谓不壮观,可想而知,当你在城墙上,想着将要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的进攻,说不害怕那当真是在骗自己!
来回扫视一遍后,张清羽选好了进入蜀军大营的地点,就在距离自己不足三里的地方,那里蜀营的火把数量最少,通过火把照亮的微弱的亮光,依稀可以看到军帐附近并没有多少蜀军巡哨。
张清羽猫着腰,快速的接近目的地,一炷香的时间后,张清羽来到了目的地外的箭塔下,钻过箭塔下的拒马,在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站岗蜀兵后,张清羽将蜀兵的衣服扒下来自己穿上。
捡起一旁的长矛,张清羽装作巡哨士兵,在营地来回巡视摸清目标位置。此时他并不敢释放灵识,毕竟这里是蜀军大营,自然不会缺少灵修高手,自己释放出灵识探查,不仅会暴露自己灵修身份,更会引来强者关注。只能依靠脚力,来回搜索自己要找的目标。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整一个时辰,张清羽都没有发现目标,现在正值初夏,再有一个半时辰天色就要开始变亮,张清羽自思,即使自己一个时辰后找到目标,摧毁巨型攻城武器,势必会有声响惊动周围蜀军。
若趁夜色,或许还有逃命的机会,但如果天亮,自己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去,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最多半个时辰,如果倒时还是不能找到目标,那只能无功而返,但届时自己又该怎么面对翘首以待的秦军上下?
甩掉心中的杂念,张清羽继续搜寻着,不知不觉,张清羽来到蜀军中军大帐,令张清羽感到诧异的是,蜀军中军大帐灯火通明,竟然还有歌妓丝竹之声,要知道自己现在在的地方可是五十多万蜀军营地的中军大帐,不是市井烟花之地。
带着些许疑惑,张清羽在路过中军大帐门前时,情不自禁的往大帐内扫了一眼。
大帐中,舞姬起舞,丝竹声歌声不绝于耳,主位上一个锦袍青年怀抱着一名歌妓窃窃私语,两边各有数名将领作陪,不过看面色,却各个都阴沉着脸,似乎都有什么不愉快的心事。
“想不到大战在即,蜀军将领的心倒是一个个的都很大!竟然在中军大帐寻欢作乐!”张清羽暗自嗤笑。
不想就当张清羽刚刚收回扫视的余光,就听到中军帐中传来一声:“外面的那个小子进来!”
张清羽闻声,心道糟糕,但还是强装镇定,转过身手指自己,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帐中喊叫自己的人。
“对,就是你!”
张清羽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将军正向自己迎面走来,帐中舞姬和丝竹声纷纷停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张清羽的身上。
张清羽虽然傻愣愣的站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但大脑此时正飞速的转动,想着该如何应对。
秦蜀两国虽然都属于大周帝国下的诸侯国,但大周帝国疆域辽阔,民族分支众多,虽然各族文字制度相同,但各自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方言和特色。
张清羽很清楚,自己一旦开口,行迹便会暴露无疑,如今只有装傻充愣,默不作声,或可躲过这一劫,不到万不得已,张清羽是绝不会动武,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而蜀军却有五十多万,心中打定主意,虽然‘呆愣’在原地,但慕容语嫣送给自己的匕首悄然落在张清羽背向来人的手中,暗暗做着以防万一的准备,
一步步向张清羽走来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蜀军副统帅,蜀军八大上将军之一的裴天虎,他喊住张清羽并非是因为发现张清羽可疑,完全因为想制止中军大帐之中的荒唐事。
原来此次秦蜀河东之战,正值蜀国王位交替之时,为了让儿子顺利即位,积攒军功,蜀王也非常重视这次河东之战,派遣世子于华为主帅统领六十万大军与秦国大战河东。
只可惜这位王世子完全体会不到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贪图享乐,竟然在中军大帐饮酒作乐,还要众将陪同,裴天虎戎马一生,严于治军,那容得下这等荒唐事,但于华身为世子,是将来的蜀王,他强要做的事裴天虎也无可奈何。
即便众将与裴天虎一样心里也颇有意见,但也只能强忍,这也就是造成了刚才张清羽所看到的那一幕,主位上的王世子玩的不亦乐乎,下面的将军却一个个脸色阴沉。
为了叫停这荒唐事,裴天虎也只能牺牲眼前这个‘小兵’,扫了兴致,这场闹剧也可以早早收场,毕竟白天还要扣关攻城。
张清羽装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但毕竟过于年轻,太低估像裴天虎这种身经百战的将军对危险的嗅觉。
来到张清羽身边,裴天虎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自己的这种对危险的感知,是凭借自己半生戎马用血的教训换来的。
有了这种感觉,裴天虎的心不由紧绷起来,毕竟如今与以往不同,自己不单要肩负指挥重任,更为重要的便是保护王世子的安危,中军大帐外,属于自己的卫队管辖守卫,再看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即便张清羽年少略显稚嫩,但一生谨小慎微的裴天虎此时也不由多了一份小心。
“你的兵团长是谁?”裴天虎疑惑的打量着张清羽,问道:“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岗位,跑到中军大帐这里作甚!?”
裴天虎的问题一出口,张清羽心中一沉,心知这一关怕是躲不过了,正准备发力争取主动权,最好能先控制眼前这个将军,或许还有伺机逃出蜀军大营的机会!
可张清羽终究是年少,他这里刚一动杀机,便被裴天虎敏锐察觉到,裴天虎没有丝毫犹豫拔出佩剑,刺向张清羽!
张清羽见状,心道不好,在张清羽全力催动下,丹田内灵力疯狂运转注入四肢百骸,张清羽借助身法,堪堪躲过裴天虎刺出的这一剑。
见事不对,不远处的侍卫便大喊道:“有奸细混进来了!”
大帐内的其他蜀军将领纷纷赶了出来,紧接着,从周围营寨里冲出来的蜀军,四面八方将张清羽团团围住。
张清羽的心瞬间跌到谷底,脑海中此时只有两个字“完了!”
************
平阳关上
自从张清羽跃下城墙前往蜀军大营,慕容语嫣和秦月就一直站在城楼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蜀军大营内的变化。
直到蜀军中军忽然间无数火把点亮,将整个蜀军大营上空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时,慕容语嫣和秦月的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二人不由自主相互对视一眼,她们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凝重,毕竟她们心里明白,无论怎样,投石车也不会安置在中军大帐附近,如今蜀军大营的动静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张清羽的行踪已经被暴露,只怕张清羽此时已死于蜀军乱刀之下了!
慕容语嫣双目紧闭,玉手成拳,狠狠的砸在城墙上,力道之大,竟然将能抵御千石之力不损分毫的城墙硬生生的砸出一道裂纹。
丝丝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她心痛,此时她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心痛计划失败,还是心痛张清羽的死。
秦月双手按住慕容语嫣的双肩,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慕容语嫣浑身发抖,暗叹一声,秦月劝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慕容语嫣并未理会秦月的安慰,默默的转身,瘫坐在城楼座椅上,但眼睛仍旧目不转睛的眺望着蜀军大营方向,希望看到一丝异动,更希望观察到一丝打斗的迹象。也好给自己,也给秦军一丝希望!
慕容语嫣十指紧扣,生平第一次向上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