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上古英雄
“小兄弟，可否告知外面战况？”老人语声中都有些颤抖，显然很不放心外面。
“同归于尽了！”宋绝心中有些不好受，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家都是英雄，死后还以神魂与敌博弈至今！”
宋绝将自己误入战场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哈哈……”老人哈哈大笑，道：“他们终不负我护龙一族之使命！都是好样的。”
“老前辈！在这个森林之中，上古战场遗迹比比皆是，这是发生在多少年前的事情？而当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宋绝很是好奇。
“老朽等人与敌作战，心无旁骛，时日还真不好，或许是千万年前，也或许是两千万年！”
老人呵呵一笑，给人一种无限洒脱之意，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当年未知何故，青天忽然裂开，五千万天外魔族蓦然入寇。”
“本土神、人、兽、妖、魔大五族，聚英杰三千余万，齐心协力抗击天魔入侵。然天魔兵刃凶残、沾之即死，甫一交战，我方英杰损失泰半。”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大圣皇刺破心头精血，结五座‘天诛绝阵’于浩淼之海；青阳圣人合万圣之力结‘玄天北斗阵’于琼华仙岛；万兽圣王郎啸化千万灵兽为暗礁，结‘血灵阵’于海底；魔尊苍玄弑杀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百万子弟、灭己，结‘诛仙阵’于海上魔魂山……”
听到这里，宋绝震撼至极，心神掀起了惊涛骇浪。
“万兽圣王郎啸化千万灵兽为暗礁，结‘血灵阵’于海底”
“魔尊苍玄弑杀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百万子弟、灭己……”来结阵？
这得何等的心胸？
这又是何等的绝望，才行此极端之手段。
“百座血阵耗三亿生灵！”老人脸上闪着一种睥睨天下之高傲气势，豪气凌人道：“吾等兄弟八百余万人，有幸以己为饵，终于诱魔入阵。”
“百阵令所有兵刃变成凡铁！本土英灵遂与域外天魔展开神魔至极之战浩淼之海。”
老人的意思得很清楚，在决战之前。更是先用一百种自杀的方式结阵，令敌我双方的所有兵器同为凡铁，从而消弥了兵器上的差距。
仅是为了弥补这种差距，在决战之前，便已牺牲了三亿生灵，而包括老人在内的八百万余人以己身为诱饵，将域外天魔引诱入阵作战。
“五大圣皇牺牲五族英杰，使出了翻天覆海之大神通，断绝归途。吾等与域外天魔生死一战，不论胜败，皆无一人一魔能脱出百阵之中也！”
老人话话中那份慷慨侠义之气直贯云霄、傲然天穹！
数亿英雄为了抵御域外天魔；与敌同归于尽的壮志豪情，可见一斑。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传说，这才是不朽史诗！纵然是数百年后听来，仍旧是历历在目，前辈等众多英豪的凛然风骨、傲然天地！”
宋绝肃然起敬。
一躬到地。
“然，人算不如天算！”老人怅然苦笑：“不死大魔竟有神龙珠，而神龙珠恰为‘天诛绝阵’之魂。不死大魔不死，吾亦不敢亡也。”
宋绝心中顿时全部了然。
因为一颗神龙珠。
虽说多活了几百万年，但也时时刻刻的明争暗斗了几百万年。
是庆幸，还是悲哀？
一句“吾亦不敢亡也”却是道尽了老人心中沧桑无奈。
他想死。
但因为使命所在，他不能死也不敢死。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却要多承受数百万年的沧桑岁月、勾心斗角，前辈有勇气活下来，您才是真正的勇士。”宋绝由衷钦佩道：“换成晚辈，早就自杀了。”
老人微微一笑，带着洒脱与傲然：“我也想不到，自己坚守了这么多年，但总有些超越自我的更重要的东西值得我们守护。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就需要我们去这么做。我相信换成小兄弟，也会如此。”
“或许吧！”宋绝轻轻一笑。
老人豪迈笑问：“那么，小兄弟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宋绝默然半晌，旋即洒脱一笑：“前辈去见兄弟，没壮行酒怎成？晚辈敬您……”
老人任务完成了，可以了无牵挂去见他的兄弟；他活得太累了，他迫不及待的要解脱了。
“哈哈…小兄弟懂我。”老人哈哈大笑。
砰！砰
两大坛美酒凭空出现。
老人挖开一个洞，犹如长鲸吸水一般，连吞都不用吞，一口气就喝干了一坛！
“好酒，好酒！”老人苍老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红，他高声道：“小兄弟，我有两事相托。”
“前辈请吩咐。”
“第一件事、请小兄弟带走这颗龙蛋。”老人双手捧出一颗龙蛋：“此乃青龙王之子嗣，若有可能，当设法孵化。”
“晚辈尽力而为。”宋绝双手接过。
这颗龙蛋大如银盘，透体金光，仿佛黄金浇筑而成，远远望去更似群星中的一轮烈日，瞬间击中所有人的心神。
“说来也是凑巧。晚辈先得两颗凤凰蛋，然后收养了麒麟幼崽和两只小玄武，现在又多了一颗龙蛋，五大圣兽，就差白虎幼崽了……”
通过筱筱确认，小九和小小九并非是假货，它们的的确确是玄武的血统。
“只是，它们比较古怪，生了九个脑袋。”
“九头玄武？那，那是玄武圣王的孩子啊。玄武圣王就是九颗头。”老人声音颤抖的厉害，宋绝甚至看到他双眼中流出一丝湿润的痕迹。
“五大圣皇的血脉，小兄弟已得其四。莫非这是天意么？”
宋绝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笑着道：“或许是吧。”
良久！
老人释然一笑，大声道：“为了知对方根底，我们兄弟入了魔，不死大魔亦不惜弃魔学道，如此反复学来学去数百万年。虽说为了破敌，但修域外天魔之魔道秘术，此乃我等毕生之耻。所以，我走了之后，请小兄弟让麒麟神兽吞下我们们兄弟遗体，此为我的第二个请求。”
“啊？”宋绝大惊失色。
老人道：“入得了神兽之腹，乃是我等之荣幸。此亦能洗清罪孽之一二，还望小兄弟成全。”
“这……”
“莫非小兄弟忍心让我死不瞑目吗？”
宋绝想不到老人如此痛恨域外天魔，但一想到两者之间的战争，阖然长叹。他不忍，可一看到老人乞求的目光，唯能硬起心肠点头。
……
空旷的宫殿中，宋绝独自一人，沉默。
老人终究如他的兄弟那般，剥离神魂成全了，而他和他兄弟之遗骸，是在老人的见证下，落入了大天之腹。
最后，老人的神魂带着浓浓的解脱之心，含笑着自爆于混沌空间，他说，这是他唯一可以感谢的方式。
他！
活了近千万载，从未欠下人情，他不希望终结时，破了自己的诺言
“天机子”—是宋绝整理老人遗物时，从一张不知遗弃多久的古卷上看到的。
天机子老人没有留下什么瑰宝，十个空间广阔的纳子戒满满是书籍。
除了他毕生之心得，更有众多弟兄的修行之术和心得，字迹不一，显是他人所赠，亦由知老人交友之广泛。
两枚轻如鸿毛的戒指，入手时却沉甸甸的！
因为亿万卷典籍之精华！
绝大多数，已经绝传数百万年。
而每一种字体、每一份手稿，都代表一种传承，一种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