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饿着肚子的春节(2)

包銘带着卢画于下午五点多去往儿时的干妈家，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干妈家依如镇上的人家一样，大门紧闭。包銘叫门叫了很久才有一个老人来开门，包銘叫干爹。进了屋后，完全感觉不到过节的气氛，冷冷清清的，而且一楼简直全封闭，长长的大门只开的低低的一角，宛如狗洞。门一关，四周变暗了下来，阴森森，卢画更加觉得有种在拍恐怖片。

干爹一直引着两人往后屋去，原来干妈在后屋有一个小祠堂，供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拐进去，便闻到了浓烈的香火味。小祠堂香烟袅袅，烟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人!但是包銘还是对着烟雾中叫了起来：“干妈，我来看您来了！”伸手把发愣的卢画拉了过来，“还有您新儿媳妇一起来了！”卢画终于看清了一个将近八十的胖老太太审视的目光正射向自己，连忙也叫了一声干妈。

这时卢画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不知别人听到了没有，但是卢画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们也过来烧一炷香吧！”干妈终于说，声音尖锐且沙哑，大概做过喉部的手术，因她整个被烟雾包围着，卢画始终没能看清她的整个人，只看到一个很胖很胖的身材，目测有二百多斤，卢画有八十斤，几乎是卢画的三倍!

包銘出门前母亲教了他一套说辞，无非就是感谢干妈这些年来的庇护之类的话，包銘一一的学舌给干妈听，又给了干妈两个大大的红包。干妈都一一应承。谈话告一个段落了，卢画暗示包銘可以回家了。这时干妈发话了，必须留下吃饭，不然就是不礼貌了！包銘卢画只好答应下来。此时卢画已经饿得肚子前胸贴后背了，巴不得马上开饭。谁料干妈说道：

“你哥哥嫂嫂做买卖还没回来，你们先上楼去坐一坐吧！”

卢画五雷轰顶，两眼冒星星——她中午只吃了一碗一两的米粉，熬到现在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还以为回来了能吃大餐了!正愣着，包銘已经拉她上楼了，在一个小客厅自行找地方坐了下来——没人招呼，只好自己招呼自己了。

“我肚子好饿。有吃的吗？”卢画小声的问包銘以防隔墙有耳。

包銘埋怨她：“谁叫你上午不多吃点？”

“就算我上午吃的再多，到现在也饿了好吗？”卢画实事求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信你不饿!”

没想到包銘回答道：“我还真就不饿!我刚才出门前进了一趟厨房，我妈给了我一个鸡腿，我匆匆吃完了才出门的!”包銘得意的神情让卢画气得咬牙切齿!包銘得意的看着卢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嘿嘿笑了起来。

卢画知道现在只有自己在独自大战饥饿，心里更加不高兴了。

“你说家里来客人了，主人总要拿点糖果花生瓜子之类的来招待客人的吧？”过了一会，依然不见主人出来招呼，卢画忍不住说道。还没吃饭，有花生瓜子也聊胜于无嘛！但是卢画伸长了脖子望穿了秋水也等不来一杯茶，更别提什么糖果之类的‘奢侈品’了。

“要不看电视吧！”包銘也不耐烦起来，看到角落里有一台旧电视用遮尘布盖住，提议着，走去找遥控器。卢画正危襟坐，还是看电视转移一下注意力吧，不然真的饿的太难受了。可是包銘找了半天也没见遥控器，只好在电视上摁了半天，电视始终也没开成功。

“可能坏了。”包銘摁了半天不得门道，只好无功而返。

两人只好干坐着等。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始终不见干哥哥嫂子回来，期间干妈干爹也没上楼来过。卢画饿的两眼冒金星，心情也低落起来。包銘拿手机玩游戏，卢画干巴巴的坐着，肚子唱了很久的空城计，每隔几分钟就叽里咕噜的叫一次，卢画又饥又渴。终于她和包銘商量：“要不，我们回家吧！家里应该早吃饭了。”

现在是七点多了，谁家吃饭前都放炮，从四邻里传来不下十几二十次的鞭炮声了。再过不了半个钟，春晚就要拉开序幕了！

“再等一会吧！”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包銘，依然沉浸在游戏里抬不起头来，对卢画的痛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等等等!卢画心里快要气炸了！饿着肚子的人根本就没法思考!满脑子都是鸡腿鸭腿。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卢画好像听到了隔壁邻居的电视在放春晚，听到了董卿那丰富感情的声音，模糊中她听到“大家在这个春节里，吃着鸡腿鸭腿，一家人围着电视看我们的春节联欢晚会”!

“我可以吃掉一整只鸡，一整只鸭!”卢画喃喃自语，她现在已经记不起上一顿吃的什么了，嘴巴也干巴巴的，连一丝唾沫也咽不下去。想着家里的熟鸡熟鸭，想着自己大快朵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