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辞职
伤害过就是伤害过,无论因为什么?他恨自己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所以她无法辩解,也无从辩解。
月光透过窗子映在狭小的房间里,林夕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没有半点生机,若不是胆怯,当初怎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过真是可笑,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她最初逃离的原点。
仔细想想,如今的她恐怕也没有多少勇气吧!尤其是没有面对他的勇气,虽然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但至少能够远离他,如此想着,内心倒是安静了许多。
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凉意,林夕睡到自然醒,还排队买了一份早点,既然决定辞职了,时间对于她而言,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果然,等她到公司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各自忙碌了,本属于孙经理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就是齐飞口中的苏经理吧!
她轻轻敲了敲门,伴着“进来”二字走进了办公室,“苏经理,这是我的辞职信,给您放到这里了。”
苏经理仿佛并没有意外,拿起辞职信打量了一番,随后抬头看着她,“你叫林夕,方便告诉我辞职的原因吗?”
林夕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苏经理听闻淡淡一笑,看来他猜得果然没错,“辞职信就放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苏经理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本就没有交集的两人,倒也省去了琐碎地询问,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苏经理急忙拨通了电话。
“林夕姐,你怎么突然要辞职了,”齐飞站在她办公桌前,充满不解地询问,平时他们二人的关系是最近的,忽然得知她要辞职的消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他伸手拦住了她收拾东西的动作,“你突然辞职,是不是因为安奇昨天说的那些话。”
林夕转过头来,拍了拍齐飞的肩膀,轻松地开口,“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想要换一份工作。”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只是辞职,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不用这么激动吧!”林夕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我已经习惯跟林夕姐你一起工作了,”看着齐飞有些委屈的神情,林夕也觉得有些难过,她比齐飞早来公司一年,也确实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照顾。
林夕深吸一口气,“好了,等你林夕姐找到新工作,就请你吃饭怎么样?”幸好其他人都出去了,不然她可应付不来。
齐飞退到一旁,声音有些低沉,“那好吧!”虽然很是不舍,但是他看出来林夕要离开的决心。
就在林夕背上背包,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门口了,混乱地想要推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他满脸怒气地盯着她,“做什么?”跑的倒是挺快,要不是他赶来的及时,怕是现在人已经不知踪迹了,看来他真的应该给老苏发奖金了。
林夕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挣脱地更厉害了,满脸忧虑地开口,“墨总,您先放开我,一会该被别人看见了。”
墨晨打量了一下愣在原地的齐飞,冷笑了一声,“别人,我看你是怕你的小男友误会吧!”
顺着他的目光,林夕才想起来,齐飞还在旁边呢?“墨总,他不是,”算了,她给他解释这些做什么?努力地冷静下来,“墨总,您先放开我行吗?”
墨总并不打算理会她,却也不想被别人看见,拽着林夕走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林夕觉得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谁允许你辞职了?”他愤怒地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林夕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墨总,我不过是小小的业务员,辞职应该不用向您这位老板报告吧!”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跑来递什么辞职信。
墨晨又是冷笑,“林夕,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离开吗?”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在他心中的怒火消失之前,他岂会放她离开呢?
林夕盯着变化的数字,他还真是很记仇,隔着好几层楼,跑过来抓她,不觉得一笑,“墨总,你很闲吗?”闲到死揪住她不放,明明每件事情都比她重要多了。
话音将落未落之时,电梯门缓缓打开,墨晨也没有在意,直接拽着她走进了办公室,不出所料必定会遇见安奇,“墨总,您这是?”
墨晨看了安奇一眼,“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先出去吧!”在安奇离开之后,将门重重地关好,才放开林夕,独自坐在椅子上。
林夕揉着已经发红的手臂,低头在办公桌前站着,思绪却已经神游到外面,被安奇碰见了,看来这下子要闹得满公司都知道了,不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时间似乎静谧了许久,墨晨终于开口说话,“林夕,我打听过了,你现在很缺钱,这样,我给你三倍的工资,你做我三个月的助理。”
还真是财大气粗,一副地主的做派,“多谢墨总好意,只怕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还有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员工,你也不是我的老板,所以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墨晨又是一笑,“是吗?你确定我现在不是你的老板吗?难道你自己签了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他怎么会没有料到她辞职,只不过有些太快了。
林夕的神经一紧,“墨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的表情,墨晨很是享受,将桌上的一份文件丢给了她,林夕拿过来一下,是一份短期合同,她翻阅到最后确实有她的名字,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这上面签了名字,不对,她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天的画面,“墨晨,你这个小人,你竟然敢耍我。”
“这怎么能怪我呢?文件在你手里,你都没有仔细看清楚,还是说你现在是装的,当时就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会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当然知道她对文字的厌恶,就特意给多加了一份文件而已,自然,这其中存在着赌的成分,可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她果然没有看完全部的资料,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夕恨不得把眼前的合同撕碎了,她也确实打算这么做了,“如果我不同意呢?”
墨晨注意到她手部的动作,“没事,你撕吧!这不过是一份复印件罢了,当然如果不同意也可以,只需要支付违约金就行了,不过我想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有些困难吧!”
他就是故意的,林夕将合同丢在他面前,“墨晨,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没意思,但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又觉得有点意思了,”墨晨将合同捡起来,仔细地将褶皱抚平,“看来我还真得要把合同复印一份了,”他又一次骗了她。
林夕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墨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她终于没有了刚才的傲气,“一笔有利于双方的买卖而已,你需要钱,而我需要一个助理,就这么简单!”
“墨晨,我辞职对你而言,不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眼不见心不烦。”
“我说过了做错事情都是会受到惩罚的,你的惩罚我还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你根本就没有选择,当然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助理,毕竟以前你当过我的助理,我了解你的能力,还有就是用起来比较方便顺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
“我不是物品,自然也没有办法满足你的需求,”林夕正打算离开。
“当不当物品不是你说的算,当然你也了解我这个人,心胸比较宽广,说不定哪天我就原谅你了,到时候自然就会放你离开,”墨晨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趁着她不注意夺过来背包,“既然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不要回去了,今天就直接在这里上班吧!”
林夕回过神来,她的背包已经在墨晨的手上,“你把它还给我,”说着就作势要抢,随着她的动作,墨晨将背包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然后举过了头顶,径自朝着助理办公桌走去,“反正这份工作你以前就做过,也就不需要什么学习介绍。”
墨晨已经在半空中拉开了背包链,一边躲着林夕,一边把里面的物品拿出来,他本来就高出林夕许多,此刻的林夕看起来有些滑稽,背包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实在是惹怒了林夕,她猛地一跳,却忘记了自己穿着高跟鞋,不但没有够到背包,还在下落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整个人朝着地面倒去。
墨晨伸手去接她,背包却被忽略了,刚庆幸没有听到人摔倒的惨叫声,就看到了散落满地的小物件,其中最耀眼的应当就是黎黎送给她的,还未拆封的手链。
两人的目光似乎同一时刻注意到包装精美的礼盒,几乎在那一瞬间,墨晨就将林夕丢在地上,抢先将手链抢了过来,等林夕从地上爬起来,墨晨已经打开礼盒,正打量着手链,满是嘲讽地开口,“这么珍贵,看来是小男朋友送的了,别那么小气,好歹我们也算是旧相识,说不定我还能给他讲讲故事呢?我想他应该很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
林夕上前几步,“墨晨,你赶紧把它还给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忘记了,没想到拿来了公司,她耐着性子解释,“那是我朋友送给我的,麻烦你把它还给我,”
墨晨淡淡一笑,“朋友,看来是对你很重要的朋友,”说完退到了窗边,以抛物线的形式将手链丢了下去,然后对着林夕摊摊手,“怎么办?突然手滑了。”
林夕看着他,确实很生气,可是又不能把他丢下去,只能用愤怒的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墨晨,你是不是有神经病,”然后就跑了出去。
见她准备离开,墨晨威胁地开口,“你要是敢出去,今天就算是迟到加上早退,这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还真不是一般的烦人,林夕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走了。
墨晨望着她的背影,缓缓摊开了手,那条蓝色的手链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难道就是因为这条手链是别人买的吗?还是因为是淡蓝色,那是他喜欢的颜色。
天公还真是不作美,刚走到楼下,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林夕想也没想,就冲进了雨帘里,草地上,花坛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雨越来越大,林夕不得不在意,看来是挂在哪棵树上,或者是被雨水冲走了,又或是被路人捡走了。
她湿漉漉地刚出现在公司门口,就看到了齐飞慌张的身影,“林夕姐,你在雨里找什么呢?”他是在窗边看雨时偶然发现的,就赶紧拿着外衣跑下楼。
林夕披上他递来的外衣,又接过纸巾稍微整理了一下,“没什么,我先去卫生间擦一下。”
就在她离开,又听到齐飞的声音,“林夕姐,安奇刚才说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解释一下,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你呢?”
她已经想到了,真不愧是安奇,这传播速度比她预想的快多了,林夕想了想,“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以后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至于他们,就让他们说去吧!”林夕突然想起来,“你以后在公司的时候也尽量不要跟我说话,免得给你带来麻烦,”
“林夕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的神色很是疲惫,可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的,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林夕的为人,齐飞还是清楚的。
林夕去洗手间洗去了脸上的雨痕,又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镜子露出了疲惫的笑容,然后转身到了墨晨的办公室,“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就让我离开,以后我们各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