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移花接木

“希林洛斯，孩子，起床了吗？跟我去一趟铁匠铺！”

一大早老骑士呼喊自己的随从，希林醒了，也听见了，知道自己应该起床干活儿了。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全身酸痛，胳膊和腿动一动就疼得要命。一用力，“哎哟——！”一声，他从床铺上掉下来，摔得四脚朝天。

城堡固然是遮风挡雨，但这上下铺和石头地面要了老命，差点儿没把他摔死。

“唉，算了，我自己去吧。”老骑士摇摇头，“本想招个帮手，结果现在两个都要人伺候了！”

罗尔哈哈一阵大笑，无奈地说：“我们当初都是这么过来的，骑士长大人搞的基础训练和考核，连年岁大的骑士也没放过，大家都被他折腾惨了！”

这一天希林连喝水都费劲儿，难怪昨天那么多人围过来，原来是等着要看他的笑话。

晚些时候，老骑士带回一个崭新的头盔。其实老头千辛万苦把希林弄进城堡，并不是真的因为缺个随从。他盘算了个移花接木的计划，此事只有他、希林和罗尔三个人知道，绝对不可以让旁人察觉。

这个头盔很特别，首先特别大，比罗尔的脑袋大了不止一圈。当然，头盔不是直接扣在脑袋上的。希林给他们师徒二人穿装备的时候发现了门道，这头盔里面是空的，靠皮带固定脑袋。从外面狠狠敲一下，里面像个闷钟似的，并不会受到伤害。

正经的骑士穿戴非常讲究，除了这顶外盔，里面还戴一顶内盔，贴着脑袋还有个头套，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他们精贵的性命。

而另一个特别之处在于，这头盔像个水桶，把整个脑袋完全覆盖，只留一条细缝观察前方。希林觉得好玩扣在自己头上，“桶盔”的边缘落在他肩膀上。希林的小脑袋瓜在铁桶里面晃来晃去，呼吸孔太过细小，他几乎要窒息了。

罗尔敲敲“水桶”问道：“喂，好玩吗？”

希林只听到咚咚的闷响，听不清罗尔的话。

看他们玩得开心，老头却愁容满面。

“沉吗？”

“还行。”

头盔充其量有三磅重，就算把那些零碎全都穿戴上，也不至于抬不起头。

老头又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弟罗尔。

“罗尔，以后你成为正式的骑士，有自己的武器和装备，还有自己的侍从……”

“嗯。”罗尔懵懂地点头。

“可是现在，我们得先想办法通过骑士长的考核。”

老骑士的目光落在“桶盔”上，他的用意不言自明。

“希林，你戴上桶盔，再穿罗尔的衣服和护甲，外人根本看不出区别。罗尔的腿受伤了不能骑马。盛装巡游的时候你就代替罗尔出席，没人会注意到。”

“嗯，没问题。”希林答道。

罗尔有些失落。但想到盛装巡游是城堡的重要庆典，而自己受伤的腿打着绷带，动也不能动，到时候所有人骑马一起前进，只有他掉队……

“麻烦的是巡游之后的见习骑士考核。”

“还有考核？”

希林算是学会这个词儿了，故意刁难人的意思。等他回去了一定要考核考核部族里的仇家。

“唉，也是那个克莱蒙德搞出来的！以前当骑士没这么辛苦，只要攒齐了装备，有战马、有侍从，还有介绍人就可以了。”

“是啊，生不逢时……”罗尔跟着叹气。

“见习骑士的考核，需要所有见习真刀真枪地对战。一点也不开玩笑，胜利者才有晋级资格，落败的白忙一场。”

“你需要我替罗尔参加考核？”

希林没有多想，他很愿意再学点东西，下场跟别的见习比试比试。老骑士却有很多顾虑。

“这是第一届见习骑士考核，以前没有过，我也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花招来。不必担心，他怎么要求的，你照做就是了。”

“噢。”

“这样吧，希林先穿上罗尔的全套装备，我们看看效果。”老骑士提议。

三人忙活起来，罗尔把他穿的戴的全都脱下来和希林互换。希林略微瘦小一些，老头又给他垫了件衬衣。

这么一穿，还真是看不出来，罗尔盯着“自己”傻笑。而希林闷在里面不是一般的热，汗水哗啦啦往下淌。

哦，对了，还有罗尔的罩袍，配上漂亮的皮质腰带。

“怎么样，如假包换！”

“总觉得还少点什么……”

少了骑士剑和盾牌。罗尔用的是一柄三尺长的、崭新的骑士剑，木质圆盾上有他家的徽记。他不是什么显赫出身，就是一户富农而已，用姓氏“斯奈尔”的首字母“S”作为徽记。

罗尔摆了几个平日标志性的姿势，希林照着样子学，还挺像那么回事。

“罗尔走路的姿态是这样的，你要学他的样子。”老头叮嘱道，“走两步，我看看。”

罗尔略微胖一点嘛，走路时脚是岔开的。而且一条腿有伤，务必要假装行动不便的样子。希林学着样子，渐渐摸出门道。

“这两个罗尔，绝不可以同时出现。接下来几天，我带着全副武装的‘罗尔’去训练场，回宿舍换下装备，再带原本的罗尔去食堂就餐。”

“好的。”罗尔愉快地同意。他愿意躲在宿舍里，而且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练习一件乐器、写一首情歌。

“千万别发出声音！被人发现就麻烦大了！”

罗尔不能弹琴，只能钻进被窝里写诗。

希林摘下头盔，憋得满脸通红。铁手套不分五指，而肩膀因为披挂装备变得沉重，最简单的抬手动作也要用全身力气。看来不应该嘲笑罗尔笨，穿成这样，任谁都看起来笨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