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11”之后,人们为什么对“11”特别敏感
鸡尾酒会效应:你总是听到你想听到的
在一次鸡尾酒会上,乔治结识了当地一位著名的精神病医生。几句寒暄之后,乔治问道:“不知您是否介意告诉我,您一般如何判断一个人心智不全,即使对方的外表完全正常?”
“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医生轻松地答道,“你只需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对于心智正常的人来说,回答这些问题不用吹灰之力,而如果对方有丝毫的犹豫,那么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都是些什么样的问题呢?”乔治好奇地追问道。
医生想了想,说道:“嗯,举个例吧,比如说我问你,弗朗西斯船长一共做了3次环球航行,并且死在其中的一次航行当中,请问是哪次?”
乔治拼命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紧张不安而又尴尬地笑道:“医生,您能换一个问题吗?我,我,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历史方面真的很差劲……”
鸡尾酒会上的交谈是一个奇妙的现象,不管人声多么嘈杂,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人们也能自如地交谈,自己与交谈者的对话完全没有被嘈杂的声音所淹没,似乎与自己无关的宾客完全不存在一样。
在人声嘈杂的鸡尾酒会上,人们隔着几个人仍然能与某个人聊天,清楚地听到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对于身边人的交谈内容却常常听不清楚,尤其是如果一个人正隔着很远的距离叫你的名字,不论现场多么喧闹,你也能分辨出来,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在鸡尾酒会上,人们总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这种现象被称为“鸡尾酒会效应”。
对于鸡尾酒会上的这一独特现象,可用美国心理学家特瑞斯曼的衰减模型来解释——当人的听觉注意集中于某一事物时,意识将一些无关的声音刺激排除在外,而无意识却监察外界的刺激,一旦一些特殊的刺激与自己有关,就能立即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一效应也有心理学实验为证,实验者让被试者戴上耳机,让他的两个耳朵听内容不同的东西,在听的过程中,让被试者说出其中一个耳朵(追随耳)听到的内容。当摘下耳机后,则要求被试者说出另一个耳朵(非追随耳)听到的内容。结果发现,被试者一般都没听清楚非追随耳的内容,即使当原来使用的英文材料改用法文或德文呈现时,或者将材料内容颠倒时,受试者也很少能够发现。
实验表明,从追随耳进入的信息,受到了被试者的注意,而从非追随耳进入的信息,被试者则没有注意到。不过,如果在非追随耳的内容中加入受试者的名字,受试者则能清楚地听到——这也是人们在鸡尾酒会上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的原因所在。
“鸡尾酒会效应”说明我们注意的似乎都是对我们重要的事物,而不去注意那些不重要的事物,这是一种普遍现象。妇女怀孕之后开始注意其他怀孕的妇女,而在此前所有的孕妇对她都没有吸引力。我们做梦之后,往往只记得那些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梦境,其他的梦境就会很快忘却。“9·11”事件之后,经常有人说在这里或那里看到了“11”这一数字,似乎它是突然间从沮丧物化出来的数字。其实这些“11”数字在那里一个也没有变,改变了的只是对它的看法,或者用福尔摩斯的话说,变化了的是我们观察到的,过去只是被动地看到了。
无所不在的大量信息每天都在纷扰和影响着我们的注意力,造成大脑紧张。在找到如何让这种紧张压力减到最低程度的办法之前,理解我们注意力的工作方式是很有禆益的。
注意力是一种生存机制。如果没有它,我们早就在知觉和信息的洪流猛浪中溺水而死了。
刺耳的噪声和敏锐的知觉会抓住我们的注意力,强行进入我们的意识之中,这是很有意义的。我们的感觉总是保持警觉状态,尽管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没有别的作用,这就是我们生存机制的一部分,凭借这一机制,当一只猛虎藏在树丛后伺机扑向我们的时候,人体机能会确保我们敏锐地感觉到这种危险。不过,说来也怪,一些细小微妙的信号经常也会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鸡尾酒会效应为有关注意力的一个最为奇妙的事实真相贴上了标签:在任何特定时刻,你的大脑中暂存的内容比你实际意识到的内容多出很多。然而,大脑注意到什么,并不意味着你就明确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