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壬甲龟壳内乾坤(下)
“什么壬甲龟壳?不就破个摆件?”凌楚瑜张嘴随口一说,漫不经心。
“没……没什么!”贞娘眼神闪烁,语气紧张,胸口也急速起伏。她为了掩饰,吞了吞口水,勉强压下那心中的激动,但拿着龟壳的右手,却微微颤抖。
“贞娘,这该如何是好?”薛桐庐扯紧她的衣袖,慌慌张张小声问道:“他可是凌家镖局的少镖头,这下篓子捅大了,还好刚才没对他动手,要不然我的寨子定会被他们凌家镖局踏平。”
贞娘尽量平复情绪,凌家少镖头和壬甲龟壳这两个消息有点让她接受不了,而更显然后者的冲击会更大。
“五千两黄金如何?”凌楚瑜忽然开口,道:“薛大当家,放我回去,我给你奉上五千两黄金,权当交朋友。”
“那当然很好!”薛桐庐心头巨石突然放下,堂堂凌家镖局少镖头低声下气说交朋友,这是多大的面子,以后出去混,光是这点就能让黑道敬畏三分。
“少镖头,先前多有得罪,黄金什么就不用了,你我兄弟相交,谈钱伤感情。”
凌楚瑜莞尔一笑,周围人都眉头一皱,这薛桐庐也忒不要脸了吧,别人只是客气客气,他还当真的,弄得很别人是过硬兄弟似的,给点面子还开上染坊了。
贞娘思索片刻,厉声道:“杀了他!”
薛桐庐失声道:“那怎么行。凌家镖局可万万得罪不起。”言语间都是畏惧,毫无气魄。
贞娘不耐烦瞪了他一眼,喝道:“怕什么?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怎么会怕?你以为放了他就能过安生日子?我们用迷药迷晕并绑了凌家少镖头,这传出去了凌家镖局颜面何存。倘若你放了他,他定会为了保住面子将你们黑虎寨灭口,你这是放虎归山。”
薛桐庐毫无主意,不知所措。毕竟得罪了凌家,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过往劫过凌家镖局镖物的黑道,不论实力如何,最后落得身死名败的下场,这也是为何凌家镖局能成为天下第一镖局的缘由。
“杀不得!”薛桐庐有些急躁,连忙道:“他若是死了,凌家镖局定会动怒,而他又死在我的地盘上,我怎么脱了的干系,贞娘你这不是害我吗?”
贞娘反问道:“难道放他回去,你就能安然无恙?如今进退不得,不如先下手为强。”
薛桐庐顿时哑口无言。瞧着他犹豫不决的软弱眼神,贞娘忽然态度一软,和声细语道:“薛大哥,人家可是为了你好。我们得罪的可是凌家的少镖头,无论如何都逃不了干系,不如将他铲除,这往前二十里,是那个柳大当家的地头……”
薛桐庐沉思道:“贞娘你的意思是……嫁祸给柳成功?”
贞娘微微一笑,面如桃花,道:“薛大哥,难道你就甘心我们一辈子在这里落草为寇?这些年我们也积了不少钱财,不如趁机隐退,去过安生日子。”
忽然心动的薛桐庐竟有些呆了,有些激动道:“我们……贞娘,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过下半辈子。”
他苦恋多年无果,如今有了机会,怎么不动心,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贞娘顺势侧身依偎,头微微贴住他那雄厚的胸膛,那软弱无骨的手贴在心房上,体香幽幽,薛桐庐全身暖和,心跳如雷,飘飘欲仙。
“薛大哥,这些年你怎么对我,贞娘岂能相忘。如今我们面临大难,贞娘自当与你共进退。”
薛桐庐被这温柔攻陷了,眼神柔和,没有半分恨劲,低声道:“贞娘……没想到你能这么想……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凌楚瑜轻轻叹了一声气,道:“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薛当家的,一路走好!”
被浇了一头冷水,薛桐庐怒不可遏,喝道:“混蛋,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只觉得左胸如锥心之痛,低头一瞧,不知哪里来的一把匕首,赫然插入心房,而这个凶手,竟然是那个弱女子贞娘。
“贞娘……你……”薛桐庐显然不敢相信,双眼瞪得如龙眼,充满恐惧。
不仅仅是他,吴仕、何潇之和唐礼也是惊呆说不出话,一个温柔妩媚的女子瞬间化成杀人恶魔,怎么不叫人胆寒。
“薛大哥!”贞娘一改从前,面沉如水,双眼寒光凌厉,似乎杀一个人对于她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逃脱干系。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黄泉路上走好,贞娘会多烧纸钱给你,让你在地府过得好些。”
一刀入心窝,致命一击,加上被心爱女人背叛,薛桐庐口中鲜血如泉涌,脸色涨红,挣扎几下就死了。贞娘看了直摇头,不懂是惋惜还是什么,转过头对凌楚瑜道:“你个坏小子,若不是你有意拉拢他,我也不会下此毒手。”
凌楚瑜笑道:“贞娘你如此果断,就算我不挑拨离间,你也照样杀他灭口,他不死,谁来替你背黑锅。”
贞娘缄口不言,只是狠狠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我很多年没杀人了,就因为你几句话破了戒。”
凌楚瑜反笑道:“但是你手法依旧老辣,一刀入心房,呼叫都来不及。为了一个壬甲龟壳,值得吗?”
贞娘身子微微颤抖,然后嗤笑一声,道:“你既然得了它,也应该知道它的妙用吧!”
“你是苍云教的人?”
贞娘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呆滞,好像在回忆什么,愣在那里。
“这东西是我从一个密处得来,非同一般,除了你是苍云教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凌楚瑜继续追问打探。
贞娘依旧不答,道:“凌少镖头,有些事不必要知晓太多,知道太多了,反而死得早。”
凌楚瑜道:“既然我也快死了,好歹也让我知道,到了地府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贞娘摇头笑道:“有些事,你活着时候不知道,死了就更别想知道。死人有时候也靠不住。”
凌楚瑜失望叹气道:“看来贞娘是不愿意对我说了。”
贞娘道:“少镖头年少有为,杀了实在可惜。但是你见过我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罢拔出薛桐庐胸口的匕首,只见鲜血喷出,尸体还无意识颤抖几下。
凌楚瑜见状不禁瞥眉,这一刀扎在心房,手段太过残忍了,根本不像一个女子所为。
薄如蝉翼的匕首在凌楚瑜眼前晃悠,突然地窖木门“嘎吱”做响,一阵冷风刮来,贞娘心觉不对,头也不回,匕首反手往后刺,但瞬间手腕就被抓住。
“谁?”贞娘心知背后有人,开口呵斥。
只见眼前身影一晃,肩头便中了一掌,往后退了几步。猛然抬头,瞧清楚来人,冷声道:“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
来者正是王如萱。她在一旁窥视久已,待凌楚瑜有危险时才出手相救。
“你不是逃走了吗?”贞娘有些不敢相信,思忖片刻后,忽然对凌楚瑜道:“臭小子,原来是你布的局。哼,是啊,你可是凌家少镖头,区区迷药又怎么瞒得了你,你是故意中我的圈套,真是让人讨厌。”
凌楚瑜道:“贞娘何出此言,尔虞我诈,彼此彼此!”
贞娘目光如炬,淡淡道:“你故意落入我的圈套,意欲何为?凭你们的本事,若当场戳穿,杀出重围也不是不可能。”
凌楚瑜笑了,道:“我说了,是好酒我一定不会错过。”
一旁的王如萱有些生气,道:“为了酒,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凌楚瑜有这难为情道:“王姑娘这也不看懂我的暗号了吗?”
王如萱不屑道:“你这是冒险。若对手当场将你杀了,我又如何救得了你。”
凌楚瑜自信道:“既然用迷药,就不会取我性命,还可以借此套话,将计就计。”
王如萱拿他没办法,道:“故技重施!”
贞娘知道凌家镖局乃天下第一镖局,可不知堂堂少镖头心思居然如此鬼诈,道:“少镖头,我这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见我一介女流,可放过我?我愿意将多年财物双手奉上,从此远遁江湖。”
何潇之见她手段残忍,不可相信,喝道:“不可能,你作恶多端,定要拿你送官。”
贞娘不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直径对凌楚瑜道:“少镖头,江湖有江湖规矩,我劫镖是不知道你名号,不知者无罪,还望得饶人处且饶人。”
凌楚瑜看了看身体上的麻绳,忽然绳子尽数断掉,贞娘脸色微变,没给他们松绑就是怕万一五人联合起来,自己逃走就更加渺茫,岂知凌楚瑜竟用了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将绳索解开了。
“贞娘太没诚意了。”凌楚瑜伸了伸懒腰,道:“绑着跟我道歉,这是什么态度。”
贞娘笑道:“少镖头名号响亮,我一个弱女子有所防备,还望少镖头见谅!”
吴仕等人也纷纷解开身上的绳子,贞娘面如死灰,心脏乱跳如麻,想着该如何逃走。
“贞娘莫慌!”凌楚瑜轻声微笑,道:“我们来说说壬甲龟壳的事吧!”他手指指向贞娘手中紧握的龟壳,道:“贞娘可知这个来历?”
贞娘身躯微震,思索片刻道:“不知道,只是听说而已。”
凌楚瑜道:“贞娘莫要把我当傻子,我既然能得到这个东西,其中故事自然也懂。”
贞娘道:“既然你懂了,为何问我?”
凌楚瑜笑道:“因为贞娘知道我不知道的。”
贞娘面无表情,右手死死攥住龟壳,道:“若我说了它的秘密,我能拿着它安全离开?”
凌楚瑜道:“贞娘不要说笑了。能自保一命已是难得,何必再惹争端?”
贞娘目光呆滞,叹气道:“好吧,我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这是东西名为壬甲龟壳,又叫玄清龟甲,乃是百年前苍云教机关大师墨涵亲手所制。”
“墨涵?”凌楚瑜不知其人,道:“他是谁?”
贞娘反道:“少镖头可知战国时期的墨家?”
凌楚瑜点点头,道:“自然知道。这墨家乃诸子百家之一,主张兼爱非攻,孟子曾说,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可见他思想学术的影响有多大。尤其是机关器械,不亚于当时的公输家,秦国后来能横扫六国,一统天下,这墨家的攻城器械立下不少功劳。”
贞娘道:“少镖头渊博。墨家虽厉害,但秦始皇统一后,墨家不知为何逐渐消失不见,但也有一些弟子隐姓埋名,过起寻常人的生活。而这墨涵,正是墨家的后人。”
凌楚瑜思索道:“墨家的机关术可不一般,这个墨涵又如何入了苍云教的人?”
贞娘道:“苍云教广收百姓,有几个能人异士也不稀奇。”
凌楚瑜道:“贞娘说笑了,这精通机关术的墨家后人,得之如获至宝,岂是寻常江湖能人可比?”
贞娘却不以为然,道:“那些世代相传墨家机关术早就湮没,如今能存于世的是少之又少。那个墨涵的机关术,也局限于机械制造而已,对于军事武器研究,早已生疏。虽然已经不复当年,但一些小机关还是懂的。比如弓箭,此番你们攻打苍云教,可领略他们弓箭的威力。”
凌楚瑜心头一惊,一线峡之战,苍云教的箭矢,不仅能穿甲,而且射程远,不少豪杰都是死在这威力无比的黑箭之下,想到这里,连哼两声。
贞娘道:“虽然那个墨涵在军事机械上不擅长,但机械机关倒是在行。吸功大法,少镖头可知?”
凌楚瑜失声道:“什么?”这吸功大法一直是他心中的病。
贞娘不知其中缘由,继续道:“这吸功大法危害江湖。苍云教为了不让它祸乱武林,又不忍心将创立武功的心血毁掉,故而命墨涵打造一个能封印这武功的东西,这就是壬甲龟壳,而知道如何打开龟壳的方法,也就只有墨涵一人知晓。”
凌楚瑜回想起石板上的内容,创此武功的前辈确实是说要将其封存,却没想到竟是用这个封存起来。
“那贞娘的意思,这里面就是吸功大法了?”凌楚瑜明知故问,王如萱心知他有意试探贞娘说话的真实性。
他们从百里无极的石板上得知,这壬甲龟壳里封存的并不是“吸功大法”。
“自然不是!”贞娘坦言道:“吸功大法后来为祸人间,自然是有能人打开了壬甲龟壳。”
凌楚瑜道:“那现在里面装的是什么?”
贞娘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或许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凌楚瑜嘴角上扬,贞娘看着心里发虚,眼神闪烁不定。
“贞娘,即是空空如此,你又何必为了它而杀人。”
凌楚瑜的话如一把刀子,瞬间撕破她伪装的面具。只听得他继续道:“贞娘对这个龟壳知之甚详,定是和苍云教有些密切关系,而这个里面到底封存了什么,贞娘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真不知道!”面对凌楚瑜的咄咄逼人,贞娘有些胆怯,“少镖头,我们有言在先,我已经回答这个壬甲龟壳的秘密,少镖头应该遵守承诺,放我离开”。
凌楚瑜冷冷道:“贞娘若知无不言,我定然不会食言而肥,可贞娘有意隐瞒,却是把我凌楚瑜当傻子吧。这个龟壳里封存的东西,既然不是吸功大法,那值得它封存起来的,恐怕不是一般东西吧。”
贞娘心惊胆跳,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知道?”
凌楚瑜淡然道:“我既然能把它带在身边,自然知道它里面装的是何物。我只是试探贞娘有没有跟我实话实说罢了。”
贞娘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已知晓里面的东西不是吸功大法,那也是瞧见了上代教主的亲手书信了。”
“自然!”凌楚瑜根本不知道书信,只见过石板,或许贞娘也不知道石板的存在。贞娘再也不隐瞒,低声道:“里面封存的东西,据说是一部经书。”
“经书?贞娘莫要说笑,这里面可是苍云教最厉害的武功。”
贞娘点头道:“少镖头有所不知。这部经书可不一般,你可曾听过玄清游炁?”
能治愈自己伤势的武功,玄清游炁是其中之一,凌楚瑜怎会不知。
“这是历代教主才能研习的武功,苍云教的镇教武功。如今在东方魄手上。”
贞娘道:“不错。而这套武功便是从这本经书上参悟而来。这本经书据说玄妙莫测,若能读懂经书,玄清游炁自然大成。世人只知玄清游炁,却不知真正厉害的是经书。”
凌楚瑜这时才知百里无极所说,将苍云教武功之精要封存其中,看来里面封存的经书才是修炼“玄清游炁”的关键。
那既然如此,东方魄研习的“玄清游炁”又是什么?
贞娘看出他的不解,道:“少镖头是不是想问,既然玄清游炁真正的心法在这龟壳家里,那如今武林盟主手上武功又是什么?”
凌楚瑜道:“贞娘聪慧。”
贞娘呸了一口,道:“油嘴滑舌。东方魄练的自然是玄清游炁,但流传于他手的玄清游炁是不完全的,玄清游炁最后一重是创此武功的高人凭自己对道经理解而创,旁人看了晦涩难明,他还没留下心得就去了,导致后人研习时不解其意,若没有经书参照参详,是断然不理解其中奥秘的。”
凌楚瑜恍然大悟,道:“想来这前辈高人不是不将心得写下,估计是怕这武功威力太大,难以驾驭,才故意留下难题吧。”
贞娘叹道:“这就无从考证了。”
“贞娘,你效忠谁?”凌楚瑜莫名一问,在场人为之一愣。
贞娘道:“这个问题,不在你我协议里。”
凌楚瑜抱歉道:“是我叨扰了,贞娘放下龟壳,请便!”
贞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壬甲龟壳,纤手微搓,显然不舍,但还是抛了过去,道:“少镖头,此物不详,留之不智。”
凌楚瑜伸手接来,道:“无需贞娘担忧,保重。”贞娘冷哼一声,飘然而去。
“凌大哥!”王如萱有些担忧,道:“她既然知道这个秘密,为何放她离去。况且她身份不明,我们若不问个清楚,不然她将壬甲龟壳的消息放出去,那可是危险万分。”
“不是我不想留住她。”凌楚瑜叹气道:“她身边有高手在旁,我吃不准,只能先唬住她,让她说出秘密。若真的交手,我可不敢保证有必胜的把握。”
“有人?我怎么没发现。”何潇之左右看看。
凌楚瑜没好气道:“刚才客栈时候,我就发现有两个不弱的高手,所以我才故意让她擒住,放松警惕。刚才那两个一直潜伏在侧,当真危险。”
“那她为什么愿意透露秘密?”吴仕不解。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凌家镖局这块招牌。若我们逼得太紧,反而让他们釜底抽薪,拼死一战,与我们不利,不如说出秘密,换取一命,她也料定我们打不开这个龟壳。”
贞娘出了客栈,往林子逃了数十里方停。回头瞧了瞧苦心经营多年的客栈,早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心头不是滋味,靠在一株大树上发呆。
“既然不舍,为何不让我们兄弟二人出手,他们绝讨不了好!”在她身边,赫然出现两个人,一人是店小二,另一个是个胖子,额头用一条毛巾缠住,腰间系着围裙,腰间一把尖头杀猪刀。
“他可是凌柏川的儿子,你们不知吗?”
“主人还是顾念昔日情分!”胖厨子叹气道:“如今我们已无容身之处。既然打听到壬甲龟壳的下落,何不抢夺过来。”
贞娘黯然道:“虽然我为他办事,但这个东西始终是苍云教之物,我虽叛逃出教,但绝不忘恩负义。”
店小二道:“如今我们没了地盘,这该何去何从?”
胖厨子道:“那个人可不信我们留不住一个凌楚瑜。”
贞娘思忖道:“如今之计,只能隐姓埋名了。当我决心放他一条生路时候,就注定我们的结局。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曾有过怨言。”言语间是深深歉意。
“没有!”二人不假思索。
“好一个主仆情深!”林子里忽然一声长啸,惊得林中飞鸟尽出,“贞娘,那你可曾对得起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走!”贞娘如临大敌。
“来不及了!”那声音如虎啸龙吟,十里皆闻。
三人听声就以手脚皆软,贞娘紧闭双眼,悲呼道:“完了!”
双膝跪地,眼中说不尽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