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世宝物，私相授受
“我已经在哨子上下了魔咒，只有你可以驱使它，但愿它形影不离跟着你……一生一世。在你的有生之年，我若有任何的不忠，你任何时候对我下手报复都有效。蓝府一事，祸福相依，我知道在你对蓝恩佑死心的同时，也很难再相信其他男子了。这个送给你，正是要取信于你，也是要表昭我的决心。你有此法宝在手，也可以时刻监督我要胁我，让我不敢做出违背你意愿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之死靡它的决心，她沉吟着：“我知道时光冗长，岁月消磨，相爱容易相处难，可是，就算我们以后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起了磨擦，就算因为我人老珠黄导致夫君见异思迁，我也明白，世人生计皆如此，那也不至于让咱们互相残杀吧？无论发生什么意外，只求夫君顾念旧情，冰释前嫌便好，暗室操戈就没必要了吧？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
他舒心一笑，“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他将玉哨子轻轻系在她的腰带上。
焟烛的辉映下，佳酿的微醺下，但见美人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他再也抑不住内心的炽热，恣情地将她吻倒在凤榻上，他似乎积累万年的饥渴都在这一刻彻底宣泄……
而她紧揪着锦被……
菡湖边，结界外，千年妖蛾小蚕，多次硬闯结界皆被反噬。她髭毛怒猊，狂性大发，脸部、身体已呈现红目天蚕蛾原型，翅膀上四只血红的眼珠子凸起来，似乎就要吞噬万物生灵……
她声嘶力竭：“他们结合了，他们在一起了！为什么？长——存！这是为什么？你要她一介民女都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不会放你们的……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走着瞧吧……”她露出睚眦必报的凶狠神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次日，二位新人日立三竿才起床，精心挑过装饰后，二人皆白色半臂服装扮。在全府上下似笑非笑的神情下，二人来到食月轩，一家六口用早膳。长存爹娘还是那般顽劣，柳如烟爹娘还是那般恭谦。
“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柳如烟昨晚已经人事，多了几分羞怯。
“娘子请讲。”长存铙有兴趣。
“为何你们这些文人雅士，吃饭的食堂总爱取个风雅的名号呢？比如这个食月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明咱们吃的是饭，为何非要说‘食月’？难不成吃的是月亮？”
长存眼珠一转，“这个嘛，其实很简单，这世间的食物呢，都是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生长而成，所以呢，才有‘食月轩’一说。比如有些地方也取名为‘食天府’，异曲同工而已。如果你觉得食月轩不好听，我就改名食天府，你意下如何?”
“算了吧，都差不多，何必劳民伤财？”柳如烟摇摇头，继续吃饭。
“娶个平民女子就是好，可以帮我省钱。”长存一本正经地说。
用罢早膳，四位亲家都各自娱乐去了，唱曲、斗蛐蛐、对弈什么的。
长存挽着柳如烟的手臂，步出敞厅，站在门口的长廊处，放眼望去，湖面一夜之间全成荷塘。但见莲开并蒂，嫩蕊凝珠，清香袭人。又红白相间，娉娉婷婷，令人目不暇接。
“哪里来的荷花？怎么回事？”柳如烟一脸骇怪，“昨天明明是水面，什么都没有，今天怎么会出现荷花的？难道又是你的法术？”
“当然！”长存抿嘴一笑，“昨天听岳父岳母谈论水面太单调无颜色，于是本公子今天就给它点颜色，你感觉美妙与否？”
“你也太惯着他们了，万一改天他们要星星要月亮，你岂不是还要上那九重天帮他们摘下来？”柳如烟不但没有如他意料中的感激他反而还数落他。
长存挠了一下柳如烟的脸蛋，“他们要星星要月亮，我当然不会替他们摘，但是如果我娘子要星星要月亮，我一定上那九重天替你摘。我为了你可以上天揽月，下海捞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呀，总是油腔滑调，我可不想让你死啊，我不许你死……”她用纤纤玉指捂住他的嘴。
长存将她的手指按在唇上，咬耳低声道：“昨晚有没有让娘子死几次呀？”
“哎呀，你个死没正经的，你怎么老是这么坏呀？”她羞红了脸，缩回她的手，“大庭广众的，叫人听了去，还不笑死人啊……”她又娇羞地说：“想不到昨晚才真正成为你的女人，你以前干嘛骗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玷污了我，害得我在蓝家很是自卑，哪怕被蓝恩佑揣测，都不敢证明清白……”
“哈哈，逗你玩是我乐趣，你不知道我这一生多寂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开心果。”
“你真坏，好讨厌啊……”
长存牵着她的手来到湖中央的湖心亭，在长凳上坐下，面前摆放的是一把古琴，他的十指拨动，弹出悦耳音符，柳如烟听得如痴如醉。琴声毕，只见长存吟道：“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若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轩，骨香腰细更沈檀。”
他伸出二指，一朵粉色菡萏便自断枝蔓，飞到他二指之间，他将花苞递到她面前，道：“出污染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与你柳如烟的品质如出一辙，我将它送给你了。”
“盛开的不是更美吗？莫非男子都喜欢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你也只喜欢十六岁少女对不对？”
长存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接过菡萏，突然间发觉它在掌心变成了小铃铛，还有绳系成的如意结。
“紫金小铜铃？”她惊讶地说，“这是法术还是幻术？”
他笑而不答。
“会法术真好，可以为所欲为，我都后悔了，不该当你娘子，应该当你徒弟，等我法力无边的时候，定要将世间万物都变成大黄金，让我家黄金铺地。”
“娘子后悔做我枕边人，莫非是为夫有哪些地方不周全，请提出来，我将立即改进，难不成是昨晚有所亏欠？”他坏笑着，“要不现在咱们回房改进一下？”
柳如烟捂着脸，“长点眼睛好不好，咱府上又不是只有两个人！隔墙有耳啊！”她将金铃铛摇了摇，一脸狐疑，“是个哑铃？它根本不响啊，咦？莫非是夫君好马也有失蹄？还是学艺不精？也有出败笔的时候？欸，这个玩意儿好面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柳如烟极力搜索记忆。
“傻瓜，如果它一天到晚响个不停，你不嫌烦吗？如果你走到哪它响到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狗呢。”长存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响的铃儿就是个摆设，我带着它干嘛？难道你让我存点小金库，没钱的时候拿去当了？”柳如烟仍在回忆这个小金花苞造型，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非也，非也，这个铃铛可不是个摆设，其实它是我的三分精魄幻化而成的一件神物。我让你随身佩带，并非玩乐，而是担心咱们在分开的时候，你发生不测，而我不知。如果你近身佩带它，你有性命之忧，它就会发出震铃声，那我就算远隔万里，也能知悉，便可第一时间赶来救你。我不想你发生任何不测，我只想让你永远可以陪伴我。”
“你想得真周到，谢谢你啦，只是它在我有危险的时候真的会响吗？万一失灵了不响怎么办？当然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能力。嗯……你已经送了我两件宝物了，而我始终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怪我从小不无学术，没有一技之长，实在是愧对于你。想想其他女子还能绣个罗帕纳个千层底给夫君，我啥都做不了，我还真是惭愧。”她有点无地自容。
“娘子此言差矣，对我而言，你就是上苍赐予我最好的礼物，这世间再无任何一件宝物比你更珍贵了。”
“我可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会不会过于抬举我了？”
“民间有名俗话‘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最美的，但在我长存的眼里，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大美人，不会有任何人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除非……”他脸色严肃。
“除非什么？”她感到特别紧张。
“除非咱们添个麟儿！”他又坏笑，“有了孩儿，他的地位可能与你持平，不如咱们抓紧时间，早生贵子去？”
“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你就是个色鬼，万一有人听见，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那咱们去个无人偷听的地方。”他一挥手，一叶木筏泊在凉亭边，他牵着她上了木筏，木筏自动驶入荷花中央。他将她揽入怀里，脉脉含情望着她，“本府唯一一只船，你不必害怕有人跟踪和偷听了。其实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恩爱缠绵都是情理中事。”他凝视着她艳若桃李的面颊，还有她顾盼自若的桃花眼，在掺杂着芬香的清风微醺下，木筏已入藕花深处，只见枝枝蔓蔓亭亭玉立，碧盘滚珠暗香疏影。他与她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
天山脚下。
小蚕正欲施法登山，突然一道黑影掠过，风驰电掣，令人惊骇。“谁？”小蚕大喝一声，但似乎很快又知道了来者是谁，“混蛋！”她骂道。
来者正是苍耳，一身戾气，堵住去路。
“好狗不挡道，劝你识相点，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不顾师门情谊！”小蚕嗔怒着亮出她毛骨悚然的绒毛爪子。
“小蚕，我劝你悬崖勒马，及时收手，你如果继续冥顽不灵恐怕会引火自焚。我劝诫再三，你仍旧我行我素一意孤行逆天而为，此乃不祥之兆。”苍耳忿愤地说。
“苍耳，我念你同门师兄，同出千叶谷，还在同一个天蚕洞里修炼过，不予以追究，请你不要再多管事。你要知道我小蚕天生性情刚烈，我所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得到！”
“小蚕，师父临终前再三嘱咐我照顾好你，不要出闪失。我本以为恪守不渝可以换你一生太平，没想到长明灯的问世，还是让你乱了分寸，竟然不惜一切代价要去得到它。你忘了咱们蛾族的祖训了吗？今天我郑重劝诫你曲突徒薪以策万全。”
“苍耳，你根本就是出自私欲而前来干涉，虽然你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还大义凛然，可是你的私心已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想让我弃明投暗跟着你一辈子躲在千叶谷不见天日！你可真会打盘算，可惜啊，我不是你棋盘上的棋子，不会任由你来摆布。我小蚕一定要得偿所愿，否则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