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儿之城，海誓山盟
长存干咳两声，长存他娘赶紧说：“亲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赶紧进这一家门吧，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咱们不分彼此，一口锅里吃饭一个炕上打盹，还有很多快活日子过呢……”说话间挽着赵九娘，挪动轻快的脚步往大厅面前拉扯。“亲家，你女儿太有眼光了，千挑万选挑上了长存公子，这长存公子可是丛林之王啊，咱们这个地盘就没有不怕他的呀。”她感觉说漏嘴了，又说：“他也是世间少有的俊才啊，你看看，他的长相、身高、身材、气质、教养、财力，哪一样不是人中的佼佼者，哪一样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够比拟的？亲家，你说是吧？”
“是的，是的，这个确实如此，这个必须得感谢你们当爹娘的尽心尽力的培养。如此优秀的儿子，确实便宜了咱们家女儿。唉，咱家女儿以前也是有才有德的大家闺秀，就是不该因那件祸事伤了心智，不然配你家公子也差不了许多……还好她的恶疾痊愈了，不然，我是是不敢攀上你家这门亲事的。”
柳世仁干咳了几声，赵九娘慌忙改口：“其实咱家女儿也不是很差，心地不坏人也勤快，特别孝顺，对父母特别好。村里也有很多人想娶她的，我也一直没同意，今日见长存公子用情至深，被他的诚意所动，这才同意联姻的。”
敞厅位于正中央，门楣有横匾高悬，题字：菡湖仙居！几丈见方，两旁是并排的错落有致的雅房，有茶室、餐厅、书房、画室、琴瑟轩、寢室、浴室、膳食房等等。整体雕梁画栋，如珠宫贝阙般富丽堂皇夺睛耀目。
十几个家仆早已设下晚宴，毕恭毕敬站在两侧身后，听候差谴。桌上全是珍馐佳肴，甘脂肥浓，色香味养俱全，惹众人垂涎三尺。
本以为乡村粗人更为饥饿，岂料长存爹娘的吃相那是狼吞虎咽更胜一筹。
“你什么都跟我抢，肉都被你吃光了，全剩骨头了……”长存他爹说。
“你牙口好，适合啃骨头。”长存他娘将自己吃剩的骨头都推到他面前。
“九命猫妖，你欺人太甚，想我黑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容你这般贱踏？”长存他爹筷子往桌面一搁，两个人怒目相向剑拔弩张。
柳家三人大惊，柳世仁一脸懵逼，“你们二位这是……？”
“没事！我父母时常水火不容，时常喜欢闹点情绪，给咱们家增添点乐趣，你们慢慢的会习惯的。”长存拿起酒杯，目光利刃一般扫过去，二位便吓得不敢吱声了。长存举起酒杯，微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伯父伯母见笑了，我爹娘在江湖上行走过一段时日，还有一些陋习尚未更改，请大家不要见怪。今日，为了我们一大家人的正式团聚，干杯！恭祝咱们一家人从此前程似锦鹏程万里，祝四老体态康健笑口常开……”说罢将目光投向柳如烟：“也祝我们小两口鸾凤和鸣！”
在数十盏连盏灯的辉映下，柳如烟羞得脸颊通红，只能饮酒壮胆。
一阵推杯换盏杯觥交错，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
长存催促柳如烟于沐浴房抓紧时间沐浴，洗浴完毕后，屏风外长凳上已叠放好了各种做工精美的服饰。
她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了一套桃粉色褥裙，看起来既清雅又柔美。在婢女锦儿的引导下，拖着长裙来到叫凤鸣阁的房门，房内家具一应俱全。红木与梅兰竹菊书画作品制成的屏风，古色古香；梳妆台、菱花镜、胭脂水粉、珠花首饰一一陈列；床榻、粉色帐缦暗香袭人。
锦儿为柳如烟细心梳了螺髻，将一枚蝶恋花发簪插入她髻中，白色两粒金丝穿成的小珍珠垂坠于额际，左右摇摆，灵气动人。
此值辰时，离巳时尚早。
长存已于房外恭候多时，见柳如烟出来时，轻启朱唇，笑意不经意扩散开来。面前的她玉软花柔如弱风扶柳，冰肌玉骨似琪花瑶草，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惊为天人。他牵起她的手，他的声音如一杯温热适宜的香茗，令人沉醉，“今晚月色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天都黑了，不太好吧？有多远啊？”柳如烟在长存火热的目光下一脸娇羞。
“美食第一城！”
“不太好吧，咱们不是刚用过晚膳吗？夜里还是少出门吧，万一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麻烦了，你想想前晚……”柳如烟欲言又止，心有余悸。
“有我保护你，怕什么呢？”长存拉起她的手，见她掌心紧张得沁出滚汗珠。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傻瓜，你以为一只孽畜真能伤我，那不过是我的苦肉计罢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你用那什么烧酿整惨了，看来以后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啊……”长存哈哈大笑。
“你为了一个苦肉计，铤而走险，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是何苦呢？”
“为了得到你的芳心，命没了又如何？只希望你明白我的真心就好。”长存说话间搂过她的纤腰，腾空而起，便飞向了天的另一边。月色下，崇山峻岭黛青色，朦朦胧胧亦幻亦真，山岭在身下呼啸而过。不过一刻钟，二人便到了施南第一美食城：女儿城。
只见女儿城大红灯笼布满了五条街巷，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来来往往。风情客栈、特色餐饮、美味小吃、摔碗酒、摆手舞、绣坊的民族风配饰等，令人目不睱接。
美食街的炒豆皮、油香儿、油粑粑、炕洋芋、腊味、烧烤、米酒等，一系列美食吃得游客们赞不绝口，玩得乐不思蜀。
在大红灯笼的辉映中，柳如烟是如此的娇媚动人又青春洋溢。不知不觉来到一个搭台前，台子旁边立有布幌子，题字：行义台。此处一元宝任饮，此罢一碗酒就地摔碎土碗，又名摔碗酒。任何人可以任何理由上台痛饮佳酿。此举可义结金兰、歃血为盟、冰释前嫌、山盟海誓等等。
长存递给老板一个元宝，拉着柳如烟上了行义台，接过旁边小二递来的两碗酒，一碗给柳如烟，用矢志不渝的眼神凝视着柳如烟，铿锵有力地说：“世间男子不二心，天下女儿第一城！今夜我长存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与女子柳如烟相濡以沫，休戚与共，愿你我从此忠心不二，至死不渝！干！”言罢，与她碰碗，示意她同时饮下此酒。柳如烟尝了一小口，知是烈酒，便小口啜饮，长存则豪气干云一饮而尽，顺手一摔，“砰”一声，土碗碎一地。而她分了好几次没喝完，还呛出了眼泪。
由于二人相貌气质打扮过于出众，引来许多游客围观起哄。
“加油啊，美人，快喝啊。”
“你不喝，情郎不买帐啊。”
“你不喝下这行义酒，担心你这心上人移情别恋哟。”人群中一个男子喊了一声便溜了。
柳如烟差得满面通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故意大灌了一口，用衣袖擦嘴顺势吐在衣袖上，再顺手一摔，自以为天衣无缝，还鬼机灵地冲众人炫耀酒量。
“姑娘，心诚则灵，反之生变故，你不能作弊啊……”
“切……”
众人哈哈取笑完毕一哄而散。
长存搂起柳如烟，双足点地，飞到屋顶，于屋脊上坐拥着。昴首，赏皓月千里星罗棋布；俯瞰，品街巷载歌载舞风土民情。月色如水，大地如洗，长存神思遐游，浅啜他的玉露琼浆。
“初闻征雁已无婵，百尺楼高水连天。青女素蛾俱耐冷，月中露里斗婵娟。”长存望月吟诵，神思遐游……
柳如烟可尴尬了，实在听不懂诗词的意思，她感到有些自卑。在这样一位才貌双全，又擅长韬光韫玉的才俊怀里，她总有种南柯一梦的感觉。她始终是不胜酒力，在他温润的怀里沉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柳如烟在她的粉色罗帐中醒来，听到房门有喧杂声，忙推开房门，锦儿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跑过去又将洗脸水端来了。柳如烟环视四周，只见全府上下忙着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早已贴起来了。“难道长存真要与我……成亲？”她想起昨晚长存在女儿城行义台立誓，莫非婚礼这就开始了？这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锦儿将洗脸水端到洗脸架上放置好了，对柳如烟行礼，朗声说：“柳姑娘，咱家公子说了，小姐房里用完早膳后，着新人服，描新人妆，吉日于敞厅与长存公子汇合，拜堂成亲。”
柳如烟顾不上洗脸，疾步出房，“我先见下爹娘，抱歉。”很快，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爹娘。只见爹娘身着黑白相间的蜀锦圆领袍子，头戴幞头，腰束革带。赵九娘也是挽髻，玉扳指，插凤钗，身着绿色牡丹花纹的绸缎织成的褥裙，脚穿平头锦鞋。二人眉飞色舞，笑谈风生。
“啊，如烟，你起来了？昨晚你喝醉了，公子带你回来时差不多子时了，以后还是要早些回家，别失了体面，别忘了你是书香门第之后。今日成亲后，务必恪守妇道，遵守妻纲……”赵九娘早被这突如其来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说话也是略显虚荣。
“娘，你们……我有话说……”柳如烟忐忑不安。
“哎哟，我说女儿啊，你三生有幸遇上长存公子啊，就长存公子这样的人才，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寤寐以求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去哪找到这么好的美事啊？其他女人烧香拜佛也求不来的好事，你明白吗？不要任性了，听爹娘一句劝，嫁了吧……”
“是啊，女儿，咱们要听你娘的，你娘是火眼金睛，她一眼看准的人准没错。”柳世仁也附合。
柳如烟疑虑重重：“我只是觉得这种富庶日子来得太蹊跷了，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享受的殊荣，咱们没这个富贵命，何必攀这高亲呢？我心里没有踏实感，心是悬着的，咱们是不是需要三思而后行呢？咱们不如多处几日，再予定夺。不是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吗？咱们应该再等几天的……”
“臭丫头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想打退堂鼓啊？你是不是还想着蓝恩佑那个负心汉呢？你忘了十八九年的前程往事，怎么独唯就忘不掉他呢？难道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伤害你的？新婚才几天就续二房，还将你一纸休书逐出蓝家大院，把你置于生死两难的境界，这样的人，你不要再抱有幻想了！如果你再想蓝恩佑那个负心汉，就别认你娘了。”赵九娘沉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