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柳暗花明
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凌凌七发现了沈婆子的秘密……
话说凌凌七行遍九幽江湖一无所获。三日后回转山寨，准备向灵兕圣祖大王复命。行至中庭主峰脚下，经密道上山，直奔大王后宅。
“黑风九圣”所居之九峰分布近似。军士驻扎前营，后宅为寨主们与家属女眷、鬼奴居住的地方。
九寨之中，只有主峰设置中庭大寨，中心建筑为“聚义分赃大厅”。这里是总辖大寨主灵兕圣祖大王召集八家偏副寨主议事的地方。接待贵客、年节聚会也在此进行。每逢端阳、中秋、除夕三节圣祖大王坐镇聚义厅，对兄弟们论功行赏。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过着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聚义厅在中庭大寨正位居中的位置，是分隔“灵兕卫”前营与大王后宅的分界线。之间有密道相通，严密把守，仅供灵兕圣祖大王一人出入。鬼奴不得踏足前军禁区，前军闲杂人等更不得踏入后宅半步。
去中庭大寨只能走主峰的前山。后山另有密道，凌凌七这样的心腹出入大王后宅走此通道。后宅鬼奴平日里不得私自下山。心腹鬼奴如有要事授权，凭借口令和腰牌也可走密道下山，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所以多年来，凌凌七出入后山密道不下十来次，从没遇到第二个人。
密道里只有微弱的长明灯照亮，凌凌七轻车熟路只顾埋头走路。不曾注意对面一个鬼魅身影，二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来者倒地大嚷：“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要撞死我老婆子不成？”凌凌七倒是稳如磐石，但也吓得不轻，断喝一声：
”何人藏身于密道之中，图谋不轨？“
密道光线隐隐绰绰，大致看清对方一个轮廓。加上凌凌七天生耳音很好，立马就认出了来人——沈婆子！沈婆子却没认出凌凌七，眼珠一转心里暗道不妙！主家曾千叮万嘱，她平日只能在鹿儿小姐的闺房活动，不可见生人。有要紧事下山可走密道，但绝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不曾想近日烦闷，头一回偷走密道下山就出师不利。老婆子慌不择路，夺路而逃。凌凌七紧追不舍，一路追至鬼门关才知道这老婆子居然逃窜到阳世三间。凌凌七假意跟丢了，不动声色飞身上树，藏身起来。
沈婆子回头一看来人没有追上，方大大松了一口气。决议按原定计划赶赴阳世三间，寻找传说中的神隐聊斋。凌凌七暗中一路尾随，发现沈婆子竟然经书仙轮回的“水道”赶赴神隐面馆。为避免打草惊蛇，凌凌七打算隐藏于“火道”之中监视。
这“水火两道“为何物？
自从张铭结缘幽冥，神隐小馆成了书仙轮回之所后，小馆与幽冥界之间便打通了“水火幽冥道”。
“水道”走忘川河，穿海眼，通长江，逆行之江流域，直通小馆门前的一个窨井盖。子夜时分，轮回的书仙均化身锦鲤，走水道来到小馆门前排队。
另一个通道则是幽冥界“鬼使神差”走的“幽冥火道”。孟婆娘子被缉拿，以及凌凌七与蒲松龄来访均走火道。此道直接与小馆的煤气灶眼相通。火道乃天然形成，皆因人间天然气开采勾动了地火，阴司鬼差便借着四通八达的天然气管道直达千家万户的厨房。
沈婆非“鬼使神差”，不敢走火道。所以混入书仙队伍，借水道来到小馆。凌凌七看清婆子去向，便抄近路走火道。火道口通神隐小馆厨房，潜伏在此可以探听店里面的风吹草动。凌凌七赶到之时，竟发现蒲松龄老儿蹑足潜踪，在此潜伏多时了！
二人各自吃了一惊，压低声音简短交流。原来蒲松龄暂时盗不出《九幽万里江山图》，欲上来通报。恰逢沈婆来访，便在此偷听。既然想到一块去了，二人便默不吭声趴在火道口竖起耳朵，沈婆子绘声绘色的故事被二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故事进行了大半，连傻子都听出来沈婆子所说之人恰是鹿苹娘子！凌凌七心里顿生疑窦，这沈婆子自打离开了崔判官的府上便销声匿迹。为何会出现在大王后宅的黑风山密道？圣祖大王派遣自己四处打探鹿苹娘子下落，三天下来一无所获。莫非这鹿苹娘子被人隐藏于大王的后宅？什么人有通天手段，能背着大王行此大事？
凌凌七与蒲松龄咬了一下耳朵，都认为生擒了这婆子，自然可以真相大白。两人匆忙现身，不料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这沈婆子比泥鳅还滑，眼睁睁让她遁地逃脱了！这沈婆子来时是找不到路，只能尾随书仙，如今遁地而去却是轻车熟路，电光火石间便没了踪影！
叙述完了前情，四人对坐小馆，八目相对。曹雪芹比较乐观，他认为沈婆子误打误撞上门，已经让事情有了重大进展。
首先，沈婆子没有认出凌凌七面目。从现在开始，对方在明，我们在暗。况且沈婆子现身黑风山密道，已经十有八九将李鹿苹的藏身之处锁定了。凌凌七只要暗中稍加留意，便可探明背后主谋为何人，甚至直接找到李鹿苹本人。
凌凌七此刻开始担忧一个问题，如果幕后之人能在大王内宅做此手脚，那大王及其家眷岂不是危在旦夕？蒲松龄凝神思索了片刻，发表了看法：
“幕后之人不会立刻对圣祖大王动手。老朽认为正是如今阴司大乱，幽冥二主隐遁，九幽江湖之内有能量找出鹿苹娘子下落的只剩下灵兕圣祖大王了。所以这幕后之人便巧借‘灯下黑’之计，将鹿苹娘子藏身大王眼皮底下。”
张铭若有所思片刻，对凌凌七言道：
“凌凌七，松龄先生所说有一定道理。倘若此人真是对你家大王有歹意，直接动手就好，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私藏鹿苹在先，再安插一位如此聒噪的婆子进山寨惹人注意。我倒是想到另一种可能，莫非这幕后之人就是你家大王，派你四处打探鹿苹下落是掩人耳目之举?“
凌凌七顿觉脊背一阵发凉，跟随大王多年，主仆情深，断不敢揣测大王会利用自己。曹雪芹捻须思忖，补充自己的看法：
“我们自始至终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如今幽冥之人关切的都是孟婆娘子失踪的下落，缘何这灵兕圣主大王却只关注鹿苹娘子？如今这沈婆子现身，更是说明了黑风山里的人似乎对鹿苹娘子格外关心。”
凌凌七的狗油胡子抖动起来，瞬间如醍醐灌顶：
“确实怪哉！那日大王派遣任务的时候我就察觉，他似乎只关注鹿苹娘子下落，理由确语焉不详。而如今整个幽冥界里大多数人关注的是忘川摆渡人孟婆娘子的下落，这才符合常理。”
“真相只有一个!”
张铭眼神里又闪烁出“名侦探柯南”的光芒：
“孟婆娘子早就落入灵兕圣主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