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论杜鹃鸟的文学形象——以引用为主的文学小品
纵观古今中外，作家们会在作品中赋予动物、植物、矿物或者物件以象征意义。杜鹃鸟就是经常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象征意义极强的文化符号。说到这种鸟，我几乎都快把它当作和鸽子一样的吉祥物了。先看看下面这些例子：
我国自古就有杜鹃鸟的记载。那个时候叫做“鸤鸠”或者“尸鸠”。《山海经·西山经》中有记载：“又西百七十里曰南山，……，兽多猛豹，鸟多尸鸠。”据说这里的猛豹就是大熊猫，尸鸠当然就是杜鹃鸟了。能和当今国宝大熊猫组成CP，杜鹃是不是应该当选国鸟？熊猫与杜鹃鸟自然也就成了一对宝贝CP。
再比如《诗经·曹风·鸤鸠》里有这样的诗句：“鸤鸠在桑，其子七兮。”后来的书籍中还有“鸤鸠之养其子，朝从上下，暮从下上，平均如一”。于是产生了“尸鸠之平”这样一个成语，意思是杜鹃能公平地抚养自己的子女。这可是正面的形象。不过我总怀疑古人的观察是否正确，因为“尸鸠之平”好象并非事实，或者说不完全是事实。
杜鹃鸟注定是不平凡的。《史记·蜀王本纪》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古蜀国的望帝杜宇因不甘心失去自己的国家和恋人，化成了杜鹃鸟，也就是子规。每到春天就会啼叫，直至血滴成杜鹃花。这种哀痛之极的悲壮传说本来很对我的胃口，那就暂且也把它当成正面形象吧！
这样看来，杜鹃鸟和杜鹃花，同名不同物，它们之间也有关联。李白根据这个故事写有：“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子规和杜鹃花，这是杜鹃鸟（子规）的第二组CP，即杜鹃组合。
最能体现杜鹃鸟（子规）悲壮色彩的，是清代诗人黄遵宪写的“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和壮心不已的精卫鸟组成悲壮CP，具有革命英雄主义的浪漫。此时的杜鹃鸟（子规）简直就是正义的代名词。
杜鹃鸟除了尸鸠（鸤鸠）、子规，还有个名字叫做“布谷鸟”。这又是什么原因？问一问我（度）娘，得到了下面这一段简介：
“杜鹃鸟是杜鹃科鸟类的通称，常见的有大杜鹃、三声杜鹃和四声杜鹃。大杜鹃叫声似“布谷、布谷”，所以又叫布谷鸟；三声杜鹃叫声似“米贵阳”，所以有些地方就叫它米贵阳；四声杜鹃又称子规鸟叫声似“快快割麦”、“割麦割谷”。杜鹃以昆虫为食，是著名的森林益鸟。如像松毛虫、毒蛾等其它鸟类都不敢吃，对杜鹃来说却是美味佳肴。”
看来杜鹃鸟在我国古代和民间的农业生产中，是催种、催收、灭害虫的好鸟儿。记得有一部电影就叫《布谷催春》。
在古诗词当中，杜鹃鸟和蝴蝶又组成了一对CP，只不过其含义模糊不清。这其中著名的诗句，有李商隐写的“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还有崔涂的“胡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是表达悲伤、愁苦还是象征春天来临的浪漫，好象都说得通。
当然也有例外，象李白的这首诗：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杨花和子规，这应该只是一对临时组合，表达的意思就很明确了：是思念、失落和悲伤。
可是我对杜鹃鸟依然没有好感。因为它是自私自利、从小就坏的催命鬼。成语“鸠占鹊巢”中的鸠不是斑鸠，而是鸤鸠——杜鹃鸟！再问我（度）娘：
现在杜鹃鸟被称为最为卑鄙的鸟，大家不禁要问为什么呢？这就要追溯到杜鹃鸟的下蛋过程：首先在杜鹃鸟下蛋前，它会侦查其它已经下蛋的鸟窝。然后在杜鹃要下蛋时，它会抓住侦查过的鸟妈妈不在的时间，飞到它的鸟窝下蛋，从而被侦查的鸟妈妈称为宿主。可最为卑鄙的是，为了不让宿主发现鸟蛋数量的变化，杜鹃鸟会提前将其鸟窝里的鸟蛋扔掉或将已经孵化的小鸟摔死。
鄙人曾化名“成都杜若”写过一部小说《杜若东行记》，其中有一章节“杜鹃声声”就取材于杜鹃鸟的这一特征。下面是其中的精彩片断：
……一路上鸟鸣声声。“这是杜鹃鸟，传闻是望帝杜宇变幻而来。”贠大学士说，“我近日写了一个剧本就叫《望帝啼鹃》，已经交给皇宫戏班，让他们排演给皇上看。”
“这杜鹃鸟叫声倒是好听，就是行为太卑鄙。”卢照邻说，“她把卵生在别人的窝里，让其它鸟帮她孵化。更可恶的是小杜鹃还要把养育他的小鸟的后代挤出巢。”杜若听出卢院长话里有话，但还不十分明白。他只知道蜀王杜宇化作杜鹃鸟啼血鸣叫。“就算啼血以表坚贞也改变不了我对这种鸟的厌恶！”卢照邻说。杜若注意到贠大学士神情有点异样。难道卢照邻说的是他？杜若有点预感。
……这时有何家的下人来报：何大学士家出事了。卢照邻忙问是怎么回事？那人说，何大学士的小妾经不住何夫人的折磨奋起反抗，失手打死了何夫人。现在何夫人的娘家人已经报案，何大学士与小妾已经作为嫌疑人被抓起来。“唉！我们书院也闹出这种事？”卢照邻叹气道，“何夫人虽然是正室，在感情上却是地道的鸠占鹊巢。现在她可以化为杜鹃鸟啼血了！”他的语气在说到何夫人时充满不屑。
……找了半天也没有，这时代丹也来借书。“我来找《望帝啼鹃》，听说是贠大学士写的，现在在京城很火的！”代丹见杜若也在这里十分高兴，“今天寒食，晚上写不成东西了！”那涂有才听到《望帝啼鹃》，更是难过得哭出了声。两人立即停止说笑，忙问他怎么了。“《望帝啼鹃》其实是我写的，被老师盗用了。他出名了，我什么也没有。还得为他一直写下去！”那涂有才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有这么欺世盗名的人？从外表可真看不出来。两人只有安慰了一番，说他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可怎么也劝不住。也许他真地感到有贠大学士的存在他就永远没有前途，难怪他那么伤心……
贠大学士强占学生的劳动成果，何夫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都是杜鹃鸟的化身。精不精彩、意不意外？我很自豪，有那么多作品借用杜鹃鸟形象以表达正义或者浪漫，还是没能逃过我锐利的目光，虽然我知道不是所有杜鹃鸟都有这种巢寄生的习性。
但是一恶抵百善。做一百件好事，这是你应该做的；只要有一个污点，这辈子就完了。而在我们的生活中，又何尝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