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常态（1）
鹿鸣河两岸的杨柳姑娘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暖阳，青丝万缕，条条而下。发端牵着河水，河流羞红了心田，时而缓，时而急。潺潺流水担忧着自己无法洗净姑娘发梢，索性将其嵌入心田，牢牢锁住。姑娘秀色可餐，发没流水，无法自拔！
开学第二天！
混沌天地，魔种丛生。
“为什么？”少年怒喝道：“为什么！”
说着，便手持一把赤色血剑向对面的吕也杀去。
“唉，可怜的孩子！”吕也大手一挥，苍穹骤变。珠穆朗玛峰突然间腾空移到少年的头顶：“再见了，baby monkey！”
“哈哈哈！”吕也仰天长笑，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
“吕也！吕也！吕也！”母亲拍了拍他的脸：“起床了！”
“别烦我，再拍一下我灭了你！”吕也依旧沉醉在梦境。
“我靠！”母亲娴熟地掀开毯子，在吕也屁股上来了一记龙爪手！
诈尸一样的坐起身子，吕也一脸茫然的看着一旁的母亲：“你刚刚毁灭了一个世界！”
“少跟老娘扯犊子！”母亲丢给他一双袜子，“赶紧的！”
吕行洗漱完毕，满脸精神地从卫生间走出：“哟，你醒了！”
库内，吕也挑逗着碗里的煎蛋，一脸嫌弃地看着两分熟的蛋黄。
库外，鸟语喳喳，好似在说：“你倒是赶紧吃啊！”
一脸憔悴的吕也跟着吕行穿过北面的小洞，懒散地就像行尸走肉。
这是北门最热闹的时候。每天清晨，北门口的早餐店都人满为患，生意兴隆的让同行眼红。
前来光顾的不仅仅是这些祖国的花朵，还有附近小区的业主们。茶叶蛋的酱香四溢，鸡蛋饼的百味搭配，豆浆的清醇，包子的浓厚，还有那油条的金灿，豆腐脑的润滑……这些都洋溢在北门的面前。
百味交融，这不禁使吕也想到了刚刚才吃下去的煎蛋。那如同莫斯利安的蛋黄，确实使吕也心生作呕。
安静了一晚上的校园渐渐热闹起来，朗朗书声，阵阵书香。领会迁客骚人的笔墨指尖，体会异国文字的千万组合，徜徉书海，遨游字里行间。
班里的同学已经来了大半，大多以女生为主。
吕也不自主地朝着翟玲玲向了过去，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样的一个女生闯进了他的心里，这一刻，所有的倦意都被她席卷而空，春风化雨亦是如此。
来到座位，安然坐下，从包里取出语文课本，展露出一副囊萤映雪的劲头，吕也内心虔诚的呐喊，“学习使我快乐！”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品读着毛泽东眼中的那番银装素裹下的壮丽山河，品味着千古风流文韬武略的旷世情操。朗朗上口、字字怡人，整个班级都沉浸在这一片激昂天地。
今早化了美美的妆，语文老师摇晃在讲台中央，吸引台下不少目光，这是她的早读，这是她的主场！
“孩子们停一下！”女人打断了这片高昂的激情，“因为对大家都不太熟悉，语文课本的许多内容也都是必背要求，所以各组的同学就先到自己第五排相应的组长那背！”
语文老师的一席话确实在班上引起了一丝丝的小躁动，第五排瞬间成了大家备受关注的焦点地带。
吕也没有转过头，他知道自己的后面就是第五排，而那个组长就是刘玖菊。
“第二大组真的是福利组啊！”
“是啊！有那么漂亮的组长坐镇，美死了！”
“要是我在那一组，我语文绝对能考全班第一！”
“拉倒吧，你要是在那一组还有心思专心背书嘛！”
不一会儿，第五组那块便热闹了起来。虽然吕也跟组长只有一桌之隔，但他还是迟迟没捧起书本、转过头去。
他被死死地包围，水泄不通的周围炸开了锅。《沁园春雪》在他耳旁回荡了一遍又一遍，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些嘈杂的声音的退去，等待着自己的身旁不再车水马龙。
等待光顾的对象不仅仅是吕也，它也造访着身后的刘玖菊。
她没认真，认真的听着别人口中的“成吉思汗”；她也没那么较劲，较劲着别人倾吐的小毛病。目光时不时的脱离字里行间飘向了前座的男生，触及一霎便又收回，不敢多做一丝的停留。
身旁的人越来越少，那番骤起的热闹也逐渐退散，大家基本都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还没背完的人寥寥无几，吕也也位列其中。
“吕也!”刘玖菊拿着课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了？”不带丝毫的犹豫，男生转过脑袋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的《沁园春雪》背不背啊？”女生微笑着问道：“花名册上是要打勾的！”
男生尴尬极了，拿过课本：“背，背，刚准备来背！”
吕也有点紧张，他不太习惯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男生结结巴巴地背完了所有的内容，女生笑着脸说了句，“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紧张干嘛？”
简单的一句“我又不会吃了你！”一下子激起了吕也心中的那池静水，朵朵涟漪如初开的画屏收不住一颗倾倒的心。
心头触动，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硬生生地打了吕也一个耳光。他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肤浅，怪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沁园春雪》里的美不胜收引无数文人墨客尽折腰，眼前的这位清艳脱俗也不禁使人拜倒裙下。
下课的铃声奏起，女人离开了那属于她的舞台，走出前门，消失在了拐角处。
热闹的教室继续嘈杂着。三三两两的结伴，组团去上洗手间，这都是这短暂十分钟里频繁发生的事。厕所门口一下子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想方便的来会于此，不想方便的被人拖到此处，吕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走，上厕所去”
“不要！”吕也一脸嫌弃的看着孙策。
孙策不以为然：“是不是好兄弟！”
“找翔君跟吕行去！”
“不要！你不陪我去我就赖着不走了！”
“那你就憋着吧！”
傻傻地站在厕所门口，吕也无奈的低着头。他想着昨晚的那首小诗，想起对翟玲玲的涓涓情思，一股羞愧感不禁涌上心头，自己明明心系着翟玲玲，为什么一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女生确是别人。
水龙头滴着水，一滴一滴的与水池击打着。吕也依着不远处的阳台耐心的等待着孙策，望着楼下的青葱树木，那一脸的惆怅瞬间被这片绿色驱走。阳光正好，风景正好，心情正好。
湿润的双手从脑袋后面伸了出来，一下子捧住了吕也的下巴，给了他一记“透心凉”。
吕也连忙转过身子，“你大爷的！”
落荒而逃的孙策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吕也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滴，步伐紧跟着正在逃跑的孙策，他显得这么无力，一句“你大爷的”的气话抵消了孙策的这番玩笑行为。这并不代表吕也有多么好欺负，也不代表孙策是多么令他畏惧，因为在吕也心里，他们已经是一段不可替代的存在；在吕也眼中，他们已然成了自己不可缺少的依赖。
上课的铃声徐徐响起，还是这间普通的教室，还是那件简约的挂钟，秒针依旧嘀嘀不休，一切都跟往常一样，“上课”、“起立”、“敬礼”……
那颗躁动的心，在老师的谈吐飞扬里得到了平静；那支安静的笔，在黑白世界里享受着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