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就没想回来?
“大人,皇上传召。”一个略显洒脱玲珑的女声从自己上方传来。
房六眯着眼,视线有些恍惚,待看清了,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尧枝。
这尧枝是自己当年当官时,最喜欢在一起嬉笑的人了,当初,蒹葭在外出征,自己闲的发慌,就在宫里随意乱转,反正有皇上的令牌,谁也拦不住他。
这不走不知道,这皇宫竟比六爻的地界只差不多,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幸好,自己吉人自有天相,遇上了正在外采摘鲜花的尧枝,这才让自己幸免于迷路所造成的窘迫。
之后的日子,就闲的无聊,就进宫来玩,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尧枝,怎么是你啊?”房六说着大量了起来,一年多没见,竟变得越发的窈窕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可蒹葭怎么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倒有些奇了。
尧枝浅浅一笑,“大人怕是睡糊涂了,我本是这宫里的女官,不再这里,又在那儿?”
房六听了,连忙用手把额头拍了拍,“对,是我睡糊涂了。”又紧接着道:“你进来的时候说什么了?我给忘了。”
尧枝对这一毛病,已经习惯了,这人惯会忘事,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重复道:“皇上有旨,让你去碧庭轩,大人可听明白了?”说完,拿着随身的帕子在空中摇曳了下,帕子的四角在空中散了开来,像极了四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好不漂亮。
“你这帕子还有吗?”瞧着这帕子看着挺精秀的,蒹葭一定喜欢。
房六看着帕子,脑子里想的都是夜蒹葭的模样。
尧枝看着房六有些痴傻的模样,吓得赶紧拉着他的衣角扯了扯,皇上还等着传召呢?
房六觉得有人在摇晃着他,顿眼一看,尧枝正在自己身旁,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
“没事,尧枝,这帕子还有吗?不如送我一个。”房六道。
尧枝听了,眼角有些弯了弯,好端端的要帕子干什么?总不至于爱慕自己吧!这倒是不可能的,那就是看上了谁家姑娘。
尧枝心里不知为何,一想到房六拿着自己做的帕子,送给别家姑娘,心里有些酸酸的,可还是装做一脸不知道的表情。“有的,你要吗?还有许多,待会儿我给你找几条。”
“不用,我只要一条就好。”房六连连作罢!一条足以,就像千万人之中,我也只喜欢她一人。
尧枝听了,也不在说什么,对着房六道:“那就走吧!”说着,退后了几步,直到房六身后,虽说他们是朋友,可架不住这深宫寂寞,免不了闲言碎语。
“好。”房六说着,跨着步子出了门。
一直沿着碧庭轩的方向走去,这碧庭轩是蒹葭在当慕青那时,他们三人商讨国事的地方,如今想来,倒有些萧条了。
路上的宫人见了,不时停下来,对着房六行了个礼,房六刚开始还对着他们说“无须如此,我早就不做官了”。可话是这样说了,可却没人听,不管是谁,见了他都要行个礼,房六也没办法,左右也受着礼了。
“草民见过皇上……”房六话还没说完,就听见……
“别来那些虚的,过来,帮朕看看朕的六皇子,看看是不是长的比你俊美非凡。”拓跋达招手对着房六乐呵呵的道。
房六听了,走了过去,看着正在地板上撅着小嘴的男孩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拓跋达看着房六,不明所以的问道。
房六握着男孩的小手,摇晃了下,乐呵呵的开口道:“皇上没发现,孩子很可爱吗?”说着,又用自己另一只手把孩子的脸颊摸了莫,软软的,不错。
“你喜欢啊!不如,自己生一个?”拓跋达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调侃,可却也是实话,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就成了亲,娶了当今皇后,琴瑟和鸣,好不惬意。房六如今都二十岁了,还不成亲,是想当老公公吗?
“我生孩子?皇上您可别开玩笑了,我的那个心悦的人儿还不知道我的意图,要是被她知道了,还不一剑杀了我。”房六吓得赶紧放开六皇子的小手,说话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拓跋达看着房六,哈哈大笑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房六,如今也有了怕的人,倒也有趣。
拓跋达把六皇子抱了出来,怯怯的靠在自己怀里,目光如炬,“行了,我也不逗你了,下棋吧!”
房六闻言,这才觉得好了些,用衣袖擦了擦,看着衣袖上细微的汗珠,房六浅浅一笑,倒是胆子小了。
尧枝早就准备好棋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只等人下了。
房六看着桌子上的黑子、白子,也不多想,直接选了白子。
拓跋达望着房六直接走向白子那块儿,也没说什么,以往,不都是如此吗?
“对了,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拓跋达有些好奇,这人不做官,偏要辞官回乡,美其名曰看遍山川大河,过上潇洒自若的日子,可自己却不这样认为。
他觉得房六此人,有心,一颗善良、坚贞的心,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放弃,当初来做官,必是下了决心的,可却做了一年多,就辞官了,倒不像他的行事作风,除非,他念着某个人,而那个人,怕是那个心上人。
房六没回话,但手中的白子却落在了某处,拓跋达看着房六一派严肃的样子,格外认真,有些仁者见仁的样子。
待棋子落下,这才开口,“这一年多,见识了许多事,许多人,是在官场上学不来的,而且,四处的风景不错,这还多亏皇上的治理有方,草民在这儿多谢皇上,才让我这一年多这么惬意自在了。”
“就没想回来?”拓跋达有些不死心,自从夜国公亡故,自己身边好不容易多出了个左膀右臂,可天不足人愿,愣是要把自己的左膀给砍断,右臂给折断。
房六从棋盒里掏出一颗白子,在手里不断摩擦着,一声一声的,直撞人心底,“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简单极了,却让拓跋达听了,有些难过。
“算了,算了,不下了,下这棋没意思,尧枝,去把我上个月新得的那块砚台拿来。”他对着一旁的尧枝吩咐道。
房六也清楚的拓跋达为何不下棋,偏要让尧枝去取砚台,只是,他不愿的,谁来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