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嬖宠:唐代后妃史事考(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学者文库·历史考古研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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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后妃

太宗有十四子、二十一女。其中八子、二女生母姓氏存。太宗后妃兩《唐書》入傳者有文德順聖長孫皇后、徐賢妃。

(一)長孫皇后(文德順聖)(昭陵)

長子(廢)太子承乾、四子濮王泰、九子高宗,長樂、晋陽、新城、城陽公主生母。《大唐故恒山愍王荆州諸軍事荆州大都督墓誌銘》,《全唐文補遺》第2輯,第516~517頁;《□□□□愍王贈荆州大都督神道之碑》,昭陵博物館、張沛編著《昭陵碑石》,西安:三秦出版社,1993,圖版第88頁、録文第220頁;《大唐故長樂公主墓誌銘》,《續集》貞觀036,第28~29頁;《大唐故新城長公主墓誌銘並序》,《全唐文補遺》第5輯,第126~128頁。<br/>《舊》卷2、卷4、卷51、卷76,第34、65、2165、2647頁;《新》卷3、卷80、卷83,第51, 3563, 3645, 3648~3649頁;《會》卷1,第3頁;《貞觀政要集校》卷5,第285頁;(宋)贊寧撰,范祥雍點校《宋高僧傳》卷24,北京:中華書局,1987,第613~614頁。昭陵博物館:《唐昭陵長樂公主墓》,《文博》1988年第3期,第10~30頁;陝西省考古研究所、陝西歷史博物館、昭陵博物館:《唐昭陵新城長公主墓發掘簡報》,《考古與文物》1997年第3期,第3~24頁;陝西省考古研究所、陝西歷史博物館、禮泉縣昭陵博物館編《唐新城長公主墓發掘報告》,北京:科學出版社,2004;中國文物研究所、陝西省古籍整理辦公室:《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北京:文物出版社,2000,第29、116頁;全錦雲:《試論鄖縣唐李泰家族墓地》,《江漢考古》1986年第3期,第76~81頁;楊華山、李峻:《鄖縣唐濮王李泰家族墓研究》,《十堰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第66~69頁。<br/>據各種史料記載,長樂、新城、晋陽公主皆為長孫皇后所生,僅《宋高僧傳》記城陽公主為高宗同母妹。又據考古發掘,陪葬昭陵的城陽公主墓整體形制與嫡出的長樂、新城公主墓相仿,昭陵文物管理所的工作人員認定她也是嫡出公主(昭陵文物管理所:《昭陵陪葬墓調查記》,《文物》1977年第10期,第33~40、49頁)。<br/>關於李承乾和李泰的生年,如據《舊》載,承乾生於武德二年而泰生於武德元年,故兩人生年必有一誤。據考證,應為承乾生於武德二年而泰生於武德三年爲準。參見李燕捷《唐蘭陵公主及李承乾、李泰生卒年考》,《歷史教學》1993年第8期,第51頁;雷豔紅《(太宗子)魏王泰的生年與薨年》,《中國典籍與文化》2004年第2期,第26頁。武德二年生長子承乾(承乾卒年,兩《唐書》記貞觀十九年〔645〕,其墓誌記十七年,從墓誌説)。<br/>武德三年生第四子泰。<br/>貞觀二年六月十三日生第九子高宗。<br/>武德四年生長樂公主。<br/>貞觀八年生新城公主。

武德九年六月癸亥,高祖立秦王世民為皇太子,其妃長孫氏遂為太子妃;八月甲子,太宗即位於東宫顯德殿;丙子,立長孫氏為皇后。《舊》卷1、卷2,第17、30頁;《新》卷1、卷2,第19、27頁;《通鑑》卷191,第6012、6017~6018頁;《會》卷3,第25頁。

貞觀元年(627)三月癸巳、貞觀九年三月,長孫皇后兩次率内外命婦親蠶。周代“天子親耕南郊,皇后親蠶北郊”之制為歷代沿襲,季春祀先蠶也成為皇后母儀天下、重視女織的重要標誌。唐代的先蠶壇在長安宫北苑,親蠶禮由齋戒、陳設、車駕出宫、饋享、親桑、車駕還宫、勞酒等程序組成,除了皇后主祀,還需眾妃嬪、宫官及内侍等協作成禮。《舊》卷2,第32頁;《新》卷2,第27頁;《通鑑》卷192,第6034頁;《大唐開元禮》卷48,第274~279頁;《通典》卷46、卷115,第1288~1291、2946~2957頁;《會》卷10下,第299、300~310頁;《長》卷6,第70頁。<br/>〔日〕新城理惠:《先蠶儀禮と唐代の皇后》,《史論》46, 1993,第37~50頁;《唐代先蠶儀禮的復元—— 〈大唐開元禮〉 の先蠶條訳註を中心に》,《史峯》7, 1994,第1~33頁;《絹と皇后——中國の國家儀禮和養蠶》,《岩波講座:天皇と王權を考えゐ》3卷《生產和流通》,東京:岩波書店,2002,第141~160頁。長孫皇后是唐代第一位行親蠶禮的皇后,之後高宗王皇后(一次)與武皇后(四次)、玄宗王皇后(兩次)、肅宗張皇后(一次)皆行過親蠶禮。《舊》卷4、卷5、卷7、卷10、卷24,第75, 92、98、100、161、255、935頁;《新》卷3、卷5、卷6、卷15,第57、67、71、122、161、367~371頁;《通鑑》卷202、卷210,第6375、6680~6681頁;《會》卷10下,第299~300頁。

貞觀十年六月己卯,長孫皇后崩於太極宫立政殿,謚“文德”;十一月庚寅,葬文德皇后於昭陵。太宗曾於苑内作層觀以望昭陵寄託哀思,為魏徵進諫拆除。《文德皇后哀册文》,《文》卷138,第1407頁。<br/>《舊》卷3,第46頁;《新》卷2、卷97,第36、3871頁;《通鑑》卷194,第6121~6123頁。吴玉貴:《資治通鑑疑年録》,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第203頁;劉向陽:《唐太宗選擇昭陵陵址時間及長孫皇后殯地小考》,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十輯,西安:三秦出版社,2008,第284~293頁。

文德皇后忌日,據《文德皇后哀册文》《唐六典》與敦煌文書P.2504號載為“六月二十一日”,據敦煌文書S.6537v14號載為“六月二十三日”。《唐六典》卷4,第126頁。《法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西域文獻》第14册,第359頁;《英藏敦煌文獻(漢文非佛經部分)》第11卷,第102頁。又據《唐會要》載,“龍朔元年(661)二月六日,敕太常寺,六日停教音樂,太宗皇帝文德皇后忌日故也”。《會》卷34,第733頁。文宗太和九年四月敕“五月六日、二十六日兩忌,設齋人數宜各加至二十人。太穆文德皇后忌日,亦各加倍數,其寺觀仍舊”。《增忌辰設齋人數敕》,第404頁。<br/>《唐六典》卷4,第126頁。

貞觀十四年六月一日,詔定文德皇后廟樂用光大之舞;貞觀二十三年(649),改用崇德之舞。《舊》卷28,第1043~1044頁;《會》卷32、卷33,第691~692、704頁。

貞觀二十二年(648)十二月庚午,高宗為文德皇后作大慈恩寺成。永徽初,高宗令選京城舊廢寺為文德皇后薦福。龍朔三年(663),改長安崇仁坊東南隅的長孫無忌舊宅為資聖寺,為文德皇后追福。永徽六年(655)正月一日,高宗謁昭陵,親執饌拜奠,於寢宫、神座前閲先帝、后衣服。《為文德聖皇后薦福令》《建大慈恩寺令》,《文》卷11,第134~135頁。<br/>《通鑑》卷199,第6264頁;《通典》卷52,第1450頁;《會》卷20、卷48,第464、990~991頁;《長》卷8,第97、104頁。

文德皇后所撰《女則要録》十卷,宋代已佚。《新》卷58,第1486頁。<br/>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增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第27~28頁。

《全唐詩》存文德皇后所作《春遊曲》詩一首,以及朱子奢、李百藥所作《文德皇后挽歌》各一首。《詩》卷5、卷38、卷43,第51、495、538頁。


按:

(1)文德皇后是唐代第一位名副其實的皇后,其謚號也有增改:貞觀十年六月己卯長孫皇后崩,群臣上謚“文德”。咸亨五年八月壬辰,太宗改謚“文武聖”,長孫皇后改謚“文德聖”。天寶八載閏六月丙寅,太宗加謚“文武大聖”,長孫皇后加謚“文德順聖”。《文德皇后哀册文》,第1407頁;《太宗文武大聖皇帝加謚册》,《詔》卷78,第402頁;《上聖祖及諸廟帝后尊號推恩制》,第288頁。<br/>《舊》卷3、卷5、卷9,第46、99、223頁;《新》卷2、卷3、卷5,第36、71、147頁;《通鑑》卷194、卷202、卷216,第6121~6122、6372、6896頁;《會》卷3,第25頁;《廿二史劄記校證》卷19“帝號標后謚”條,第405~406頁。汪受寬:《謚法研究》,第83頁。

(2)文德皇后從祖長孫覽、父晟、從父敞、族叔順德、兄無忌,舅高士廉等正史皆有傳。《北史》卷22,第805~835頁;《隋書》卷51,第1327~1337頁;《舊》卷58、卷65,第2308~2309、2441~2457頁;《新》卷95、卷105,第3839~3843、4017~4024頁。

文德皇后從父長孫敞、操,從弟長孫詮等又入舊書《外戚傳》。《舊》卷183,第4726~4727頁。

(3)文德皇后所出長孫家族與李唐王室或顯貴聯姻者有:長孫沖、詮、曦分尚太宗女長樂、新城、新興公主;長孫釗尚韓王元嘉女南海縣主。長孫無忌四世孫女嫁(郭子儀子)郭晞,得封“魯郡夫人”;長孫敞曾孫女嫁(王思泰子)王美暢,二女分為睿宗德妃、賢妃。《大唐故長樂公主墓誌銘》,第28~29頁;《大唐睿宗大聖真皇帝賢妃王氏墓誌銘並序》,《續集》天寶026,第599頁;《大唐故新城長公主墓誌銘並序》,第126~128頁;《大唐故南海縣主福昌縣令長孫府君夫人李氏墓誌銘並序》,第1116~1117頁;《□□□□□王美暢夫人長孫氏墓誌銘並序》,《彙編》長安054,第1029~1030頁;《大周故通議大夫使持節潤州諸軍事守潤州諸軍事守潤州刺史上柱國王府君墓誌銘並序》《唐故三品子吏部長選長孫君墓誌銘並序》《唐故崔氏夫人太原郭氏墓誌銘並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第308~309、402~403、718~719頁。<br/>《舊》卷65、卷183,第2456、4726~4727頁;《新》卷72上、卷72中、卷83、卷105,第2410~2413、2643、3645、3647、3649、4017~4023頁;《通鑑》卷194、卷199,第6095~6096、6271頁;《會》卷6,第77頁。宋德熹:《試論唐代前期的代北外戚家族:以獨孤氏、竇氏及長孫氏為例》,第89~133頁;徐鳳霞:《唐代長孫家族研究》,陝西師範大學2004年碩士學位論文。

文德皇后親姊,一嫁張琮、一嫁王韶(女王令則嫁韋元整,子韋績尚紀王慎女江陵縣主);文德皇后從姊,一嫁韓瑗、一嫁趙□、一嫁李客師。《南安懿公碑》,《文》卷145,第1466~1468頁;《大唐故曹州刺史韋府君夫人晋原郡君王氏墓誌銘並序》《大唐故朝議郎行婺州司倉參軍事柱國韋府君墓誌銘並序》,《續集》永淳003、開元047,第255~257、486頁;《唐故朝議郎河中府臨晋縣令李公墓誌銘並序》,《全唐文補遺》第9輯,第384頁;《故右散騎常侍宋國公隴西李公墓誌銘並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第462~465頁。<br/>《舊》卷183,第4726~4727頁;《新》卷105,第4023頁;《通鑑》卷200,第6315頁。

文德皇后舅(高士廉)子高履行尚太宗女東陽公主。《唐故循州司馬申國公高君墓誌》,《文》卷215,第2178~2179頁。<br/>《舊》卷65,第2445~2446頁;《新》卷83、卷95,第3646、3842~3843頁;《通鑑》卷204,第6448頁。

(4)(廢)太子承乾妃為蘇亶女《納蘇亶女為皇太子妃詔》《册皇太子蘇妃文》,《詔》卷31,第109、110頁。,其他詳下“廢太子(承乾)后妃”條。

(5)濮王泰妃為閻立德長女閻婉,貞觀六年册封。《大唐故濮恭王妃閻氏墓誌銘並序》,《全唐文補遺》第2輯,第459~460頁;《大唐故使持節潁州諸軍事潁州刺史贈使持節都督夔州諸軍事夔州刺史嗣濮王墓誌銘並序》,《全唐文補遺》第7輯,第366頁。<br/>全錦雲:《試論鄖縣唐李泰家族墓地》,第76~81頁;湖北省博物館、鄖縣博物館:《湖北鄖縣唐李徽、閻婉墓發掘簡報》,《文物》1987年第8期,第30~42、51頁;楊華山、李峻:《鄖縣唐濮王李泰家族墓研究》,第66~69頁。

濮王子、嗣濮王李欣妃為(母太宗女臨川公主、父周道務)周氏;欣子嗣濮王李嶠妃為王仁皎女。《大唐故使持節潁州諸軍事潁州刺史贈使持節都督夔州諸軍事夔州刺史嗣濮王墓誌銘並序》,第366頁。<br/>《舊》卷59、卷76、卷183,第2336、2656、4745頁;《新》卷80、卷83、卷91、卷206,第3572、3646、3793~3794、5845頁;《通鑑》卷212,第6751頁。<br/>高仲達:《唐嗣濮王李欣墓發掘報告》,《江漢考古》1980年第2期,第91~92頁;全錦雲:《試論鄖縣唐李泰家族墓地》,第76~81頁;楊華山、李峻:《鄖縣唐濮王李泰家族墓研究》,第66~69頁。

(6)長樂公主降(長孫無忌子)長孫沖。《大唐故長樂公主墓誌銘》,第28~29頁。<br/>《舊》卷65,第2456頁;《新》卷72上、卷83,第2413、3645~3646頁;《通鑑》卷194,第6095~6096頁;《會》卷6、卷21,第77、480頁;《長》卷16,第229頁;《貞觀政要集校》卷5,第285頁。<br/>陝西文物研究所編《陝西新出土唐墓壁畫》,重慶出版社,1998,第185~190頁。

(7)城陽公主降(杜如晦子)杜荷,改降(薛懷昱子)薛瓘;後夫子薛紹尚高宗女太平公主。《舊》卷66,第2469頁;《新》卷72上、卷73下、卷83、卷96,第2419、3030~3031、3647~3648、3858~3860頁;《通鑑》卷197,第6190、6192頁;《會》卷6、卷21,第77、480頁;《長》卷16,第229頁。

(8)新城公主曾許婚(魏徵子)魏書玉,後悔婚改降(長孫操子)長孫詮,再降(韋慶嗣子)韋正矩。《諫衡山公主出降疏》,《文》卷144,第1454~1455頁;《大唐故新城長公主墓誌銘並序》,第126~128頁。<br/>《舊》卷71、卷78、卷183,第2562、2698~2699、4726~4727頁;《新》卷72上、卷74上、卷83、卷104、卷105,第2411、3055~3059、3649、4005、4023頁;《通鑑》卷196、卷197、卷199、卷200,第6184、6202、6271、6315~6317頁;《會》卷6、卷21,第77、480頁;《長》卷16,第229頁。<br/>張雲:《唐〈新城公主墓誌〉考》,《碑林集刊》六,西安:陝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00,第33~37頁。

(二)韋貴妃(紀國太妃)(昭陵《會》卷21,第480頁;《長》卷16,第229頁。韋貴妃墓位於今陝西省禮泉縣煙霞鄉陵光村(昭陵陪葬墓群東側僅一溝之隔的冶姑嶺上),是目前所知昭陵陪葬墓中等級最高者,1990年發掘,1991年11月對外開放。參見《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63頁。

第十子紀王慎,定襄縣主、臨川公主生母。《大唐太宗文皇帝故貴妃紀國太妃韋氏墓誌銘並序》,《續集》乾封008,第162~163頁;《唐故右驍衛大將軍兼檢校羽林軍贈鎮國大將軍荆州大都督上柱國薛國公阿史那貞公墓誌銘並序》《大唐故臨川郡長公主墓誌銘並序》,《彙編》上元014、永淳025,第601~603、703~704頁;《大唐故右驍衛大將軍薛國貞公阿史那府君碑》,《文》卷991,第10259~10261頁。<br/>《舊》卷76,第2647頁;《新》卷80、卷83,第3563、3646頁。<br/>武德七年生臨川公主。

韋貴妃名珪,字澤,京兆杜陵人。曾祖北周太傅、尚書右僕射、雍州牧、鄖國公韋孝寬,祖北周驃騎大將軍、右宫伯、京兆尹、河南公韋總,父開府儀同三司、陳□二州刺史、鄖國公韋玄(柱)成。韋氏初嫁隋户部尚書李子雄之子、齊王友李珉,生(唐封)定襄縣主,隋大業九年(613)李子雄父子隨楊玄感起兵被殺,韋氏寡居,後以良家子選入秦王府,因“地望高華”而“寵章斯縟”,先後生下太宗第十子慎與臨川公主。貞觀元年四月一日,太宗册韋氏為貴妃。韋貴妃深得太宗寵愛,其母卒後,太宗特准貴妃出宫弔唁,並追贈其父為徐州都督。韋貴妃的後宫地位崇高,如曾“陪五采於西郊”,即助文德皇后行親蠶禮。貞觀十年長孫皇后卒後太宗未再立后,韋貴妃成為太宗后妃中品階最高者。貞觀十年,申王慎改封紀王。永徽元年正月二十九日,韋貴妃“母以子貴”,隨子晋封“紀國太妃”,所谓“重錫寵章,更崇徽號”。永徽六年正月一日,高宗親謁昭陵,韋太妃等太宗嬪妃隨行,於神座左右侍列。麟德二年(665),韋太妃等太宗嬪妃隨高宗封禪泰山,不料途中染病,雖“名醫交集,中使相望”,仍於九月二十八日卒於洛陽敦行里第,年六十九,“遺訓子孫,勖以忠節”。高宗舉哀於洛城門外,詔司稼正卿楊思謙監護喪事,特賜東園秘器,遣司平大夫竇孝慈監護靈輦還京。後由司稼正卿李孝義、司□少卿楊思止監護葬事,特給鼓吹儀仗往返,乾封元年(666)十二月二十九日陪葬於昭陵。高宗封禪泰山前,將為封禪所特製之“鞍轡衣服”仍賜於太妃,命紀王與臨川公主將服飾置於其靈座,表達“恩同掛劍,且情重飾終”之意。《大唐太宗文皇帝故貴妃紀國太妃韋氏墓誌銘並序》,第162~163頁;《唐故右驍衛大將軍兼檢校羽林軍贈鎮國大將軍荆州大都督上柱國薛國公阿史那貞公墓誌銘並序》,第601~603頁;《大唐故右驍衛大將軍薛國貞公阿史那府君碑》,第10259~10261頁。《隋書》卷70,第1619~1620頁;《舊》卷3、卷76,第46、2647頁;《新》卷2、卷74上、卷80、卷83,第36、3086~3087、3563、3646頁;《通鑑》卷182、卷194,第5678~5682、6118頁;《會》卷20、卷21,第464、480頁。<br/>董臨淵:《唐韋貴妃墓誌著録補闕》,樊英峰主編《乾陵文化研究》七,西安:陝西出版集團三秦出版社,2012,第365~371頁。


按:

(1)韋貴妃乃太宗嬪妃中品階最高者,也是長孫皇后卒後太宗後宫的實際主事者,若不卒於泰山封禪途中,終獻之榮非她莫屬。韋貴妃能為高宗禮遇,除了其前朝身份尊貴外,還可能與武則天的私人關係較好有關。

(2)韋貴妃所出韋孝寬“鄖公房”支,在唐代“近屬至大官者數十人”,其族人韋安石、叔夏、巨源、陟、斌、由、縚、抗等兩《唐書》皆有傳。《大周使持節太傅上柱國雍州牧鄖襄公之墓誌》等,《新出魏晋南北朝墓誌疏證》,第313~317、632頁。<br/>《北史》卷64,第2259~2269頁;《周書》卷31,第535~544頁;《舊》卷77、卷92,第2669~2672、2955~2969頁;《新》卷74上、卷98、卷122、卷123,第3086~3098、3902~3905、4349~4360、4375~4376頁。韋貴妃族人與隋唐皇室聯姻者有:叔韋圓照尚隋文帝孫女豐寧公主;從姑(韋壽女)一為隋(煬帝長子)晋王昭妃、一嫁(楊素異母弟)楊岳;從兄韋某尚虢王鳳長女成德縣主;從妹為太宗昭容;族侄(韋安石子)韋斌尚薛王業女平恩縣主。《大隋豐寧公主墓誌銘並序》,《新出魏晋南北朝墓誌疏證》,第575~578頁;《大唐故河南郡公韋君墓誌文》,陳尚君主編《全唐文補編》(下),北京:中華書局,2005,第2415頁;《隋萬年縣蒼山縣開國公楊君墓誌銘並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第112~115頁;《鄭故大將軍舒懿公之墓誌銘》,《彙編》開明003,第6~7頁;《大唐周王府主簿韋君妻故城德縣主墓誌銘並序》,第20~21頁;《大唐故文帝昭容韋氏墓誌銘並序》,《續集》顯慶005,第88頁。<br/>《北史》卷12、卷64,第472、2268~2269頁;《隋書》卷5、卷47、卷59,第99、1271、1437頁;《舊》卷92,第2962頁;《新》卷74上、卷122,第3086~3098、4353~4354頁。胡明曌:《有涉楊玄感起兵事件的三方新發現墓誌》,第54~61頁。

(3)紀王慎妃為陸爽女,貞觀十七年册封。《紀國先妃陸氏碑》,《文》卷992,第10275~10278頁。

紀王子、義陽郡王李琮妃為(母太宗女臨川公主、父周道務)周氏。《贈陳州刺史義陽王神道碑》,《文》卷230,第2324~2325頁;《大唐故臨川郡長公主墓誌銘並序》,第703~704頁。<br/>《舊》卷76,第2665頁;《新》卷70下、卷80、卷83,第2106、3578、3646頁。

紀王長女江陵縣主適(韋元整子)韋績;第三女東光縣主李楚媛適(裴承嗣子)裴仲將。《紀國先妃陸氏碑》,第10275~10278頁;《唐故東光縣主神道碑銘並序》,《文》卷319,第3232~3233頁;《大唐故曹州刺史韋府君夫人晋原郡君王氏墓誌銘並序》《大唐故東光縣主墓誌銘並序》《故銀青光禄大夫貝州刺史上柱國聞喜縣開國公裴君墓誌》《大唐故朝議郎行婺州司倉參軍事柱國韋府君墓誌銘並序》《(上泐)州别駕聞喜縣開國公裴府君墓誌銘並序》,《續集》永淳003、神龍004、開元038、開元047、開元136,第255~257、408~409、479~480、486、546頁;《東光縣主事蹟編入國史詔》,《詔》卷43,第190頁。<br/>《新》卷80,第3578~3579頁;《通鑑》卷204,第6458頁。

紀王孫女(嗣紀王李鐵誠季女)嫁(母玄宗女永穆公主、父王繇)王訓,子王又尚嗣澤王李潓長女。《光禄卿王公墓誌銘並序》,《文》卷100,第1029頁;《大唐故奉義郎行京兆府涇陽縣主簿王府君墓誌銘並序》,《唐文拾遺》卷12,《文》第10495頁。<br/>《舊》卷76,第2665頁;《新》卷70下、卷83,第2119、2129~2130、3657頁;《通鑑》卷216,第6910~6911頁。

開元四年(716)十二月壬午,玄宗以紀王長子、東平王李續外孫(楊元嗣女)楊氏為永樂縣[公]主,和親契丹松漠郡王李失活。《封永樂縣主出降松漠郡王詔》,《文》卷27,第310頁。<br/>《舊》卷8、卷199下,第178~179、5351頁;《新》卷219,第6170頁;《通鑑》卷211,第6730頁。

(4)定襄縣主適(阿史那蘇尼失子)阿史那忠。《唐故右驍衛大將軍兼檢校羽林軍贈鎮國大將軍荆州大都督上柱國薛國公阿史那貞公墓誌銘並序》,第601~603頁。<br/>《舊》卷109,第3290頁;《新》卷110,第4116頁。

(5)臨川公主降(周范子)周道務,主女一為嗣濮王李欣妃,一為義陽郡王李琮妃《大唐故臨川郡長公主墓誌銘並序》,第703~704頁;《大唐故使持節潁州諸軍事潁州刺史贈使持節都督夔州諸軍事夔州刺史嗣濮王墓誌銘並序》,第366頁;《贈陳州刺史義陽王神道碑》,第2324~2325頁。<br/>《舊》卷76,第2656、2665頁;《新》卷80、卷83,第3572、3578、3646頁。<br/>陝西省文管會、昭陵文管所:《唐臨川公主墓出土的墓誌和詔書》,《文物》1977年第10期,第50~59頁;張沛:《唐臨川長公主墓出土的兩通詔書刻石——兼談唐代前期的詔書形成過程》,《文博》1994年第5期,第72~76、112頁;《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36、81頁。,為姊妹嫁從兄弟的重親婚。

(三)燕德妃(越國太妃)(昭陵《會》卷21,第480頁;《長》卷16,第229頁。<br/>燕德妃墓位於陝西禮泉縣煙霞鄉東平村東約兩百米處,1990年發掘。參見《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72頁。

第八子越王貞、十一子江王囂生母。《唐故太子少保豫州刺史越王墓誌銘》,《彙編》開元065,第1199~1200頁。<br/>《舊》卷76,第2647頁;《新》卷80,第3563頁。<br/>武德八年生第八子貞。<br/>昭陵文物管理所:《唐越王李貞墓發掘簡報》,《文物》1977年第10期,第41~49頁;《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106頁。

燕德妃,涿郡平昌人。曾祖魏車騎大將軍、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左衛大將軍、楚州刺史、陽平郡開國公燕侃;祖北周開府儀同三司、晋州刺史,隋蒲州刺史、揚州總管、邢瀛等十二州大總管、左武侯大將軍、洛叢郡公燕榮;父燕寶壽、母隋觀王楊雄第三女。燕氏幼而聰慧,“年甫十三,香名逾振”,“家門舅族,戚里分華……遂復光膺禮命”,武德四年选入秦王府,武德八年(625)生太宗第八子貞,貞觀元年册為賢妃,貞觀十八年升為德妃。貞觀十年,漢王貞改封越王。永徽初,燕德妃隨子晋封為“越國太妃”,“自臨藩閫,無遺嚴誨,哲王以金相承顔,諸孫將玉樹分悦”。永徽六年正月一日,高宗親謁昭陵,燕太妃等太宗嬪妃隨行。乾封元年正月庚午,高宗泰山封禪,武皇后亞獻,燕太妃身著褕翟服為終獻。咸亨二年(671)七月二十七日,燕太妃為武皇后母奔喪洛陽,病逝於鄭州傳舍,年六十三,“城邑驚兇,馳馹奏聞,聖上中宫,覽表哀慟”。舊制:諸王太妃,自率常禮。高宗下詔“特於别次舉哀,凶事所須,隨由官給,務從優厚”。令工部尚書楊昉監護、率更令張文收為副,賜東園秘器,又詔贈物七百段、米粟七百石,儀仗送至墓所往還,特給鼓吹。護柩還京,由京官四品一人攝鴻臚卿監護、五品一人為副,“馳驛賵襚,典策隆重”。“東都寺觀,恩敕咸為設齋。宋州僧尼,行道三日,度二七良人”。武皇后特造繡像兩鋪兼製銘文為燕太妃追福。十二月二十七日,陪葬越國太妃於昭陵近塋。《大唐故越國太妃燕氏墓誌銘並序》,《續集》咸亨012,第192~194頁;《唐故太子少保豫州刺史越王墓誌銘》,第1199~1200頁。<br/>《舊》卷3、卷5、卷23,第46、90、886~888頁;《新》卷2、卷14,第36、351頁;《通鑑》卷194、卷201,第6118、6344~6346頁;《會》卷7、卷20、卷21,第115~119、464、480頁。


按:

(1)燕德妃母為隋觀王楊雄女,太宗妃楊氏(曹王明生母)從父楊恭仁為觀王子,太宗武才人(武則天)母楊氏自稱為觀王弟楊士達女,則燕德妃與楊氏、武則天等為表姊妹關係,又同為太宗嬪妃。燕太妃能成為泰山封禪的終獻,除了其身份尊貴及與武則天的親屬關係外,還有“太宗妃嬪此時唯燕氏在也”的客觀現實。

(2)燕德妃由賢妃晋為德妃,可知唐代一品后妃内部亦分等級,由賢→德→淑→貴,逐級上升。太宗韋貴妃貞觀初得封,燕氏得封賢妃時,應還有淑妃、德妃兩位,而燕氏晋為德妃又説明來自某德妃的讓位,但又空出賢妃位,但太宗的淑妃、德妃以及接替燕氏賢妃位的后妃皆待考。

(3)燕德妃祖燕榮,正史有傳。《隋書》卷74,第1694~1696頁。

兩《唐書》越王本傳及其墓誌皆未載王妃、妾姓氏,目前可知越王七子皆無嗣王,且孫輩世系多闕載,僅知玄宗時曾以(故許王素節子)夔國公李琳為嗣越王,及越王五世孫李存紹為嗣越王。又據卒於建中三年(782)的杜府君夫人韋氏墓誌,其第三女“榮為越國王妃”,但此杜氏王妃所對應之越王待考。《命越王貞從孫琳嗣爵詔》,《文》卷27,第311~312頁;《有唐故雲麾將軍右武衛大將軍東京副留守上柱國濮陽郡開國公杜府君夫人扶風郡夫人京兆韋氏墓誌銘並序》,《續集》建中007,第726~727頁。<br/>《舊》卷76,第2664頁;《新》卷70下、卷80,第2103~2104、3577頁。

(4)越王女良鄉縣主適裴守德;越王五世孫女李玄真,文宗開成年間扶四世祖靈柩還朝,入道咸宜觀,其事蹟入《舊唐書·列女傳》。《聽越王歸葬詔》,《詔》卷39,第164頁。<br/>《舊》卷76、卷193,第2662、5151頁;《新》卷80,第3577頁;《通鑑》卷204,第6450~6451頁。

(四)楊妃

第三子吴王恪、六子蜀王愔生母。《大唐故恪墓誌銘並序》,《長安新出墓誌》,第62~63頁。<br/>《舊》卷76,第2647、2650頁;《新》卷80,第3563、3566頁;《通鑑》卷199,第6280頁。<br/>武德二年生第三子恪。<br/>鄭炳林、張全民、穆小軍:《唐李恪墓誌銘考釋與有關問題研究》,《敦煌學輯刊》2007年第3期,第5~22頁。

楊妃,父隋煬帝,所生子吴王恪藉此“地親望高,中外所向”。吴王有文武才,“太宗常以為類己,欲立為太子”,為長孫無忌所阻。《舊》卷76,第2650頁;《新》卷80,第3566頁;《通鑑》卷197、卷199,第6206、6280頁。


按:

(1)楊妃祖母隋(文帝)文獻皇后和太宗祖母(世祖)元貞皇后為姊妹《北史》卷14、卷61,第532、2170頁;《周書》卷16,第267頁;《隋書》卷36、卷79,第1108、1789頁;《新》卷1,第7頁;《通鑑》卷185,第5794頁;《會》卷1、卷3,第1、25頁。,楊妃與太宗當為表兄妹,是為同輩重親婚。

(2)太宗四妃中目前確知貴妃、德妃,疑生子較早的楊妃和齊王祐母陰妃或分為太宗貞觀初年所封之淑妃及德妃。

(3)楊妃為隋煬帝女,乃隋皇室直系後人。楊妃本族後人楊慎矜等,兩《唐書》皆有傳。《舊》卷105,第3225~3228頁;《新》卷134,第4562~4564頁。隋宗室後人與李唐王室聯姻者甚多,詳下太宗“楊婕妤”條。

(4)吴王恪妃為(隋觀王楊雄從子)楊譽女。《舊》卷76,第2650頁;《新》卷71下、卷80,第2350~2357、3566頁;《貞觀政要集校》卷2,第128~129頁。<br/>孝感地區博物館、安陸縣博物館:《安陸王子山唐吴王妃楊氏墓》,《文物》1985年第2期,第83~93頁。

吴王子、成王李千里妃名慕容淑;吴王子、朗陵郡王李瑋妃為馮盎曾孫女。《大唐故左金吾衛大將軍廣益二州大都督上柱國成王墓誌銘並序》《大唐故成王妃慕容氏墓誌銘並序》,《彙編》景雲005、開元238,第1118~1119、1320~1321頁;《大唐故朗陵郡王墓誌銘並序》,《河洛墓刻拾零》,第229頁。<br/>《舊》卷76,第2650~2651頁;《新》卷70下、卷80,第2083、3566~3567頁。<br/>賀玉萍:《朗陵王墓誌銘歷史與文藝價值》,《洛陽大學學報》2007年第3期,第44~46頁。

吴王曾孫李峘、峴,兩《唐書》别有傳;李峴妻(獨孤籍女)名獨孤峻,得封“南華縣君”。《唐李峴墓誌》,《秦晋豫新出土墓誌蒐佚》三,第763頁;《大周故朝議大夫行乾陵令上護軍公士獨孤府君墓誌銘並序》,《彙編》神功012,第920~921頁;薛海洋、陳輝:《唐李峴墓誌(初拓本)附:李峴妻獨孤氏墓誌》,鄭州:河南美術出版社,2007。<br/>《舊》卷76、卷112,第2650~2652、3342~3346頁;《新》卷70下、卷75下、卷131,第2084、3439、4504~4506頁。<br/>穆小軍:《唐宗室宰相〈李峴墓誌銘〉考》,《碑林集刊》十,第126~130頁。

吴王五世孫李稷妻為崔郕長女、五世孫李映妻為王氏。《唐故廬江縣令李府君墓誌銘並序》《唐故處士李府君墓誌銘並序》,《全唐文補遺》第3輯,第185、231~232頁。

吴王女信安縣主適(元仁虔子)元思忠,主子元瓌尚薛王女新平縣主;吴王第五女封宣城縣主。《大唐故信安縣主元府君墓誌銘並序》,吴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1輯,西安:三秦出版社,1994,第98~99頁;《唐故金紫光禄大夫潁王府司馬上柱國元府君墓誌銘》,《續集》大曆040,第719頁;《唐故宣城縣主墓誌銘並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第378~379頁。

(4)蜀王愔女寶安縣主適(母隆山縣主、父崔大方)崔思古。《大唐故溱州司户崔府君墓誌銘》,《彙編》天授014,第802~803頁。

(五)楊[貴]妃(趙國太妃)(昭陵《會》卷21,第480頁;《長》卷16,第229頁。

第十一子趙王福生母。《大唐故贈司空荆州大都督上柱國趙王墓誌銘》,《續集》咸亨013,第194~195頁;《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71、49頁。<br/>《舊》卷76,第2647頁;《新》卷80,第3563頁。<br/>貞觀八年生第十一子福(兩《唐書》作第十三子,李福墓誌作第十一子,從墓誌説)。

楊妃所生太宗第十一子福,貞觀十三年封趙王。高宗朝,楊妃隨子晋封為“趙國太妃”。永徽六年正月一日,高宗謁昭陵,趙太妃等太宗嬪妃隨行。趙國太妃卒後陪葬昭陵,是史書所載第三位以太妃身份陪葬昭陵的太宗嬪妃。《舊》卷3、卷76,第50、2665頁;《新》卷2、卷80,第39、3579頁;《通鑑》卷195、卷201,第6150、6345頁;《會》卷20、卷21,第464、480頁。


按:

(1)《寶刻叢編》中存李儼撰、暢整所書《唐趙國楊太妃碑》目録(宋)陳思:《寶刻叢編》卷9,收入《石刻史料新編》第24册,台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2,第18248頁。,惜碑文已不存。楊妃名號不詳,據趙王墓誌載為“貴妃”。太宗貞觀初即封紀王慎生母韋氏為“貴妃”《大唐太宗文皇帝故貴妃紀國太妃韋氏墓誌銘並序》,第162~163頁。,且韋氏終太宗朝皆為貴妃,故楊氏“貴妃”之號應僅為譽稱,以言其身份之貴。

(2)趙王福妃(父宇文士及、母壽光縣主)名宇文修多羅。《大唐趙王故妃宇文氏墓誌銘》,《續集》顯慶042,第110頁。

趙王第五女余姚縣主適(吐谷渾王族後裔)慕容嘉賓,主女慕容氏開元十年(722)六月癸卯封燕郡公主,和親契丹首領松漠郡王李鬱于。《封燕郡公主制》,《詔》卷42,第185頁。<br/>《舊》卷8、卷199下,第183、205、5352頁;《通鑑》卷212,第6750頁。<br/>張婷:《新見唐墓誌兩種研讀》,《碑林集刊》十八,西安:陝西出版集團三秦出版社,2012,第15、18~19頁。

(六)陰妃

第五子齊王祐生母。《舊》卷76,第2647頁;《新》卷80,第3563頁。

陰妃,武威人。祖隋幽州總管、趙國公陰壽,父隋左翊衛將軍陰世師,兄尚乘直長陰弘智。隋大業十三年,陰世師殺高祖第五子智雲;大業十四年(618),陰世師又為太宗所殺,陰氏兄妹以年幼免死。陰妃後為太宗所納,武德年間生太宗第五子祐,武德八年得封宜陽王,貞觀十年改封齊王。陰妃兄陰弘智常教唆齊王“王兄弟多,即上萬歲後,何以自全?要須得士自助”,並引薦燕弘信等人亂其左右。齊王後起兵謀反,貞觀十七年四月六日賜死於内侍省,貶為庶人,僅葬以國公禮。《北史》卷73,第2534~2535頁;《隋書》卷39,第1148~1149頁;《舊》卷3、卷64、卷76,第46、2423、2657~2658頁;《新》卷2、卷79、卷80,第36、3548、3572~3573頁;《通鑑》卷183、卷194、卷196,第5736、6118、6186~6189頁。<br/>鄭炳林、張全明:《〈大唐國公禮葬故祐墓誌銘〉考釋和太宗令諸王之藩問題研究》,《敦煌學輯刊》2007年第2期,第1~12頁。<br/>太宗第三子濮王泰、第四子吴王恪生於武德三年,武德八年第五子祐已封王,推算其應生於武德年間。陰世師與弘智父子兩代與李唐王室糾結仇怨,陰妃所生子也因謀反被殺,可知其在太宗後宫的處境頗為艱難。


按:

(1)齊王祐妃為韋挺長女,為太宗親選,貞觀某年册納。《册齊王韋妃文》,《詔》卷40,第167頁。<br/>《舊》卷77,第2669頁。

(2)陰妃祖陰壽、父世師,正史皆有傳。《北史》卷73,第2534~2535頁;《隋書》卷39,第1148~1149頁。

(七)鄭賢妃(昭陵《會》卷21,第480頁;《長》卷16,第229頁。

貞觀二年,長孫皇后訪求隋通事舍人鄭仁基女,年十六七,“容色絶姝,當時莫及”,請太宗下詔聘為充華。“詔已行,册使將發”,魏徵聞鄭氏女已許嫁陸爽,上表諫止,太宗即命停發册使。房玄齡等卻奏:“許嫁陸氏,無顯狀,大禮既行,不可中止”,陸爽也表示兩家並無婚約。此事先見載於王方慶《魏鄭公諫禄》(卷2《諫聘鄭仁基女為充華》,《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446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第171頁),《貞觀政要集校》(卷2,第113~114頁)與《通鑑》(卷194,第6108~6109頁)皆載,但各書記載在細節上略有差異。又據出土墓誌,太宗子紀王慎妃陸氏之父即陸爽《紀國先妃陸氏碑》,第10275~10278頁。,因陸氏墓誌殘損,未得見其母姓氏。推測或許太宗“讓婚”後陸爽依然堅持,鄭氏女即為太宗所納並册為“賢妃”,昭陵陪葬名位中也有鄭賢妃。陳麗萍:《〈資治通鑑〉唐代后妃紀事獻疑》,《隋唐遼宋金元史論叢》第二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第179~180頁。


按:

(1)鄭賢妃的名號來源有兩種可能:册封或追贈。若是册封,貞觀十八年纔由燕賢妃因晋升“德妃”而空出“賢妃”之位,鄭賢妃最早册自當年或之後。

(2)“充華”為隋煬帝所設后妃名號,位列“九嬪”之末,若按其品階或應等同於唐之“充媛”,史書載鄭氏女被封為“充華”,當為筆誤。

(八)徐賢妃(昭陵《會》卷21,第480頁;《長》卷16,第229頁。

《全唐詩》存徐賢妃所作《擬小山篇》《長門怨》《秋風函谷應詔》《賦得北方有佳人》《進太宗》詩五首。其《進太宗》詩題注曰:“長安崇聖寺有賢妃妝殿。太宗曾召妃,久不至,怒之。因進是詩。”(宋)王讜撰,周勳初校注《唐語林校證》上,北京:中華書局,2008,第403~404頁;《詩》卷5,第59~60頁。

《全唐文》亦收徐賢妃所作《奉和御制小山賦》與《諫太宗息兵罷役疏》兩篇。《文》卷95,第979~980頁。

按:

(1)徐賢妃初封五品才人,後拜三品婕妤,再遷二品昭容,這種“越級式”的晋封不同於燕德妃的“逐級式”晋封。

(2)太宗無子嬪妃在其駕崩後的歸宿或居處,多沿襲武才人(武則天)出家感業寺之説。《舊》卷6、卷51,第115、2170頁;《新》卷4,第81頁;《通鑑》卷199,第6284頁;《會》卷3,第26頁。有關感業寺是否存在以及其所在區域的研究可參見張維慎《武則天出家為尼之寺院名稱及其方位考——兼論武則天長子李弘之生年》,趙文潤、李玉明主編《武則天研究論文集》,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8,第238~245頁;〔日〕氣賀澤保規:《武則天的感業寺出家問題與德業寺》,趙力光主編《紀念西安碑林九百二十周年華誕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第127~143頁;介永強:《論武則天與感業寺的幾個問題——與氣賀澤保規先生商榷》,《厦門大學學報》2012年第3期,第87~92頁;尚民傑:《唐代宫人、宫尼墓相關問題探討》,杜文玉主編《唐史論叢》第十六輯,西安: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2013,第215~219頁。據《長安志》載,長安崇德坊内有靈寶尼寺,“貞觀二十三年,徙濟度寺於安業坊之修善寺,以其所為靈寶寺,盡度太宗嬪御為尼以處之”。《長》卷9,第124頁。即“靈寶寺”和“感業寺”的功用相同,為出度太宗嬪妃或宫人的尼寺。又據大批出土墓誌可知,還有“德業寺”為太宗后妃或宫人的居處。如《德業寺故尼明達銘並序》《大唐亡七品尼墓誌》《唐德業寺亡尼七品墓誌銘並序》《德業寺亡尼墓誌銘並序》《德業寺亡七品墓誌銘》《大唐德業亡尼墓誌》,《續集》顯慶021,龍朔008、009,麟德005、006,乾封002,第97~98、123、143、157頁。又據《續高僧傳》載,德業寺位於太極宫内,貞觀初,太宗敕詔法師玄琬“為皇太子及諸王等受菩薩戒……又别敕延入為皇后六宫並妃主等受戒椒掖,問德禁中……尋有别敕,於苑内德業寺,為皇后寫現在藏經”。(唐)釋道宣:《續高僧傳》卷22,《大正藏》第50册,第616頁。還據上高祖“薛婕妤”條,高宗時德業寺内尚有“尼眾數百”,而武則天長女安定公主卒後亦暫殯於德業寺。《舊》卷4,第85頁。可知,禁中尼寺德業寺與長安城内尼寺靈寶寺,皆為高祖或太宗后妃宫人居處,至於感業寺的具體位置以及其與德業寺或靈寶寺之間的聯繫,待考。

又據出土宫人墓誌或墓地所在區域,德業寺尼多葬於咸陽,考古報告推測其地或當為德業寺舊址。1974年,咸陽市秦都區底張鄉陶家村南渭城鄉擺旗寨村北原上發現了一批德業寺亡尼墓誌,參見《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46、94~96頁;尚民傑《唐代宫人、宫尼墓相關問題探討》,第215~217頁。如此,咸陽亦或有德業寺存在。

太宗别廟“崇聖宫”也是其嬪妃宫人的聚居處,詳下太宗“韋昭容”條。崇聖宫位於長安崇德坊内,“貞觀二十三年,徙道德寺於嘉祥坊之太原寺,以其所為崇聖宫,以為太宗别廟”。永徽六年正月一日,高宗謁昭陵,有“崇聖宫妃嬪”隨行。《會》卷20,第464頁;《長》卷9,第124~125頁。又,高祖别廟“静安宫”位於長安豐樂坊,貞觀九年立。儀鳳元年(676)十一月十五日改為開業寺,其中内人移就獻陵。《會》卷48,第989頁;《長》卷9,第120頁。可知唐朝諸帝别廟皆號為“宫”,其中有先朝嬪妃宫人居住。

從其他太宗後宫墓誌及考古發掘可知,還有一些嬪妃宫人奉守昭陵,死後就近營葬。《大唐亡宫五品墓誌銘》《大唐故亡宫七品墓誌銘並序》,《續集》顯慶009、儀鳳007,第91、233~234頁。孫東位:《昭陵發現陪葬宫人墓》,《文物》1987年第1期,第83~95頁。因此,太宗無子嬪妃和宫人的居住或歸宿不止一處或一種,這是研究太宗后妃宫人群體時應注意的問題。

(3)徐賢妃父徐孝德、弟齊聃、侄堅都以才學出名,兩《唐書》皆有傳。《大唐故前西臺舍人徐府君墓誌銘並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第196~199頁;《唐西臺舍人贈泗州刺史徐府君碑》,《文》卷227,第2289~2290頁。《舊》卷102、卷190上,第3175~3176、4998頁;《新》卷199,第5661~5663頁。

(九)西宫昭儀(昭陵西宫昭儀墓位於禮泉縣煙霞鄉東坪村宋姓院内,1979年發掘。參見孫東位《昭陵發現陪葬宫人墓》,第83~95頁;中國文物研究所、陝西省古籍整理辦公室《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80頁。

西宫昭儀,不知何許人,“擢自良家,言參椒掖,秩階十四,爵列四等”,不幸“苕華委鬱,俄聞蒲柳之衰;蘭叢霍靡,坐見風之敗”,永淳元年(682)八月二十四日卒於宫所,年八十一,十月十一日葬於昭陵。《大唐故西宫二品昭儀墓誌銘並序》,《續集》永淳004,第257頁。

按:

(1)“西宫昭儀”之稱如同上高祖“太安宫楊嬪”,在后妃名號前冠以宫所名,以特指其所居之處。唐代長安的大内(龍朔三年四月丙午,改稱“西内”;景雲元年(710)十月二十一日改稱“太極宫”)亦别稱“西宫”,如貞觀二年八月,上(太宗)每日視於“西宫”。《通鑑》卷221,第7094頁;《會》卷30,第639、652頁;《唐六典》卷7,第217~218頁。“西宫昭儀”及卒於“宫所”的記載,説明在太宗駕崩後,其無子嬪妃仍有留居並最終卒於大内者,並非皆出度於宫外尼寺。

(2)太宗后妃陪葬昭陵者,主要見載於《唐會要》,此西宫昭儀,及下之韋昭容、金婕妤、□婕妤等后妃亦陪葬昭陵,説明除了品階較高的有子后妃外,各種品階的無子后妃也可陪葬昭陵,但史書闕載而已。

(十)韋昭容(昭陵韋昭容墓位於禮泉縣煙霞鄉陵光村北約三百米處,1974年發掘。參見孫東位《昭陵發現陪葬宫人墓》,第83~95頁;《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40頁。

韋昭容,名尼子,京兆杜陵人。曾祖北周尚書右僕射、雍州牧、鄖國公韋孝寬,祖北周京兆尹、河南公韋總,父隋尚衣奉御、舒國公韋匡伯,從姊為太宗韋貴妃。武德四年,韋氏選入秦王府,後拜為昭容。貞觀二十三年太宗駕崩,韋昭容出居崇聖宫,卒於顯慶元年九月八日,年五十,□月十八日陪葬昭陵。《鄭故大將軍舒懿公之墓誌銘》,第6~7頁;《大唐故文帝昭容韋氏墓誌銘並序》,第88頁;《大唐太宗文皇帝故貴妃紀國太妃韋氏墓誌銘並序》,第162~163頁。<br/>《北史》卷64,第2268~2269頁;《隋書》卷47,第1271頁;《新》卷74上,第3086~3087頁。


按:

(1)韋昭容與韋貴妃為從姊妹嫁一夫的同輩重親婚。

(2)韋昭容墓誌蓋題“昭容一品”,或為“二品”之誤,或指葬以一品禮。

(3)又據韋昭容父韋匡伯墓誌,匡伯長女曾為王世充皇太子妃《舊》卷54,第2227~2234頁;《新》卷85,第3689~3696頁。,但不知此韋氏女與韋昭容之關聯,二人或為姊妹,或為同一人。

(十一)楊氏=楊妃=楊婕妤

第十四子曹王明生母。《舊》卷76,第2647頁;《新》卷80,第3563頁;《通鑑》卷198,第6249頁。

楊妃,弘農人,從叔為隋觀王楊雄子楊恭仁。楊氏本齊王(巢王)元吉妃,後為太宗所納,深受寵倖,生太宗第十四子明,貞觀二十一年封為曹王。齊王姬妾與女没入掖庭者,皆受楊妃庇佑。長孫皇后卒後,太宗曾欲立楊妃為后,被魏徵諫阻。楊妃卒於貞觀二十一年,後高宗詔以曹王為巢王嗣。《大唐故特進觀國公墓誌》,《續集》貞觀021,第22~23頁;《歸仁縣主墓誌並序》,第118~120頁。<br/>《舊》卷3、卷62、卷76,第60、2381~2384、2666頁;《新》卷2、卷80、卷100,第46、3579、3926~3928頁;《通鑑》卷198,第6249頁。

太宗還曾册楊恭仁弟、楊恭道第三女為婕妤。《册楊恭道女為婕妤文》,《詔》卷25,第74頁。《新》卷71下,第2350~2357頁。


按:

(1)巢王女歸仁縣主墓誌記楊氏為“楊妃”,史料亦皆載太宗盛寵楊氏,甚至有立為皇后之意,推測楊氏至少應有一個較高的名號,才能與其受寵的狀况相符。但關於楊妃的名號,史料中卻無明確記載。楊妃本齊王妃且為楊恭仁從侄女,而楊恭仁與恭道為兄弟,太宗所册楊恭道女為婕妤,或許即曹王生母楊妃,如此楊妃的名號很可能為“婕妤”。

(2)隋宗室觀王楊雄後人,在唐代“一家之内,駙馬三人,王妃五人,贈皇后一人,三品以上官二十一餘人,遂為盛族”。其中為駙馬可考者:楊師道、楊思敬分尚高祖女長廣、安平公主,師道子楊豫之尚巢王元吉女壽春縣主;楊慎交尚中宗女長寧公主、子楊洄尚玄宗女咸宜公主、洄子楊悦尚某公主。《大唐故特進觀國公墓誌》,第22~23頁;《唐故太子左衛率府中郎將五原郡公賀蘭府君夫人弘農郡君楊氏墓誌》,《全唐文補遺》第8輯,第304~305頁。<br/>《舊》卷62,第2381~2384頁;《新》卷71下、卷83、卷100,第2350~2360、3643~3644、3653、3659、3926~3928頁;《通鑑》卷197、卷214,第6197、6812、6823頁。《新唐書·諸帝公主傳》中所載駙馬無名“楊悦”者,僅有玄宗女衛國公主降“楊説”。王妃可考者:楊恭仁二(三?)侄女分為太宗婕妤(本齊王元吉妃?)、蜀王愔妃;楊知慶三女分為玄宗元獻皇后、節愍太子妃、廣平公李炅夫人。《大唐故特進觀國公墓誌》,第22~23頁;《節愍太子妃楊氏墓誌銘》,第2351頁;《大唐故江王息故灃州刺史廣平公夫人楊氏墓誌》,第1383頁;《册楊恭道女為婕妤文》,第74頁。《舊》卷52、卷62,第2184、2382頁;《新》卷70下、卷71下、卷76,第2070~2078、2357、3492頁;《貞觀政要集校》卷2,第128~129頁。目前已知高祖楊貴嬪為楊素從妹、楊嬪(江國太妃)為楊素之女,由楊氏家族多與王室聯姻的背景推測,高祖小楊嬪與楊美人,以及太宗(趙王福生母)楊妃等初唐諸楊姓后妃,很可能也都是隋宗室或弘農楊氏大族後人。

楊恭仁與弟續、師道及本支諸多後人,兩《唐書》别有傳。《舊》卷62,第2381~2384頁;《新》卷100,第3926~3928頁。

(3)曹王明妃為元氏。《新》卷145,第4711頁。

曹王孫、嗣曹王李胤妃為金氏。《大唐故寧遠將軍守左衛率府中郎嗣曹王墓誌銘並序》,《彙編》天寶116,第1613~1614頁。《舊》卷76,第2666頁;《新》卷70下、卷80,第2121、3579~3580頁。

曹王曾孫、嗣曹王李戢妃(鄭休睿女)名鄭中。《大唐故寧遠將軍守左衛率府中郎嗣曹王墓誌銘並序》,第1613~1614頁;《唐贈尚書左僕射嗣曹王故妃鄭氏墓誌銘並敘》,《彙編》貞元005,第1840~1841頁。<br/>《舊》卷76,第2666頁;《新》卷70下、卷80,第2121、3579~3580頁;《通鑑》卷226,第7269頁。

曹王四世孫、嗣曹王李皋前妃為王氏、繼妃(崔珪璋女)名崔無生忍。五世孫李象古妻為韋氏;五世孫李道古三妻分為(韋士佺女)韋修、(崔昭女)崔藥及韋光憲女。《有唐山南東道節度使贈尚書右僕射嗣曹王墓銘並序》《唐故嗣曹王妃清河崔氏墓誌銘並序》,《彙編》貞元093、貞元094,第1903~1905頁;《唐故安南都護充本管經略招討使兼御史中丞李公墓誌銘並序》,吴鋼主編《全唐文補遺》第4輯,西安:三秦出版社,1997,第100~101頁;《昭武校尉守左金吾衛將軍李公墓誌銘》,《文》卷563,第5698~5699頁。<br/>《舊》卷131,第3637~3642頁;《新》卷70下、卷80,第2121、3580~3584頁。

曹王四世孫、嗣曹王李皋及其子象古、道古,舊書别有傳。《舊》卷131,第3637~3642頁。

(十二)金婕妤(昭陵金婕妤墓位於禮泉縣煙霞鄉陵光村東嶺于姓院内,1986年發掘。參見《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86頁。

金婕妤,“淑貞姝□,預良家之選;令德柔婉,視列卿之秩”,垂拱四年(688)十一月二十六日卒,年六十四,十二月二十一日斬草,永昌元年(689)正月十三日葬於昭陵。《大唐故亡宫三品尼金氏之柩》,《續集》永昌001,第298頁。


按:

(1)金婕妤墓誌蓋“大唐故亡宫三品尼金氏之柩”,以及下文之太宗□婕妤墓誌蓋題“大唐故三品尼墓誌銘”,皆未體現其后妃身份。以上兩位太宗后妃墓誌蓋題字與下編之“三品尼”墓誌書寫格式相似,這也提醒我們,一些墓誌中僅記作某品“亡尼”者或也曾是先朝嬪妃,只是墓誌書寫人未詳載其后妃名號而已。金婕妤與□婕妤墓誌中也未載其確載葬地,據考古發掘才確知為昭陵陪葬者,也由此確定二妃當為太宗嬪妃。

(2)金婕妤與□婕妤皆以亡尼身份陪葬昭陵,應是太宗嬪妃但生前已出家,但其具體所居何處,待考。

(3)金婕妤與□婕妤墓誌中的“不知何姓氏”“不知何許人”之語與下編中多數宫人墓誌用語無二,説明許多無子的前朝嬪妃,即使品階高至三品,死後與普通宫人一樣同樣無聞,喪事營辦或墓誌書寫者對其家世籍貫等無法詳知,僅能按照其品階高低辦理喪葬事宜而已。

(4)斬草乃古代喪葬儀式中的一個環節,唐以前行“斬草”儀式的后妃如:南梁昭明太子生母丁貴嬪卒後,“太子遣人求得善墓地,將斬草,有賣地者因閹人俞三福求市,若得三百萬,許以百萬與之”。《南史》卷53,第1312頁。古人認為“葬不斬草,買地不立券者,名曰盜葬,大凶。”關於“斬草”的具體程序,一説是在棺木下葬前的除草儀式,一説是啓棺時將墳地内的草與棺木分離,還有一説是下葬前將墳地内的草斬斷後分放各處。不過,斬草儀式需在吉日舉行,並有一套相關的推算方法,如敦煌文書P.2534《陰陽書·葬事》中載有推算“斬草日”的吉凶之法。(北宋)王洙等編,(金)張謙重校《重校正地理新書》卷14,《續修四庫全書》第1054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第112頁。《法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西域文獻》第15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193頁。金婕妤卒於十一月二十六日,十二月二十一日斬草,次年正月十三日安葬,由此可知“斬草”儀式在喪葬過程中大致所處的時間點。金婕妤與下編卒於開元十年的八品官人墓誌中皆記載有“斬草”儀式,可知在唐人喪葬儀式中的盛行。

(十三)□婕妤(昭陵□婕妤墓位於禮泉縣煙霞鄉陵光村東北約一百五十米處,1974年發掘。參見《新中國出土墓誌·陝西》壹(上),第60頁。

□婕妤,諱字,“不知何許人,祖代閥□,難可詳言”,麟德二年十二月卒於某所,年歲不詳,陪葬昭陵。《大唐故婕妤三品亡尼墓誌銘並序》,《續集》麟德021,第154頁。

(十四)蕭美人

蕭鑠次女,貞觀某年册為美人。《册蕭鑠女為美人文》,《詔》卷25,第74頁。

(十五)蕭才人

蕭鏗次女,貞觀某年册為才人。《册蕭鏗女為才人文》,《詔》卷25,第74頁。


按:

南梁宗室後裔與李唐皇室也多有聯姻,如:蕭瑀子蕭鋭尚太宗女襄城公主、五世侄孫蕭衡尚玄宗女新昌公主,衡子蕭升尚肅宗女郜國公主,一女為順宗元妃,一女嫁(淮安王李神通四世孫)李若冰。蕭瑀侄孫女嫁(母太宗女城陽公主、父薛瓘)薛顗。《監察御史李君夫人蘭陵蕭氏墓誌銘》,《文》卷521,第5298~5299頁;《大唐故梁國夫人賀氏墓誌銘並序》,《大唐西市博物館藏墓誌》,第488~489頁;《唐故華州下邽縣尉韋府君故夫人隴西李氏墓誌銘並序》《庾氏妻蘭陵蕭氏墓誌銘並序》,《長安新出墓誌》,第232~233、284~285頁。<br/>《舊》卷63、卷99、卷125,第2404、3093~3095、3550~3552頁;《新》卷7、卷70上、卷71下、卷83、卷101,第197、205、2000~2001、2283~2284、3645、3658、3662、3952~3957頁;《通鑑》卷202,第6402頁。又,《法苑珠林》載(蕭瑀侄)蕭鏗女(崔義起妻)不信佛法遭報應事,蕭瑀子侄輩取名皆從“釒”旁,則蕭美人父蕭鑠也應出自南梁蕭氏一族。《唐故華州下邽縣尉韋府君故夫人隴西李氏墓誌銘並序》,第232~233頁。《新》卷71下,第2281~2287頁。(唐)釋道世:《法苑珠林》卷102,《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050册,第623~624頁。

(十六)崔才人

崔弘道長女,出自崔姓“青州房”支,貞觀某年册為才人。《册崔弘道女為才人文》,《詔》卷25,第74頁。《新》卷72下,第2770~2773頁。

(十七)武才人關於武則天的研究成果甚多,與本文有關之單篇文章筆者儘量引用,而研究專著中的相關論述則不再一一舉例,具體可參見王雙懷整理《海内外武則天著作索引》,《乾陵文化研究》(七),第472~485頁。

武才人關於武才人的名諱研究,具體可參見雷家驥《從唐人命名取字習慣論武則天及其親戚的名字》,《中國中古史研究》第7期,2007,第61~94頁;王永平《武則天的名諱辨識》,樊英峰主編《乾陵文化研究》(三),西安:三秦出版社,2007,第177~181頁;黄正建《武則天的名字是“武約”嗎?——與雷家驥先生商榷》,《武則天與神都洛陽》,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8,第42~44頁。,并州文水人,父荆州都督、應國公武士彠,母(隋觀王楊雄弟)楊士達女。《大周無上孝明高皇后碑銘並序》,《文》卷239, 2417~2423頁。<br/>《舊》卷58,第2316~2317頁;《新》卷100、卷183,第3928、5835頁。<br/>楊氏是否確為楊達之女,學界一直存在争論,具體參見黄正建《關於武則天身世的一點猜測》,《武則天研究論文集》,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8,第42~46頁;雷家驥《武則天外家及其生母的名諱》,《中國中古史研究》第1期,2002,第143~166頁;韓昇《武則天的家世與生年新探》,《厦門大學學報》2002年第1期,第64~71頁。貞觀年間,十四歲《舊》卷6,第115頁;《新》卷4、卷76,第81、3474頁;《通鑑》卷199,第6284頁。<br/>關於武則天的年歲,《通鑑考異》分析當為十四歲入宫、八十二歲卒(《通鑑》卷195,第6134~6135頁)。<br/>關於武才人的出生地及生年,有武德六年、七年、貞觀二年説,也有并州、長安、洛陽、利州、揚州、廣元説。具體參見陳寅恪《武曌與佛教》,《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所集刊》第5本第2分册,1935,第135~147頁;郭沫若《武則天七則》,《郭沫若全集·文學編》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第250~254頁;陳振《也談武則天的出生地和出身》,《光明日報》1961年5月24日;郭沫若《武則天生在廣元的根據》,《光明日報》1961年5月28日;岑仲勉《則天壽八十二》,《通鑑隋唐紀比事質疑》,北京:中華書局,2004(1964年初版),第144~145頁;李樹桐《武則天出生時地考》,《大陸雜誌》第75卷第1期,1986,第1~6頁;羅元貞《武則天的父母和故鄉》、梁恒唐《武則天是文水縣南徐村人》,武則天研究會、武則天紀念館編《武則天與文水》,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第1~18頁;黄永年《武則天真相》,《中國典籍與文化》1994年第3期,第25~37頁;梁恒堂、梁晋紅《關於武則天生年與生地的反思》,趙文潤、辛加龍主編《武則天與咸陽》,西安:三秦出版社,2001,第20~25頁;宋德熹《武后生年及出生地之商榷》,《唐史識小:社會與文化的探索》,第75~87頁;韓昇《武則天的家世與生年新探》,第64~71頁;韓昇《武則天的家世與生年》,王文超、趙文潤主編《武則天與嵩山》,北京:中華書局,2003,第45~54頁;王凱《武則天出生地初探》《再論武則天出生洛陽》,《河洛春秋》2003年第2期、2007年第3期,第35~37、56~61頁;王凱《武則天出生於洛陽》,《武則天與神都洛陽》,第35~41頁;陳洋《解密武則天的出身時間和出身地》、郭紹林《駁武則天研究中的幾則臆説》,樊英峰主編《乾陵文化研究》(四),西安:三秦出版社,2008,第425~434、469~482頁;趙文潤《武則天與長安文化》,樊英峰主編《乾陵文化研究》(五),西安:陝西出版集團三秦出版社,2010,第1~9頁;李永《武則天與長安相關史事研究述評》,《中國史研究動態》2012年第5期,第48~54頁;李永《武則天出生於洛陽考辨——兼及武則天出生地的學術公案》,樊英峰主編《乾陵文化研究》(八),西安:陝西出版集團三秦出版社,2014,第78~84頁。的武氏以“美容止”選入宫,後得封才人,太宗賜號“武媚”。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太宗駕崩,武才人隨太宗后妃無子女者出為感業寺尼。《通鑑》卷199,第6284頁。<br/>武才人是否出家及出家地是否為感業寺,歷來也有争論。具體參見R. W. L.吉索The life and times of the Empress Wu Tse-tien of the T' ang Dynasty, Ph. D. , Oxford University, 1975;李樹桐《武則天入寺為尼考辨》(上、下),《大陸雜誌》第24卷第5、6期,1962,第4~7、14~17頁;寧志新《武則天削髮為尼一事考辨——與台灣學者李樹桐先生商榷》,《華中師範大學學報》1990年第1期,第79~81、43頁;李樹桐《再論武則天入寺為尼説》,《大陸雜誌》第83卷第6期,1991,第1~8頁;張維慎《武則天出家為尼之寺院名稱及其方位考——兼論武則天長子李弘之生年》,第238~245頁;李樹桐《武后未曾為尼析論》,《中國唐代學會會刊》11, 2001,第11~13頁;〔日〕氣賀澤保規《武則天的感業寺出家問題與德業寺》,第127~143頁;介永强《論武則天與感業寺的幾個問題——與氣賀澤保規先生商榷》,第87~92頁。


按:

武才人入宫十多年間品階既無升遷,也没有生育子女,與表姊妹且同為太宗嬪妃的燕德妃(越王貞生母)、楊妃(曹王明生母)相較,武才人在太宗後宫的經歷並不輝煌。

(十八)王氏

第七子蔣王惲生母。《舊》卷76,第2647頁;《新》卷80,第3563頁;《通鑑》卷194,第6120頁。


按:

(1)蔣王惲妃為元氏;蔣王妾孫氏為東吴孫權後裔,上元二年(675)自請出家。《大唐故興聖寺主尼法澄塔銘並序》,第1362~1363頁。<br/>李浪濤:《唐昭陵陪葬蔣王妃元氏墓發現題記石柱》,《文物》2004年第12期,第83~85頁。

(2)蔣王曾孫李齊運,兩《唐書》别有傳。其妻為崔氏,又以妾衛氏為夫人;女嫁章敬皇后侄吴士平。《舊》卷135、卷183,第3729~3730、4746~4749頁;《新》卷167、卷193,第5110~5111、5556頁。<br/>崔庚浩、王京陽:《唐高陵縣尉吴士平夫妻墓誌考釋》,《陜西歷史博物館館刊》第7輯,西安:三秦出版社,2000,第222~226頁。

(十九)某下嬪

豫章公主生母。《通鑑》卷194,第6120頁。

某下嬪因生育豫章公主難産而死,公主為長孫皇后所養。


按:

豫章公主降(唐儉子)唐義識,義識弟(唐觀)女為睿宗孺人。《豫章公主薨素服逾制疏》《唐故特進莒國公唐府君碑》,《文》卷140、卷991,第1422、10266~10268頁。<br/>《舊》卷58,第2305~2307頁;《新》卷74下、卷76、卷83、卷89,第3219~3224、3470、3646、3759~3760頁;《通鑑》卷194,第6120頁。<br/>洛陽市第二文物工作隊:《唐安國相王孺人唐氏、崔氏墓發掘簡報》,《中原文物》2005年第6期,第25~26頁。

(二十)高刀人

高刀人,字惠通,渤海人,父為隋高密縣令高世達。武德五年六月五日,選高氏入内,册為秦王刀人。武德九年四月十日,高刀人卒於公館,年三十,四月十四日葬於長安縣龍首鄉。《太尉秦王刀人高墓誌銘》,《續集》武德005,第4頁。<br/>葛承雍:《唐秦王李世民女侍衛墓誌初考》(《故宫博物院院刊》2002年第5期,第75~78頁),認為高氏之父高世達即高士達,與太宗長孫皇后舅高士廉同族,且將刀人曲解為有武藝的女侍衛。


按:

隋煬帝設“承衣刀人,皆趨左右,並無員數,視六品以下”。又,隋“承衣刀人、采女,皆服褖衣,無印綬”。《隋書》卷12、卷36,第277、1106頁。可知“刀人”為隋代低級后妃名號,其服飾與七品采女相類。唐代后妃中未見“刀人”之置,這可能是史書漏記,也可能是唐初曾經沿襲過隋制後又逐漸廢行。但據高刀人的墓誌可知,“刀人”確實存在於初唐且為諸王侍妾的名號,至於其是否也作為唐代的嬪妃名號存在過,待考。

(二一)廬江王妾(姬)

廬江王妾(姬),姓氏、名號不詳。廬江王李瑗為高祖從父兄(濟南王李哲)子,官至幽州大都督右領軍。武德九年六月辛巳,廬江王謀反,被部下右領軍將軍王君廓所殺,其妾(姬)没入掖庭,後為太宗所納。貞觀二年,太宗“閑居與(黄門侍郎)王珪語,時有美人侍側,本廬江王瑗之姬”,太宗指示道:“廬江不道,賊殺其夫而納其室。暴虐之甚,何有不亡者乎!”王珪問太宗:“陛下以廬江取此婦人為是耶,為非耶?”太宗答:“殺人而取其妻,卿乃問朕是非,何也?”王珪以齊桓公問郭國公為何亡國之典,勸諫太宗應知善而為,知惡而不為,即“今此婦人尚在左右,竊以聖心為是之,陛下若以為非,此謂知惡而不去也”。《舊》卷60、卷70,第2351~2352、2527~2528頁;《新》卷70上、卷78、卷98,第1984~1985、3525~3526、3888頁;《通鑑》卷191、卷193,第6014~6015、6059~6060頁;《貞觀政要集校》卷2,第92頁。


按:

王珪勸諫太宗放歸廬江王妾之事,舊書王珪本傳中載為太宗“雖不出此美人,而甚重其言”;新書王珪本傳僅載太宗“嗟美其言”而無下文;《貞觀政要》中卻載為“即出之,還其親族”。《通鑑考異》認為“太宗賢主,既重珪言,何得反棄而不用乎!且是人汎侍左右,又非嬖寵著名之人,太宗何愛而留之!”《通鑑》採取了太宗聽取王珪諫議之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