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高速发展的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农民工是中国城市化的动力和主力军。
1992年初邓小平的南方谈话启动了改革开放的大潮,1993年国家取消了实行几十年的粮票。此后,中国大地上开始出现了农民离开农村向城市大规模流动的现象,出现了农民工群体,出现了民工潮。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从此进入了快车道。
农民工是中国城市化特有的现象。农民工是中国城市化的推动者,解决好农民工问题是中国城市化的重点和难点。甚至可以说,当前中国城市化问题的实质和核心就是农民工问题。
农民工问题引起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
2006年3月27日,国务院发布了《国务院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的文件,指出“农民工是我国改革开放和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中涌现的一支新型劳动大军。他们户籍仍在农村,主要从事非农产业,有的在农闲季节外出务工、亦工亦农,流动性强,有的长期在城市就业,已成为产业工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量农民进城务工或在乡镇企业就业,对我国现代化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农民工问题事关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全局。”“维护农民工权益是需要解决的突出问题。”“解决农民工问题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任务。”
根据国家统计局农民工统计监测调查,截至2008年12月31日,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2542万人。其中本乡镇以外就业的外出农民工数量为14041万人,占农民工总量的62.3%;本乡镇以内的本地农民工数量为8501万人,占农民工总量的37.7%。在外出务工的14041万农民工中,按输出地分,来自中部、西部和东部地区外出农民工数量比例分别为37.6%、32.7%、29.7%。按输入地分,东部地区吸纳外出农民工占外出农民工总数的71%,中部占13.2%、西部占15.4%。在本地就业的8501万农民工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占62.1%,中部地区占22.8%,西部地区占15.1%。
根据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数字,2009年度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2978万人,比上年增加1.9%。
2010年1月31日,在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进一步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的若干意见》中,首次使用了“新生代农民工”的提法,并要求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帮助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新生代农民工,是指出生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年龄在16周岁以上、在异地以非农就业为主的农业户籍人口。
2010年,国家统计局在常规的农民工监测调查的基础上,在10个省进行了新生代农民工专项调查,得到了下面的调查结果。
全国新生代农民工总数为8487万人,占全部外出农民工总数的58.4%。72.3%的新生代农民工在东部地区务工。新生代农民工中女性比例为40.8%。新生代农民工主要是一个未婚群体。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群体要在外出务工期间解决从恋爱、结婚、生育到子女上学等一系列人生重要问题。
新生代农民工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为9.8年,参加职业培训的比例为30.4%。新生代农民工就业集中于制造业和服务业。新生代农民工大多数人没有从事农业生产活动的经验和技能,因此,即使经济形势波动,就业形势恶化,新生代农民工也很少会返乡务农。新生代农民工脱离农业生产和向城市流动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
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每天工作8小时的比例为52.4%,平均每天工作9~10个小时的比例为38.8%,另外,有6.4%的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每天需要工作11~12个小时。
新生代农民工初次外出的年龄平均为20.6岁。在新生代农民工中,选择在地级及以上城市务工的比例为67.4%。2009年,在新生代农民工中,月收入水平在800元以下、801~1000元、1001~1200元、1201~1500元、1501~2000元和2001元以上的比例分别为8.6%、13.4%、21.6%、21.1%、22.5%和12.8%。
新生代农民工居住在单位宿舍的比例高达43.9%,居住在工地工棚和生产经营场所的比例分别为6.5%和8.2%,租房的比例为36.8%,在务工地自购房的比例为0.7%。在已婚的新生代农民工中,59.4%的新生代农民工是夫妻一起外出的。在有子女的新生代农民工中,62.9%的新生代农民工将子女留在老家。由于租不起房子,超过40%的新生代农民工夫妻分住在单位宿舍、工地工棚和生产经营场所。
上网和看电视成为新生代农民工的主要业余活动。在业余时间经常上网和看电视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分别占到46.9% 和52.1%。网络已经成为新生代农民工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业余时间主要用于学习培训和读书看报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分别为5.5%和10.1%。
在新生代农民工中,54.4%的人没有与单位或雇主签订劳动合同。单位或雇主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了养老保险、工伤保险、医疗保险和失业保险的比例分别为7.6%、21.8%、12.9%和4.1%。如果遇到劳动纠纷,新生代农民工倾向于通过“劳资双方协商”来解决劳动纠纷的占39.9%,倾向于通过“法律途径”和“政府”来解决劳动纠纷的分别占25.1%和19.8%。
新生代农民工感觉“工作压力很大”和“工作压力较大”的比例分别占到7.2%和28.1%。对于当前的工作环境,感到“不太满意”和“很不满意”的比例分别占24.1%和1.4%。而对于当前的收入水平,感到“不太满意”和“很不满意”的分别占41.3%和3.3%。
在身份认同上,新生代农民工对于“自己是老家的人”这一说法“非常同意”和“比较同意”的比例分别为46.3% 和41.6%;对于“自己是农民”这一说法“非常同意”和“比较同意”的比例分别为23%和45.5%;对于“自己是城里人”这一说法“非常同意”和“比较同意”的比例分别为4.3%和18.5%。
新生代农民工感到“比较幸福”和“非常幸福”的比例分别只有30.6%和5%,而感到“很不幸福”和“不太幸福”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达3.2%和7.7%。
新生代农民工表示“坚决不回农村”的占8.1%, “尽量留在城市,实在不行再回农村”的占37%。67.2%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收入太低”是制约在城市定居的重要困难和障碍,63.2%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住房问题”是制约在城市定居的重要困难和障碍。同时,认为“子女教育问题”、“老人无法照料”、“社会保障不完善”、“地位不平等”、“没有归宿感,难以融入城市生活”是制约在城市定居的重要困难和障碍的比例分别为16%、20.1%、24%、7.8%和13.5%。
2012年3月29日,共青团杭州市委发布了《杭州市新生代农民工精神文化生活状况调查》调研报告。报告显示,杭州目前共有超过300万人的新生代农民工,年龄主要集中在20~29岁,多数未婚;就业领域相对集中,主要分布在工业和服务业,近七成的人工资在2000元以上,有2.6%的人月入过万元。他们当中,89.4%基本不会农活,37.9%甚至从来没有务农经验,只有1%的新生代农民工有回农村务农的意愿。他们希望能够得到城市的认同,真正地融入所在城市里。
新生代农民工每天工作9~10小时的占50%, 11~12小时的占22.4%, 6%的受访者工作时间甚至在12小时以上。
农民工问题是当代中国城市化亟待深入研究和解决的重大问题。研究和解决这一问题的价值和意义,无论怎样评价都不会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