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胡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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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所谓“党权高于一切”遂行特务统治

“党权高于一切”的口号,自四一二蒋叛变革命后,早已冰消云散。胡宗南为了加强对内外施行特务统治,又窃取这个招牌来吓唬官兵和镇压人民。素来的惯例,处办“犯人”“逃兵”“侦探”等等,都由军法处承办。但在这次追击红军、迫害红军官兵、举办集中营、枪决逃兵及迫害镇压劳动人民等,概由师特别党部办理。胡本人还恬不知耻地说:“现在该是党权高于一切的时候了,我们要赋予党部有生杀予夺之权,才能遂行其任务……”为什么胡宗南要这样做呢?原来是所谓“党权高于一切”,实际上是遂行他的对内对外的特务统治。当时师特别党部书记长许良玉,系军统老牌特务,戴笠的徒子徒孙(跟随戴多年,胡的心腹)。胡要造成特务统治,特赋予许以特别的权力。我们在青川、平武一带,到处可以看到师特别党部杀害红军侦探及逃兵等的布告。就是胡部的高级伙伴也同样受到许的严密监视,如我当时系第一旅第二团党部少校干事,隶属于师特别党部。他们常召集各团党部干事开会,李铁军多次对我叮咛嘱咐:“你笨头笨脑的,不准你在许良玉面前提论我的一切(含家庭情况),更不要上他的当。”那时候,第一师部队虽不断扩大(约有十六七个团),而下面的旅长、团长没有升官,总还表示很不满,认为胡宗南不愿当军长是失策的(传说蒋要第一师扩编为军,胡不愿),否则其他的旅长、团长等也可以水涨船高升师长、旅长。特别是李铁军、丁德隆对此尤为不满,他两人都是在1930年先后升任旅长的,也有五六年之久,未得升迁,颇有怨言。胡由松潘回师甘肃后,李铁军不假而出走到南京活动,因而得升第九十五师师长,接着丁德隆请假回湖南,并声言“头可断,第一师不可干……”及至胡宗南答应保充师长才回部。当时胡宗南早已预料有这种局面,故对他们很不放心,如在松潘时,第一旅驻松潘北10公里火烧屯,独立旅丁德隆驻松潘南15公里。有一次李铁军有个亲戚由广东来到松潘,带来一些海味——鱿鱼、海参、鱼翅及白兰地酒等,李认为今日在松潘如此困难,不应独享,特电邀丁德隆来第一旅共享(丁、李两人私交很好,李任团长,丁任副团长),而丁本人尚未到达第一旅旅部,许良玉早已先丁而到旅部来了,许还自言自语地说:“听说铁军旅长由广东送来有美酒有好菜,我也来当一个不速之客……”这场吃饭,李、丁两人本拟痛饮一番,借酒畅谈,因许在场,感到扫兴,更怀疑许不知从何处得来此消息,感到精神无限威胁,也感到自身太不自由了,故松潘回师后,各有自己的打算和行动。这也并非偶然,同时也可说明胡宗南对与他“同打江山”的老伙伴,都如此严密监视,对其他人更可想而知了。胡对他的部下除利用许良玉进行特务监视外,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方式方法。如利用营长监视团长,收买团长监视旅长,更有所谓随营军士学校,将全师的军士编为他的学生,收买军士来监视排、连长,并规定所有军士可以随时去见他。若有见他时,表示特别亲热和送款给他,又时时亲自选送军士保送入军校受训。还利用他的心腹机要秘书王微(后升机要处长),掌握所有无线电人员及所有译电人员(各旅团这类人员都是由师部派充的,若旅、团长有私人亦须调去受训),派往各旅各团者均有对旅长团长的言行随时利用电台密报的权力,他还利用各级党棍来监视各级带兵人员。这些仅仅是我所知道的其中一些情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