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债务
等伊路米走后，米兰关上门，将房门反锁，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冷静下来的米兰，觉得一股恐惧席卷了全身…她双手环住膝盖，蜷缩在床的一角。
伊路米·揍敌客。
就算米兰再迟钝，当她看到那位少爷杀人的时候，她也该想起来了杰西卡所说的暗杀家族——揍敌客家族。
那位伊路米先生显然也是那个家族的一份子，而她居然还没死，是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只是不想免费杀了她，那他究竟打着什么注意？米兰突然有些委屈，想放声大哭一场，但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有希望。
此刻，米兰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和她原来的世界并不一样，虽然很像，但是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不仅仅是自然物质的不同，还有人们的价值观。幻影旅团也好，揍敌客也好，人们在讨论起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反感与憎恶，相对的更像是一种憧憬，一种对力量的憧憬。而她如今也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羞耻。
第二天一早，米兰顶着个黑眼圈来到了学校，而过了这么些时间，卡尔也已经出院了，对于卡尔，米兰有些歉意，因为前段时间自己忙于实验，也好些日子没去看他了。不过今天看起来他恢复得还不错，是杰西卡照顾得好的原因吧？
“米兰，杰西卡，前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卡尔又做了他经典的动作，不好意思的时候会挠挠头。
米兰更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倒是卡尔，你已经没事了吗？”
“嗯。”卡尔想起什么，脸红扑扑地道，“其实之前那个液钛矿石是有保险的，我们也没损失太多，只是…”
知道卡尔又想起了保镖那件事，杰西卡连忙转了个话题：“说起来，米兰，你那论文发表得真是时候啊，现在液钛矿跌了这么多，那幻影旅团也一定很郁闷。”
米兰被杰西卡说得有些尴尬，她从没想过如果她发表了论文，那卡尔家的液钛矿就会跌得很惨…而现在，也不过是误打误撞，思及此处，米兰心里对卡尔又多了一点歉意。
不过卡尔倒是没想这么多，也有些兴奋地说：“没想到那天你借了液钛矿一天就研究得如此透彻，而且这应该不是物理学的范畴吧，米兰太厉害了。”
杰西卡也附和道：“米兰不是研究时空物理的嘛，怎么突然开始研究材料了？”
“嗯…是因为我在实验的时候发现需要一种材料，属性和液钛矿有点像，所以才…”米兰摸摸鼻子，“而且天下科学是一家嘛…”
“米兰果然是很厉害啊。不像我…”卡尔赞叹完，两眼半阖，盯着桌子，语气有些落寞。
“怎么了，突然？”米兰奇怪地道。
“这次出事后，父亲找我谈了话…”卡尔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饮料，“他希望我能开始进入家族的企业学习，这学期结束…可能就要退学了…”
“咦？”杰西卡好像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站起来，震惊道，“怎么这样？！”
“我…不像米兰，有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学习物理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选择，最后也不会成为科学家的；也不像杰西卡，能勇敢地站起来反抗父母，选择自己的道路…”卡尔苦笑道。
“卡尔如果你想完全可以和你父亲好好谈谈，我相信…”杰西卡有些不能接受。
米兰抬手按住杰西卡，摇摇头，然后对卡尔说：“卡尔，你觉得生活是什么？”
“嗯？”卡尔闻言疑惑地抬头。
米兰半阖眼睑道：“生活不过是一系列的选择，你的感情，你的家人，你的工作，你的生命……这些全部都是筹码，每当他们出现分歧的时候，你就面临一次选择，哪一方重，你就选择哪一个，就是这么简单。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值得后悔的东西，因为当你选择的时候，永远是选择了当时你觉得重的那一方。觉得遗憾是肯定的，因为你还是抛弃了一定的重量。”
卡尔听后有些愣住了，然后苦笑。
杰西卡听后有点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呐呐地没有开口。
“不过，无论如何，我和杰西卡都是你的朋友，就算你退学了，这点也并没有变不是吗？”米兰耸耸肩，笑道。
“米兰…”杰西卡和卡尔都惊讶地看着米兰，这还是米兰第一次说她是他们的朋友…
“呃…”米兰感受到两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脸上，觉得有点窘迫，脸红红地道，“你们怎么了…”
“米兰！”杰西卡夸张地扑了过来，“我好感动！”
“什么…”
“你的反应好可爱！”
“你…你别过来…”
“不要害羞~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杰西卡，你笑得好可怕…”
“噗。”卡尔终于忍不住开始笑起来，“哈哈。”
杰西卡和米兰也停止了打闹，相视一笑，这还是卡尔出院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呢，感觉终于又变成原来那个阳光的男孩了。
“说起来，卡尔，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卖人工的宝石的地方？”她还欠着那位大少爷十几颗液态矿石，但制作液态矿的原材料已经不够了，还需要重新采购，价格不菲。而此前她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零花钱。
“米兰你想买宝石？”卡尔下意识地认为，“我知道有家店…”
“不是，不是。我想卖一些人工的宝石，比如说人工钻石什么的。”人工钻石的成本还是蛮低的，几勺花生酱都可以造。
“咦？米兰你缺钱吗？”
“有点…最好是那种能在2天之内拿到现钱的，价格低一点也没关系。”
“两天内有些困难呢。”卡尔低头想了下，“黑市的话是可以快一点的，但是你是人工钻石，黑市不一定收的，而且那地方也不适合你。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150万。”
“不多呀，要不我先借你吧，你过些日子再还吧。”其实卡尔也存了些私心，要不他买下米兰的钻石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这样说，以后说不定还能借着还钱的名义顺便一起和米兰吃个饭什么的，米兰最好还得慢一些…
不知道卡尔小心思的米兰本来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卡尔，再借卡尔的钱实在不好意思，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没事。”说完，卡尔就随手掏出一个支票簿，刷刷地写了一个150万的支票递给了米兰。
万恶的资本主义！！米兰在心里泪流不止…不过正迫于生命胁迫的米兰，尊严算什么，在衡量了一下如果到期不还揍敌客家的那位少爷最后是会把她先煎后杀呢？还是先煎后杀呢…米兰还是很没有骨气地接受了卡尔的支票。
他们都没有发现，身旁杰西卡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