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黑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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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并不是魔女

深夜12点,月神岛,皇家魔法学院教堂内。

“听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询问我。”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教堂最前排的长椅上,他正翻阅着一本羊皮封面的古旧书籍,听到来访者的脚步声,才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

“是的,”米勒轻轻合上门,快步走上前来,“是有关一个预备学员的事情。”

“那还真是稀奇,”男人轻笑一声,“一个能和教会扯上关系的预备学员,还是你亲自挑选出来的。”

在米勒再次开口之前,男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制止了他的发言。

“等等,让我猜猜,”他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那个预备学员是不是疑似异端者?”

“你......”

“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异端的异端者。”男人再次打断了米勒的话,“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既然是一个没有自觉的异端者,那么就是天生的——魔女?”

“魔女是红眼,而且现代人一般将其称为恶魔之子。”米勒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我确实是来问有关恶魔之子的事的。”

“哈哈哈哈,是这样,”男人发出一阵大笑声,似乎对米勒的反应感到很满意,“我都知道你下句话想说什么了——那个学员有些怪异的举动疑似刚刚觉醒的魔女,却不是红眼?”

“是恶魔之子。”米勒皱着眉头,语气听起来像是强压着怒气,“那是个男生。”

“哦,这不重要,”男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魔女也可以是男人。”

“......恶魔之子一开始被称为魔女,是因为当时的人认为恶魔之子只有女性——”

“我都说了,这不重要。”男人打断了米勒的解释,“谁在乎魔女是女人还是男人?他们不过是工具,而且是非常好用的工具——在扶持教会时拼命打压魔女,把她们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在打压教会时又打着为魔女洗刷罪名的口号,为她们鸣不平,然后把责任全丢到教会头上。”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合上手中的羊皮书,站了起来,“谁在乎魔女是什么人?谁在乎她们在想什么?谁在乎她们是好是坏?”

“......我不是来找你讨论这些问题的,”米勒阴沉着脸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魔女是不是一定都是红眼?”男人走到了讲台前,将手中的书放在讲台上,“按照教会的官方说法,是的,毫无疑问,魔女都是红眼。”

“那非官方说法呢?”米勒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凝视着男人的眼睛,“有没有确切可靠的信息,可以证明他们当中有不是红眼的,或者红眼的特征需要完全觉醒之后才会出现?”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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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一个沙金色头发的少年坐在教堂前的走廊上,手里捧着一本教典,“‘魔女’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们是恶魔的使徒,是邪恶的象征,我的孩子。”一个黑发的中年神父走了过来,在少年旁边的台阶上坐下,“魔女与被恶魔蛊惑的人不同,她们的天性中就带着无法抹去的罪恶,只有圣洁的火焰才能驱除她们的罪恶。”

“既然她们是天生的邪恶之人,那她们是不是从小到大都会做坏事?”少年睁着湛蓝色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好奇和些许怀疑,“可是我听杜莎太太说,上次在福塔克镇被烧死的魔女是一个很善良的小女孩,她对镇上的人都很好,还会经常帮忙打理镇上的花圃。”

“魔女会蛊惑人心。不了解魔女的人接近她们时,容易被她们的表象迷惑,对她们产生同情。”神父皱着眉头,从少年乱糟糟的短发中理出几片树叶,“我叫你今天上午待在教堂读书,你这又是跑到哪去野了?”

“你让我读的那些东西我都能背了,”少年一听神父提到读书的事,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我问你,你今天上午去哪了?”神父用命令式的语气对少年说,“告诉我。”

“我就在福塔克镇上看了看。”

“你去看什么了?”

“火刑柱。”

听到少年的回答,神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为什么要去看火刑柱?”

“我想看看审判魔女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少年低着头,已经做好了挨一顿训斥的准备。

“你错了,火刑柱不是审判魔女的地方。”神父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令少年有些意外的话,“那是净化她们的地方。”

“净化?”少年困惑的反问,“可是,她们都被烧死了啊。”

“正是因为她们生来就带着无法割离的罪恶,所以被圣火净化才是她们获得救赎的唯一方式。”神父看向远方,轻声说道:“唯有死亡,才能让她们罪恶的灵魂彻底得到救赎。”

“也就是说,魔女也不想做坏人;但是她们的灵魂天生就带着罪恶,她们无法抑制自己作恶的欲望,所以必须要被烧死才能得到解脱?”少年思考了一阵,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不完全对,但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神父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还有太多要学习的东西,孩子。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你树立坚定的信仰之前,哪怕再好奇,都不要接近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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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虽然听到了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音,甚至在我们面前与‘那个声音’对话,但他并不是恶魔之子?”

米勒皱着眉,他的担忧看起来还是没有减轻多少,“那到底是为什么?我问过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孩,她也说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情况。”

“那两个孩子认识多长时间了?”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讲台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

他打开箱子,里面竟然装着一瓶葡萄酒和一个高脚杯。

“来一杯?”

男人对米勒晃了晃空酒杯。

“教堂里是不能饮酒的。”

米勒转过头去,看向另一边。

“哈哈哈哈,在这种地方,谁会关心这些?”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随手撬开软木瓶塞,对着瓶口灌下去一大口葡萄酒。

“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咽下葡萄酒,又开始摆弄起酒瓶,“那两个孩子认识多久了?”

“那个女孩说她进孤儿院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个时候她7岁.......而现在他们14岁。”

“也就是7年。”男人点点头,“确实算久了。不过,照你这么说,那个男孩更早到孤儿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那的?”

“我查了他的资料,他是4岁开始在那的。”米勒有些烦躁的说,“他四岁以前的资料是一片空白,他不是尼斯本地人,而是从其他地方迁徙来的难民的孩子。”

“从什么地方迁来的?”男人又闷了一大口酒。

“天知道,他是一个神父在难民街捡到的孩子。他那时候才4岁,根本说不清楚他是从哪来的。”

“那他的父母呢?”

“当然是死了!”

“我是问你,他的父母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不就是难民——”

“你们有谁见过他的父母吗?”

“他是个孤儿!他要是有父母,怎么还会进孤儿院?!”

“你有问过他吗?”

“你是说......”

米勒愣了愣。

“他记忆中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笑了笑,一口气喝完了酒瓶里最后一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