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怪-物
自远古时起人类为了避开各种残酷的季节气候与野兽袭扰将城市依山而建，雷雨不竭洪水成灾的雷潮季与双日临空平地起火的烈阳季还有不见天日冰封世界的历寒季最为残酷。为了应对残酷的自然灾害人们掏空建造城市的山体，在山体内部开辟新的空间称为“城中堡”。
“啊切！”城中堡深处漆黑一片，一盏油灯在黑暗中晃了晃。“虽然灯塔还没点亮，但是这也还没到历寒啊。这下面也太冷了，玛德！”老王身为弗瑞城民诉府的的老人弗瑞城的城中堡地下结构他是最熟悉的，因为战争的缘故大部分城市居民已经退入城中堡中层暂居。
一是眼看即将进入历寒季，二是难民们都挤在城中堡中层。执政官于是下令提前迁入城中堡，城中堡下层结构与设施的检查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你们两个跟紧了，谁掉队了我可不会回去找他。”老王扭头对身后的两个新人说到。这两个新人都是近今年才加入民诉府的新人，虽然他们可能在下层结构中居住过但是灯塔未被点亮前的下层结构可不是他们能摸清的。
现世城中堡的结构极为复杂乃是由人类的先祖经过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在实践经验中不断改进拓展而来，虽然城中堡的结构与建造技术对于人类来说早已不是秘密。但是庞杂的知识体量使得它并不容易被一般人掌握，城中堡的结构设计与工程建设被分为了两门系统的知识体系。拥有天赋的孩子们必须从小就学习这两门课程，经过经年累月的学习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设计师或者工程师。
大型城市的建造选址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拥有即使在烈阳季也不会断绝的大型地下水源。在城市构建初期设计师就要做出长远的规划为整座城市在未来的发展与扩建打好基础，弗瑞城就是这样一座典型的人类城市工程技术代表作。
整座山体的内部被掏空后对应外部城区建设了上中下三层结构，入口设在中城可有效防止雷潮季的洪水与海啸倒灌。贯穿城中堡结构与山体中心的巨型灯塔直径达到五十米，高度比山体最高峰还要高出十米，同时从灯塔顶部向四周穹顶延伸的金属结构为城中堡的天顶提供了更加稳定的结构支撑。
灯塔在永夜的历寒季点燃后常亮，可以为整座城市与城中堡提供热源与光源用于应对长达一个季节的全日蚀。为了给城市灯塔提供燃料，人们必须在所有能够外出活动的季节为灯塔采集并储存燃料。
更为复杂的城中堡不仅提供居住空间而且还拥有储水能力，整座城市在兴建初期即在外围山体上修建诸多引水渠道用于将雨水引入储水层储藏。雷潮季的降雨将为城市储藏应对烈阳季干旱的水源，如果城市还拥有自己的地下水源则足可以让整座城市的人无惧双日凌空的烈阳季旱灾。
而弗瑞城则拥有自己的大型地下水源，这水源流经弗瑞城山体下方汇入大海。老王此次的目的不仅在于检查整个城中堡下层的结构，还包括灯塔的基座与及地下水源的情况。
“停，听！那是什么声音？”老王突然拦住了身后两人的脚步，唦唦唦~唦唦唦！微弱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中就显得清晰无比。“那是什么？老王？”身后的新人压低了声音问老王，那模样就像是怕被抓包的小偷。
“嘿！！！”老王突然转身对两个仰着头的新人大喝一声，“啊~！”两人被吓得心惊肉跳。“哈哈哈，那是我的脚。哈哈哈哈，两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老王笑得前仰后合，“哎哟~！哎呦~！笑死我了。”老王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老王的笑声在黑暗中不断回响，越来越远久久未曾消散。“老王你大爷的！吓死我了！”最后那个新人被吓得不轻，“哈哈哈，这下面什么鬼都没有也就你们两那点胆色。”老王嘲笑道。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笑声突然反了回来，越来越大声。“谁搞的鬼？你们谁？还想吓我不成？”老王把灯靠近两人想要仔细看看这诡异的回声是不是两人搞得鬼，“老王你身后是什么？”新人们突然指着他身后的空中对老王大喊。
“你们两个小子想吓我？还嫩了点。”老王正得意，黑暗中他的头上竟有绿色的黏稠液体落在油灯罩子上。老王看着两人惊恐的表情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黑影伏在三人头上的甬道墙壁上。“跑啊！你两个傻子，啊！！！”老王话还没说完那黑影突然从上方弹出一条骨刺将老王的胸口洞穿吊了上去，眼看老王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中两个新人也顾不得许多扭头就跑，黑暗中只有两声惨叫回响之后黑暗又恢复了往昔的寂静。
弗瑞城的战争僵持到了第十日，进入将夜季的特有日蚀现象已经开始出现。太阳的光芒开始日渐暗淡，每一天清晨世界都被大雾笼罩战争的天枰逐渐向攻城方倾斜。
为了躲避战争归置难民搁置的城中堡被要求提前启用，大部分的城民被暂时迁入城中堡中层。一时间中层颇有些拥挤，城中仅有的三个医馆有两个也都迁入了城中堡。
灵源卫小队开始走访调查城中关于海上幽影的传闻，而林萌萌的侦察组也同时被指派调查最近的医馆尸体失窃案。
“老李，有没有什么发现？”林萌萌捂着口鼻走进医馆停尸间中站在李力安身后问道，“嘶~！这个停尸间本来是城中堡中层的一间废弃仓库，出口只有前后两个。前门宽而后门窄，后门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位。若是团伙作案为了效率我肯定会选前门逃离，但是这些地上的痕迹确指向后门。”李力安摇头不解道。
“什么人会偷尸体？”明双忆跟在林萌萌身后不解问，林萌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这些地上的绿色水渍，偷尸贼简直是毫不掩饰的用脚踩着尸水在地上给我们指路。”黎世豪指着地上绿色的脚印说，“明小姐，这些尸体为什么会流出绿色的尸水？”林萌萌扭头问明双忆。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个停尸间停放的都是海啸之后染上怪病死去的城民。因为害怕是瘟疫的原因，死后单独停放很少有人进来检查也不允许亲属接触。只是在他们将死之际身上会生出绿斑，而且我们都会定期三天按批次处理掉这些尸体。像这种停放两天就腐烂流出尸水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实在是不合医理。”明双忆摇头道。
“是的，在停尸房与现在这个季节的温度下尸体腐烂至流出尸水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正常尸体会出现尸斑但那也是在人死后而非死前，这病跟尸体确实透着古怪。”李力安有着丰富的刑侦经验，“先不管偷尸贼什么目的，既然给了我们这么明显的线索就顺着追踪下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刷的什么花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萌萌下令继续追踪对方留下的线索。
很快侦察小组就追踪到了城中堡下层的一个入口处，穹顶上悬挂的鲸油灯下赫然有两队人马正站在下层入口处交谈。林萌萌领着队员与明双忆靠近才发现又是徐明与李武带领的灵源卫小队，另一队人看上去则是夹杂了城市协防军与民诉府的人。
“林队长？好巧啊又遇到你们了！”徐明站在最外围见到三人赶紧打招呼，“哟，这不是我们的城市英雄吗？怎么了？灵源卫怎么会在这里？”林萌萌朝李武的方向挑了挑下巴。“哦哦，这两天他们一直在追查那个传闻。传闻最终的指向地听说在下城区地下水源附近，李武队长正准备带着队员们下去查探谁知到在这里遇到了同样要下去找人的民诉府的人。”徐明回答。
“怎么？他们还没打算放你离开？”林萌萌接着问徐明，“不知道，战争爆发那天夜晚我又梦到了之前的一些记忆碎片。他们说我与预言有着某些隐秘的联系，所以在预言被完全揭示前我都要协助调查。”徐明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乐于跟着灵源卫。一是他们开出的报酬不菲，二是这一路上的经历确实与他失去的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
“好吧。”林萌萌对徐明点了点头越过他去跟李武与及民诉府的人交流去了，“嗨？你还记得我吗？”徐明对着走在后面的明双忆问道。“嗯~！哦，是你呀？你是叫...徐~”明双忆右手食指点着下巴看上去非常努力的回忆着，“徐明，我们之前见过。你忘了吗？我带你穿过战区去找你的妹妹呀？”徐明提醒道。
“对对对~徐明，不好意思呀。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一时竟没想起你的名字。”明双忆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徐明本来也没有介意毕竟两人到今天也才第二次见。“理解，毕竟现在是在战争时期。你又是医馆的主事医官，每天肯定都很累吧？”徐明问，“是呀，战争带来大量的士兵与平民死伤。你怎么知道我是医馆的主事医官？”明双忆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对这个男人说过自己的事。
“哦哦，听我的朋友说的。”徐明指了指远处站着的秦文秦起兄弟，“哦，他们呀！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明双忆突然想起这两人前两天为了两具尸体跟她纠缠了半天最后还找来医馆的馆长来逼她放行那两具尸体。“额，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直接去问他们，对了你怎么会跟刑律府的人在一起啊？”徐明想到灵源卫的身份赶紧转移话题。
“哦，最近医馆出了一件怪事。我们停尸间内的尸体被人盗窃所以馆长让我协助刑律府的调查，本以为将夜季的日蚀与大雾打断了战争的脚步我能放松一下呢。”明双忆叹了一口气道，“我想应该快了，日蚀已经开始南部军队连续多日攻城依然没有寸进。他们的主帅很快就会放弃了吧！”徐明说。
“但愿吧！对了我听家父说有一个跟你同名的人帮他们打赢了城外的战争得到了授勋，不会是你吧？”明双忆突然想起，“额~！嗨，我那只是侥幸猜中而已。”徐明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欸！令尊不会正是明志忠将军吧？”徐明回忆中当天授勋仪式在场并且他认识的只有一个姓明的人。“正是家父，小女在此替家父谢过恩公了。”明双忆突然脸色一正后退一步展臂至胸前合，右手在前拱手躬身行一拜大礼。
徐明被她这一拜之礼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扶住她的双臂将其抬起，“明小姐，你这是为何？”徐明不解她为何行此大礼忙问。“徐公子有所不知，当日家父立下军令状若不破敌军当以死报国。若非有恩公设计伏击南军，家父当日恐怕已被军法正罚。”明双忆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徐明，走吧！”李武对着徐明喊了一声打断了他与明双忆的对话，“你们也要下去吗？”徐明与明双忆跟上一众人顺着漆黑的甬道楼梯前往城中堡下层。徐明接过苏文涛扔过来的火把侧身为明双忆照亮脚下的阶梯，“谢谢！”明双忆对他点头微笑提起裙摆跟上前方的队伍。
“没错！大英雄，我们也要下去你可得看好你的红颜知己！”走在前面的林萌萌回头嬉笑着调侃他，徐明憨憨的笑了笑黑暗中没人发现徐明的脸红了一下一时间不敢跟明双忆的眼睛对视。
由于灯塔尚未点燃整个城中堡只有中层能够勉强透过入口处的大门采光，就算这样中层的深处依然要依靠鲸油灯照明。城中堡的下层自不用说，没有灯塔提供的光源与热源城中堡下层百分之九十的区域都被闲置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黑暗中。
众人在黑暗中不断向下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这是什么？”徐明突然撇到甬道的阶梯角上生有一团绿色的菌孢。“这看上去像是某种菌类，但是生长在黑暗中的绿色菌类还真是没见过。”明双忆说，“前面还有，还有很多！”黎世豪走在前方。
“好臭啊！像什么东西死在这下面了一样。”林萌萌捂着鼻子抱怨道，随着众人越来越深入下层。甬道的墙壁上渐渐发现越来越多生长怪异的菌毯与更加硕大的菌孢，空气中的水份越来越重一股特殊的腐臭味直刺众人的鼻腔。
“停！”走在最前方带路的民诉府的突然拦下了众人，“地上有水，这些水也是绿色的很像之前见过的那些瘟疫死尸流出的尸水。”秦文蹲下用一块布沾了些许水渍仔细观察后对李武汇报。啪嗒！前方黑暗的甬道中有什么东西落入了下来，“老王？是你吗？”民诉府的人上前两步油灯的火光隐约照出前方站着一个背对着众人的背影。
“老王？你搞什么鬼？两天不回来汇报，别闹了！”一位民诉府的人提着油灯正准备上前去拍那人的肩膀，“卧槽！！！”民诉府与协防军的人被吓得连连后退。那被他们叫做老王的人哪还有一点人样，它全身浮肿像一个被吹胀的人皮气球。五官流出混合着黑血的绿色尸水眼球突出眼眶，那圆滚滚的肚皮上有一块被什么洞穿的孔洞此时已被一层绿色的菌毯填补。
咔咔咔！突然众人头上传出一阵怪声，“小心，出鞘！！”李武大喝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从李武斗篷下射出，徐明凝神看去却是一把金光闪闪的飞剑向众人前方的甬道天花板射去。众人朝着飞剑的方向举起的火把与油灯，火光中甬道天花板上一条白骨拼成的形状酷似蜈蚣浑身留着腐液的怪物弹出了它那露着骨刺的尾巴与李武的飞剑在空中相击。
李武的飞剑威力奇大竟一剑将那怪物腐烂的尾巴削了下来，怪物吃痛扭头摆动它那满是白骨与腐肉组成的身躯与众多腿脚攀着天花板上的菌毯快速遁去消失在黑暗中。“草，你他吗尿裤子了！”一个协防军对着民诉府那领头的骂道，“让开，离那玩意儿远一点！”苏文涛急忙将走在前面的民诉府人员与协防军叫到后方来。
“这应该就是传闻中说归来的亡者吧？”秦起举着火把看着众人前方的甬道中那具浮肿的怪尸说，天花板上的怪物虽然遁去了但是那具它扔下的浮肿的腐尸仍然站在那一动不动。“徐明先生，你对刚才那种怪物有印象吗？”李武却突然把徐明叫道前面来问道，“没有！”徐明摇了摇头他确实不能从他的记忆碎片中找到任何关于那种丑陋怪物的任何线索。
李武让秦文检查了一下那截被他斩落的怪物尾巴，“骨骼看上去像是蛇类的，腐烂成这样不应该还能活着。而且其尸体出现了跟之前我们在停尸房拉回来解剖的尸体一样的变化，有腐烂的表象还有部分筋脉与肌体都已变成了绿色半透明状态。”秦文分析道。
“我们该怎么处理这具腐尸，队长？”苏文涛问李武，李武看向秦氏兄弟。秦文摇了摇头说“这具尸体已经浮肿成这样了还能处于僵直状态是非常怪异的，若非现在的条件限制我们定然会解剖并且好好研究它一下。但是现在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碰它，根据它体表的皮肤膨胀状态它体内肯定已经充满了尸气与腐尸水。若是在这狭隘的甬道内不小心把它弄炸了，那在场的人都得遭殃。”。
“但我们还得深入调查这些菌毯的源头啊，不可能就这样反回去吧？”民诉府的领头人说，“我建议你们还是回去找更多的人来把这下面的菌毯清理一下在深入调查，不知道这些东西里面到底还生长了多少危险的怪物。”李力安说。
“怎么办队长？”苏文涛见李武没有回复他又问，“把它放平把气体放出来！”李武对秦氏兄弟说到。秦文秦起点了点头上前也不争辩，二人把腐尸的身后简单清理了一下扶着尸体缓慢方平在地上。秦文正准备用刀戳破腐蚀胸前的菌毯释放尸体内部的气体，“等一下，站开一点让我来。”苏文涛却拿着火把上前把秦起叫开。
“腐尸产生的尸气多半有毒，用火可以点燃将之简单的净化一下。”苏文涛对着秦文说着将火把移到他的刀上方，秦文点了点头用刀尖轻点菌毯快速移开。果不其然尸气冲出来遇火即燃，一时间苏文涛手中的火把火焰高涨照亮了甬道。这一幕倒让在场的众人都长了见识，不禁都对灵源卫小队众人产生了微妙的钦佩与依赖之心。
腐尸很快瘪了下来，众人继续跟随各自的线索往城中堡下层探查。绿色的菌毯越往深处走越浓密，原本还能隐约看到的墙壁现在都已被菌毯铺满。走在菌毯上潮湿柔软的感觉与及那弥散空气中的腐臭味让人越来越难以忍受，黑暗中时不时传出的像是什么东西发酵后冒出水泡的声音让众人感觉更像是行走在某只巨型怪物的肠胃中。
不知道转了有几次向下的阶梯走过了多少条甬道众人眼前的空间终于开阔起来，城中堡的下层空间宛如一个蛋壳内部。建筑物从上至下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整个蛋壳的壳壁内侧，最低部有一片平坦的建筑。层中心部位则是从穹顶之上纵贯下来的一棵巨大铁柱，众人此时正站在一座从下层最高的位置支出来的观台上俯瞰“那就是灯塔吧？真是壮观啊！”徐明问明双忆。
“是的，灯塔直径达到五十米纵贯整座山体只是浇筑建造它就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明双忆说，“不对，灯塔下面有东西。”民诉府的工程师伏在观台栏杆上往下查看下层建筑突然发现远处的巨型灯塔下方被什么缠住了，“像是非常巨大的树根正从灯塔下方缠绕着它生长，这里还是太远了我们必须靠近一些。”那人又说。
“这怎么下去，所有的路都被这些该死的菌类封住了！”协防军的人分开在观台周围寻找可以下到底部建筑群中的道路却发现所有的阶梯与建筑都已经被被绿色的菌毯与菌孢占领，“可以走加燃料加注桥过去，直接走灯塔内下去！”民诉府的工程师指着在孤立在空中由开辟山体时即预留出来连接观台与灯塔的石桥说道。
“组长，你来看这边！”众人沿着燃料加注桥向灯塔靠拢李力安却突然把林萌萌叫到了桥边，“这些是？那些失踪的尸体？”林萌萌顺着李力安指的方向向下看去。微弱的灯光下依然可见那些消失的尸体被菌毯连成一片，像是被人从观台上扔了下去一下子扔在菌丛中跟那些菌毯长成了一体又被隆起的菌孢抬了起来。
“小心你的火把老李，若是掉下去点燃了下面的巨型菌孢内的气体我们都得被炸飞！”苏文涛赶紧提醒李力安，自从之前在甬道中给那具腐尸放气之后他就生出一个想法。苏文涛曾经下过墓所以他知道腐尸产生的气体能够点燃，这一路上他不小心戳破几个菌孢闻到这些菌类释放的气体跟腐尸的尸气相差无几。
在产生这个怀疑之后他偷偷做了一个危险的实验，那就是戳破一个菌孢并用火把点燃了它释放的气体。“你是说这些菌孢内的气体跟那腐尸的尸气一样是可燃的？”李力安一脸震惊的扭头看着苏文涛，众人皆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一时间气氛变得别样的沉静。
“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看这桥下面有多少这样的巨型菌孢？你这等于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领啊？”协防军的将领冲苏文涛怒吼，“你这态度就是我为什么不说的原因，就算说了又能怎样？这下面的情况不是你们的任务吗？换了别人来就不用怕死了是吗？”苏文涛不屑的回答他。
“够了，别吵了！大家只需要注意自己手中的油灯与火把就行了，如果不查清这些东西的源头把它们彻底清除那么弗瑞城将永无宁日。”李武大声制止了二人的争吵，众人很快来到下层灯塔的燃料加注口处。
体能较差的明双忆被留在桥上，众人顺着灯塔上的梯子一路往下直到足够近的距离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树根，“我的太阳神啊！”那些缠绕在灯塔上的依旧是增生的菌毯。不同的是这些缠绕着灯塔的菌毯盘旋生长变得像是树根一样，更让众人感到恐惧的是菌毯中是诸多的尸体混合而成。它们像是一根根巨型的活体树根一样在呼吸在律动，上面的尸体也仿佛在跟随这种呼吸节奏在蠕动。
“这些尸体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李武看着律动的菌毯上满是尸体，有的穿着市民的衣服有的身着军装还有的是南部势力的士兵。甚至还有他们驯养的战兽巨型海蛇与枫叶鳞甲鳄的尸体，“这简直太诡异了，这些战死的士兵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莲附合道。
“那尸体动了！！！”众人还未想通这些尸体的来历，一个协防士兵就指着下方菌毯上一具尸体惊恐的大喊。众人转过头去发现那腐尸真的在动，并且它很快就从菌毯中爬了出来顺着灯塔开始向上方的众人爬来。“有鬼啊！快跑！”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经开始崩溃拼命的向上爬，“队长？队长？队长？”苏文涛拍了拍愣神的李武提醒他赶紧往上爬。
“撤！！！”林萌萌也对着自己的队员大喝一众人赶紧向上爬，在最上面的徐明也拼命的向上爬去。“啊~！！！”一声惨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扭头看去却是下来时走在最前面的民诉人员。就在这片刻的时间菌毯上复活的尸体越来越多，那民诉府的人被一条之前他们在甬道遇到的那种怪蛇追上把他扔下了灯塔落入下方的菌毯中一下就没了身影。
灵源卫众人各自祭出自己的灵器阻击顺着灯塔爬上来追击众人的腐尸，陈莲与李武的灵器皆是飞剑。苏文涛的灵器是一把飞斧，最让徐明感到意外的是秦氏兄弟的灵器居然是两把鸳鸯钺。
一直跟在队伍最后的徐明距离上方的石桥最近所以他率先爬上了石桥，看到还在上面等待的明双忆。“快跑！”徐明对她大喊，看着明双忆还在不明所以徐明也不多说起身上前拉起她转身就跑，很快桥两边也出现顺着桥墩爬上来的腐尸。
“啊！”明双忆看到一具腐尸从徐明前方爬上桥直直向着二人扑来被吓得大叫，眼看躲闪不及徐明急忙转身想要护住身后的明双忆。一道寒光闪过徐明再回头那向他们扑来的腐尸已被林萌萌一刀削掉了脑袋砍翻在一旁，“愣着干什么？快跑啊！”林萌萌提着直刀从徐明身后赶上。
徐明向后面晃了一眼走在中间的侦察小组的三人与灵源卫众人皆已爬上了桥，一直在前面领路的民诉府与协防军的人反应不急已经只剩寥寥数人。众人且战且逃飞快通过了燃料加注桥冲进来时的甬道之中，跑在后面的黎世豪突然听到一声轻呼“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