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什么招式都不是
“啊？”赵羽将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为什么这样讲啊？”
沈梦婷不屑地抱起了双臂：“在魔法师这个职业上，人类中就没有能达到叔叔这个层次的！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讲的，是几乎所有人类高手的一致认同。杨洁宁叔叔在魔法师中的造诣，已经到了全人类都望尘莫及的地步。曾经没有人能赶上他，以后也不可能有！”
赵羽就像被敲了记猛棍，他尴尬地放下了法杖，又有手背往鼻口上一擦，“话也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嘛！”
“就算有，赵羽。那也不可能是你能达到的！”沈梦婷摊开了两手。但很快的，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抱手动作，“我觉得你还是先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再讲吧！”
“啊！你说什么？”赵羽还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他用法杖杖头抵了下一边耳垂，“我难道……难道连一个真正的魔法师都没有成为吗？”
沈梦婷没有明着回答，只是以一个歪头翻眼的动作给予回应。‘你以为呢’？这就是她当前要表露的意思。
赵羽瞬间是直挺起了腰杆，他把法杖放在沈梦婷面前晃动着：“可是你之前没看到吗！我用着这个棍子，痛扁了那些荒原狼一顿啊！”
“你用得不过是魔法师中最基础的招式，魔法气弹而已。你知道它和剑士中的什么招对应吗？”沈梦婷簇拥起了五官，样子看上去是极为烦躁。
“什……什么？”赵羽小心地问道。
“什么招式都不是。”沈梦婷猛然将两手往外一个扩散，就如同爆裂开的烟花，“魔法气弹不过是对应着剑士的平砍。也就是说，气弹就只是最最最基础的一个入门罢了。等同的还有弓射手的射箭。”
赵羽有些说不话来，他只觉得有根骨头卡在了他的咽喉口。
“你不妨这样想下。就算是一个没有达到剑士初级资格的人，他只有有点力气，他一样可以拿起把宝剑随便乱砍吧！当然，魔法师的气弹可能要档次高点，但也不是什么非常难学的东西。基本上，在接触魔法师一周后，多数学员都能掌握。”
“所以……赵羽！你真得还差得远呢！不要说什么厉害的魔法师，就算是成为个魔法师，对于你来讲，还有一条非常长的路呢！”
赵羽听到了这种话，气馁地荡下了手臂。他两肩又垂得低低的；“那也就是说，我永远都达不到杨洁宁的档次吗？”
“赵羽！”沈梦婷的口吻变得苦口婆心起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有的档次的，这些话我记得也早就和你讲过了。你没有过人的天份，那就用勤奋来弥补！只要努力了，总能找到自身的目标的！”
“可是……可是……”赵羽快速地转动着眼珠，等到他那瞳孔能对焦到一个点时，他迅速跟出一句，“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连魔法师书籍半点都没看过，但却运用出了魔法。难道这都不算是天份吗？”
“恩，算是天份！”沈梦婷目不转睛地盯向赵羽，她还附赠着快速点头，“或许你在魔法师这个职业上，天份还算不错。但是，那也只是相较于一般人而言的。要是真正和那些天才想比，你落下的可不只一点。”
赵羽叹了口起，嘴巴往前一撅，“那你之前还说要让我当魔法师，亏我兴奋了那么久！”
“赵羽！我只是说相较于剑士，你更能去学习魔法师。而不是说你当了个魔法师就能有多少造诣的！”沈梦婷拍了拍自己的衣物各处，“不要说杨洁宁叔叔，就拿那个张志洁来讲，你知道他在你这个年纪在做什么吗？”
见到赵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沈梦婷随即围着赵羽转了个弧线圈，“张志洁在二十岁时，就已经是中级魔法师了，他甚至还会使出高级级别才会的寒冰柱。那个时候，我们清瀬城的魔法部门都说这个人会成为萨兰的翘楚。懂了吗？”
“还有，你还记得那个索伦人吗？就是头圆圆的那个。”沈梦婷将两手放到了脸旁，就像是罩着什么东西似地挤压着，“他的名字叫何韦林。你知道人家的魔法师天份吗？他可是全赛尔洛斯唯一一个在二十五岁之前就是专家级魔法师了，相信他未来到达大师级是稳的。”
赵羽被这些个例子弄得心里直不是个味。
“赵羽，凡事都要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从来都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地到大师级的。”沈梦婷凑了过来，就对着赵羽的单侧肩膀拍了拍。
怎么又是这种话啊？赵羽特意走开了几步，与沈梦婷保持了些距离。
赵羽非常地清楚，母亲也常对他讲这样的言论。有那么瞬间，赵羽都觉得沈梦婷和母亲的影子变得重合了。
“赵羽……”
“哦，哦，哦！”赵羽赶快摆起了手，阻断了沈梦婷刚要讲起的话。
不单如此，他还故意弄出副要施展魔法的样子。
“总之，我就一步一个脚印，那总行了吧！我现在就苦练魔法，让自己以后达到个高级别的魔法师！”赵羽说罢就展开了攻击姿态。
沈梦婷看到后不禁叹了口气。
赵羽先是将书籍一并塞到了衣物内，再而在猛吸了口气后，两腿变为了岔开姿势。只听他‘啊’了一声，揪紧的身体中集合住了来自全身的气力。
对！就是这样！赵羽记得在面对荒原狼时，他就是这般释放出魔法的。
等到感觉集中的气息已到了临界点，赵羽便提起了右手手掌。就如同托着什么盘子似的，他的手掌面朝向了天空。
很快，手掌上就被冒出了股气息。他为此很是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沈梦婷！让你再继续给我浇凉水！此刻，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天份吧——赵羽犀利地望向了正前方。
气息是越来越大，大到他快要觉得无法控制时，一个亮闪的蓝光也就冒了出来。赵羽的整个右手也被蓝光给覆盖住。他内心直说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话。
当亮光扩散到已闪到他的双眼时，他变换了姿势，将朝天的右掌往前一推。
“魔法，快使用出来吧！”赵羽大喊出来。
蓝光与气息全都被倾倒而去，眼看就要朝前射去了。但是，也就是在他推掌的刹那，一记爆裂声违和的响起。赵羽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他手上的光源就在减弱了。
赵羽惊讶地二声调‘啊——啊’地叫着，但叫声并未使得光源的熄弱减慢，光源很快就暗沉了下来。他开始猛甩起右臂，为的就是重新点燃这股光源。可是，那都是无济于事的。
怎么回事？赵羽又对着前方推起掌来。但这股子光源就像是吸附在了他的手上，完全无法排除脱离。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施法的失败。
“别，别啊！”
最终光源随着赵羽的叫喊，彻底变为了一缕细烟。
“啊……啊……怎么会这样啊！”赵羽低头手掩住了面部。
“瞧！我说得没错吧！你现在体内的力量还不稳定，根本就谈不上成为个魔法师！什么时候你可以百分之百运用出魔法了，你再讲要如何在魔法师群体中有何造诣吧！”沈梦婷走到了某棵树旁，往树干上随意一个倚靠。
“怎么这样啊！”赵羽又是甩手又是跺脚的。
“喂！你小子这是在给谁脸色呢！我告诉你，任何一个职业都没有捷径，都是要通过自身努力才能成功的。你不要再想着一步登天了。”
赵羽撅起了嘴，他随即往地面上坐去。失落之余，他还捡起了地上的石子往篝火内扔去。
“好了，脾气也发过了，失败也尝过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想想，该如何试炼成为魔法师了吧！”在用脚底向着粗糙树干磨了磨，沈梦婷也就远离了那棵大树。
她和赵羽相对而坐，同时还不忘注意下一旁的篝火。
“难道我一辈子就成不了才吗？难道我就是朽木吗？”赵羽用一手撑住了脸颊，而那一臂的手肘自然撑住下方弯曲大腿的。
“不是成不了才。你要先想一想，你心中的人才到底是什么？有的人要当上将军，那才觉得成才了。而在有的人心目中，成才不过是能当个兵混口饭吃。赵羽，这种话我记得先前就和你讲过，你为什么一定要钻牛角尖呢？”
面对沈梦婷的解释，赵羽特意扭过了头。他才不想听这个女人的大道理呢！一直成为不了剑士已让他够灰心的了，好不容易得知可以成为魔法师，还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基础，但最终还是无法得到拥有强大实力的保证。
要是成为不了专家级以上，那还有什么用？还怎么为母亲报仇啊！在烦躁地想象之余，赵羽都在不自觉地抖起了小腿。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个问题。一个天才的魔法师又是如何形成的呢？比如那位叫杨洁宁的老爷爷，他的曾经又什么怎么样的呢？
疑问的想法刚一闪出，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沈梦婷。
“那我想知道下，老爷爷年轻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他过去是一直‘异想天开’地要当个世界最强魔法师吗？”
“啊？你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所谓的天才魔法师，他年轻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呢？”
沈梦婷思考了会儿，却是无奈地摇头：“抱歉，我对杨洁宁叔叔年轻的时候并不怎么了解，他也不太会对我提及这事。再讲，一个小辈去向老前辈提问他的过去，是否是太不尊重了呢？”
赵羽想想也是，但此刻他对这位叫杨洁宁的人还是充满了好奇。其实在最初见面的河边，赵羽不就想着要好好了解下这人吗？
“那你能说下他的故事吗？”赵羽望向了沈梦婷，“比如你与他的关系？在他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事？他生前在清瀬城又什么怎么生活的呢？”
沈梦婷听着这种一口气讲完的问话，她的头部渐渐地扬起：“你很想了解他吗？”
“对啊！他现在的法杖都归我所有了，我想了解下兵器曾持有的主人，应该也不过份吧！”
“恩，这到也是。”沈梦婷点了点头，“不过，如果你真想了解他什么，比如是否可以从他身上听到什么大事件，那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杨洁宁叔叔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我很少听到他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的。除了……”
沈梦婷突然欲言又止了，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赵羽见到后不禁打了个冷颤。沈梦婷的脸庞正有一片片的不规则阴影在晃动，这是由于篝火的照射所致。
“除了在说到抵抗索伦帝国时的。”沈梦婷的眼睛在慢慢眯起。
“他在抵抗索林帝国时说了什么呢？”赵羽尝试地问了句。
“他说一定要誓死抵抗到底，绝对不能对索伦帝国妥协。否则，我们萨兰的人民一定会经历最为可怕的噩梦。”
赵羽听到这话是直猛吸起了气息，他并不清楚沈梦婷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对索伦帝国强硬，他们萨兰人就要经历可怕噩梦了呢？
“他很恨索伦帝国啊！”
“不是恨！”沈梦婷突然极为大声地吼叫了句，“而是他非常清楚索伦帝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不，应该说每一个脑子清醒的萨兰人，都应该知道索伦帝国的威胁。”
不单是她的口吻，连带她的神情就变得更为狰狞起来，仿佛她当前在面对个邪恶的恶魔。
赵羽的呼吸在混乱，他稍就咽了记口水。“索伦人真得很坏吗？”
“那还用说！”沈梦婷突然将脖子一折，转向了赵羽这边，“你自己不也是受害者吗？你母亲不也是被他们给杀死的吗？你居然还会问出这么个幼稚的问题的。索伦帝国的人不坏，那赛尔洛斯中还会有坏人吗？”
赵辉被吼得是气势全无，他缩了缩脖子，以一个观察的姿态对向了沈梦婷。毫无疑问，沈梦婷对索伦帝国的仇恨超乎想象。他都在怀疑这个女人的家人，是否也有命丧在索伦帝国手中的。
“喂！”赵羽小心地用手指向沈梦婷那边戳了戳，语气也是轻声细语的，“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人，被索伦国杀死过啊！所以在一听到索伦这两个字眼，就……”
“呵呵！要是家人那倒好了。你知不知道，索伦帝国的可怕在哪里啊！”沈梦婷渐渐正过了头。可是，那股子犀利的感觉却没有一点逝去，“他们会建立个寄生在平民身上的权贵集团，从而让他们的子孙世世代代享乐。然后，这个国家的平民就惨了，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是奴隶。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萨兰被索伦给并吞。因为那样的话，我们萨兰的人民都会永远的被索伦人给奴役了。”
树林的气氛沉默了，可能是沈梦婷那一席沉重话的缘故。赵羽只觉得额头上在冒冷汗，他用着手背轻轻擦拭了下。
沈梦婷也是保持着安稳的呼吸，倘若仅从外表上来看，她好像都没有呼吸似的。
赵羽抿住了嘴唇，用着舌头往唇上直舔着。良久，他才张开了嘴巴。“你和那个老爷爷一样，都很恨索伦人啊！”
“对！因为我们都清楚索伦帝国的危害性！”沈梦婷突然望了过来。
赵羽只觉得有股雷电在身上挥洒着，他颤抖了下身体，就下意识地往与沈梦婷相反的方向侧了下肩。
“其实……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到底和那个老爷爷是什么关系啊？你们是亲人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赵羽的视线周游不定的，“我一直就觉得奇怪。你们无论是年纪，还是其他什么的，都不是应该在一个群体中的。那又为何会给我种，你们关系非同一般的感觉呢？甚至，连一些要出生入死的行动，他都只是告诉你一人，而不是其他人。这是为什么？”
问完以后，赵羽在期待着答案。话说这个问题也是自赶路的几天来，牢牢印刻在赵羽心底的。他早前就觉得非常奇怪了。按说杨洁宁和沈梦婷，除非他们俩有亲戚关系，否则怎么也不会有重合到一起的地方。
杨洁宁年纪那么大，沈梦婷的岁数却很小——恋人关系不告而破，甚至连朋友都几无可能。
杨洁宁是法系魔法师，沈梦婷是个强硬的剑士——也就是通过职业聊在一块的可能性很小，也绝对不会是师徒。
可是，就在赵羽想不通的时候，刚才沈梦婷那对于索伦的憎恨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杨洁宁和沈梦婷有个最大的共同点：那便是作为萨兰人的他们，都极度抵触索伦帝国。
那么，这是否就是他们关系不错的契机呢？
“我确实和杨洁宁叔叔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沈梦婷的神情柔和了不少，“并非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的父亲和他自小就是不错的朋友。不，应该也可以用兄弟来称呼。我父亲就曾说过：‘杨洁宁是他这辈子最靠得住的兄弟，没有之一’。你自己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吧！直到我父亲死后，杨洁宁叔叔也就更为照顾我了。他把我当亲身女儿看待，就是如此。”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羽的身体顿时是轻松了不少。
父辈间的友情，还影响到了子女。赵羽对此是颇为看重的。以前在他们漩涡镇就有这样的例子。两位农民彼此间是好哥们，以至于他们的孩子都玩到了一块。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待杨洁宁叔叔也有父亲般的尊重，我甚至都可以说将他视为半个父亲了。他的人品与对国家的操守，都让我尊重不已。特别是他对国家的那种献身精神。”说到这里，沈梦婷握紧了拳头。她似乎在口念着什么，全身也在不停地颤抖。
赵羽正想问‘你怎么了’时，才听清了沈梦婷具体在讲什么。
“叔叔，你放心。梦婷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语，“我一定不会让那四个追杀你的索伦人好过。特别是那个张志洁，我一定一定不会让这个叛徒好过的。”
赵羽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沈梦婷对于报杨洁宁仇的执着感，是否就和自己对报母亲的仇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