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凭什么看不起我
“怎么样？树砍断了没有啊？”
沈梦婷的眼皮压得低低的，她往树干上依靠的动作更为惬意了，仿佛是在出外郊游一般。
“咦？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有强大力量的？”赵羽是一副张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但是，力量呢？”沈梦婷上调了一边的眉毛。
“刚才明明有的！”赵羽是瞪大着眼睛，面容中透出股纯洁之感。他不断交望着眼前那棵所砍大树，以及边上的沈梦婷。
“刚才？”沈梦婷斜眼瞅视着，口吻中也不乏显出了股鄙夷之感。
“恩，是的。就是刚才。明明有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的，还有股奇怪的蓝光。”
“哼！你描述得还真是绘声绘色啊！”
“我说得是真的。”
“但现实呢？”沈梦婷摊开了两手，“现在那棵树木如何呢？”
她对着下巴朝赵羽身前努了努。那棵大树可以说是几乎未损，宝剑也不过仅仅是将它破了层皮而已。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赵羽惊奇地直望向那把横砍在树上的宝剑来。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便很快想尝试拔开那把宝剑。但是，即便他在双手触及到剑柄，并用足劲猛拉，也无法将宝剑拔开。
宝剑就像是被按上了强力浆糊，牢牢定死在了粗壮树干上那样。甚至，赵羽都有种宝剑和树干是一体的错觉。
看着赵羽这副无能的模样，沈梦婷是直抽动起了嘴角来。
“你搞什么呢？”
“我……我……”
“现在事实就是你不要说砍断这课大树，就连砍得深入点都无法办到。对了，你现在还无法拔开这把宝剑吧！你对你自身的力气没点自知吗？”
“但是之前我确实砍断了棵大树。真的。”
“呵呵，真的！”沈梦婷的视线是日渐虚无，“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了。我可没有时间来和你这个小毛孩子来弄什么过家家。”
“我说得是真的。”
因为一直无法拔开宝剑，赵羽就放开手并朝着树干猛打了一拳。这到底怎么回事？一拳还不够，他又对着静止不动的树干奉送了好几拳。不过，在打了几拳后，他的手就有些疼痛了。他遂只能放弃，还甩动着已有些红肿的拳头。
“恩，真的！”沈梦婷用着阴阳怪气地语调嘲讽着。
“怎么？你不相信我？”
“现实摆在眼前，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但刚才的现实不也摆在你眼前吗？”赵羽冲着刚才被他砍断，已在平原内倒下的树木指去，“你眼睛没有看到吗？那棵树确确实实就是倒下了。”
“那能证明什么？它就一定是你砍断的了？”
“树木会无缘无故倒下的？”
“可能它本来就要倒下了呢？或者是它早就被人在先前砍得摇摇欲坠了？你过去正好随便一推，就导致它倒下了。然后你就能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
“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是不信我会砍断棵大树吗？”
“赵羽，不是我不信你。我沈梦婷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说着，沈梦婷就像食指伸到面庞前，对着其中的眼眶处狠狠戳了下，那副架势好像都有种要将眼珠子抠出来似的。
“好，你只信你自己的眼睛。好的，好的。”赵羽激动地点起头。
他在搓了搓手后，又尝试起要拔开宝剑。可是这次仍旧和前面那次同样，他纵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但还是未能将宝剑动上个半分位置。
沈梦婷是直摇着头。她不想在去关注赵羽了，便大踏步地往平原处走去。
“真是搞什么？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能砍断大树的。我也真是傻，竟然还会相信你的话，跑来想要看个究竟，结果呢！呵呵，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相信你会增长实力的。”
“我说得都是真的。”落在她身后的赵羽，是大声吼叫起来。
“恩，真得。我信了你了，还不成吗？”沈梦婷连头都没回，还伸起了一手往后边挥了挥。
“喂！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啊？”赵羽赌气似地将音量放到最高，他还以跺脚和向下伸冲手臂来抗议着。
“没什么意思。就是夸赞你呢！”
“你……你……”赵羽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猛然向上一跳，又将两脚重重踏到地面上，“你凭什么这样看不起我啊！我哪里惹得你了，以至于你总是副傲慢表情！”
赵羽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林中，平原内也回荡起了他那响天彻底的回声。
这一股股飘打来的回声，倒是令沈梦婷停下脚步来。没有第一时间转过身子，而是在勾动嘴角还附带着个颤动的笑音，她慢慢扭过了头。
“啊？你说什么？”
赵羽此刻是委屈极了，他还因为激动而呼吸得一喘一喘的，就如同刚刚猛烈奔跑过那样。
“你刚刚说我凭什么看不起你？对吧？”随着缓慢言语的放出，沈梦婷是彻底转过身子来。
赵羽用手对着自身快速扇了扇：“对啊！我有说得不对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啊？”
沈梦婷忽然好似像听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呵……呵呵……呵呵呵……”她抿嘴闷笑了起来，那身体都是一起一伏的，“你……你居然会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
“怎么了啊？”
“你居然会问我凭什么看不起你？”沈梦婷迈起了相当长的步伐，她在冲着赵羽走来时，两眼也是紧紧地盯着他，笑容更是未流逝一点，“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你……你想说什么啊？”
沈梦婷的笑声是变大了，她甚至还鼓起了掌来，“你还真是……我该怎么形容你呢？”
赵羽的身体正在不自觉后退着，但当他发现这一现象后，还是强迫自己站住了身体。
“喂！赵羽小朋友，请问你是笨蛋吗？”
“你……喂！干吗啊！连人身攻击都出来了！”赵羽嘟起了嘴。
“难道在这些天里，你还没发觉一个事实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自己是个怎么的废材，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数吗？”
“你……你……”
生气的言语赵羽还未来得及表达，沈梦婷就已突然立到了他面前。赵羽是慌张地一手轻扶旁边的粗树干。
“你自己好好想想。”沈梦婷的表情是轻飘飘的，“这些天里你做好过什么事情？你二十岁了吧！居然连马都不会骑，农活也不会干半点。我约莫估计，连最简单的生火你也一定不会。哈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哈哈……哈哈哈哈……那还不是废柴吗？”
赵羽一时间找不到话语来反驳，他只得愣神地注视着对方。
“怎么样？你不敢反驳什么吧！因为现在你心里也清楚了，你就是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人。”沈梦婷虚无地向着赵羽戳了戳食指。
赵羽开始激烈地动起嘴皮。但也就只是这样了，他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放出，就像个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哑巴。
“好吧！我就算不说这些最简单的生活常识。那就来说说这些天来我们聊得最多的剑士试炼吧！”沈梦婷扬起了头，“都几天了，你自己说说，你的剑士到什么级别了？”
“什么叫都几天了，也就一个星期嘛！”
“一个星期也不算短了。但你呢？竟然连起码的挥砍动作都做不标准。”
“哪里不标准了？那是几天前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将动作做得很标准了，好吗？”
“所谓的标准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沈梦婷极度不屑地抽动了下一侧嘴角，“不说你个几句，你还嘚瑟了来着？还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自身进步了许多？”
“你……”
“我告诉你。这一个星期来，你剑士的试炼进度，甚至都比不上别人一小时。不，应该都可以说是十分钟的事情。”沈梦婷的语气虽然话语深入而加重，她还对着远处的空旷地带奋力地指着，“你想吧！你连人家十分钟的程度都达到不了。你还说什么要成为个真正的剑士啊？还说什么可以砍断这些连中级剑士都难以砍断的大树啊？”沈梦婷的手指不断在周边游走，最终定格子赵羽边上的那棵大树上。
赵羽已经不说话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话能放出。他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身体渐渐在瘫软下来。
“我告诉你。我沈梦婷见识过无数学习剑士的人，但从没见到过像你这样的，完全没天赋不说，还没有一点要努力的精神。”沈梦婷是龇牙咧嘴的，她重重对着赵羽来了记指念。
赵羽只感到头一晕，两脚也开始颤抖起来。他懊恼着握紧了拳头，赌气般地不再看向沈梦婷。
“怎么了？对我的话很不服气吗？”
“我……你……凭什么啊……”赵羽嘴巴中流露出些令人听不懂的言语。
沈梦婷是一句都没听清，她当然也没兴趣去听什么。“哎呀！看来是真得很不服气啊！”
赵羽低下头，嘴巴是撅得要有多高就有多高。
“赵羽！有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了。你趁早还是放弃剑士试炼吧！以你现在的状态，是根本不可能成为剑士的。你也不要为母亲报仇了。因为你过去找那几个索伦人也是送死，你会被他们轻松杀死的。所以，为了你好，你还是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反正像你这样的废柴，国家也指望不了你能做什么贡献！”沈梦婷边说边吹起了口哨，还不断轻微摇晃着头。
赵羽的眉头慢慢在收紧，他直感觉自己眼眶附近热热的，好像似乎有泪水要涌出来。
“哦哟！怎么了？又要哭了吗？那天晚上哭得还不够吗？”
赵羽猛吸了下鼻涕，脸面高高扬了起来。这样的话，他也算是抑制住了内心的那股心酸感。他挑衅地冲着沈梦婷前推了下下巴，又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呵呵！，你以为强撑着就有用吗？你再怎样强撑，都无法掩盖你就是个废柴，几乎不可能成为一个剑士的事实。”
赵羽舔了下闭得毫无缝隙的嘴唇，“随……随你怎么说？”
“恩，好的。随我怎么说是吧？”沈梦婷换了个悠闲的站姿，她双手抱起臂，头部微微往一侧歪起，“我曾经见过一个最不起眼，天赋最差的人。但人家却极为的努力。在别人休息时，他就是在试炼。最终人家靠着自身的实力达到了剑士中级。这点就是令我最佩服的。但赵羽你有吗？”
“天赋差不要紧，谦虚努力点都还是能令人尊重的。可你呢？”沈梦婷开始肆无忌惮地丢起奚落话来，“一点都没有进取心，除了混日子就还是混。我有时真不清楚你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其实还不止在试炼剑士这一点，任何的方方面面你都不行。虽然我就和你接触了短短几天，但也就是这么些个日子，我就仿佛看到了几年前。哦，不。应该说几十年前，你的那股子废材样儿。”
赵羽的底气已经完全被抽没了，他也就沉默着将头低到了最低点。
“有时我也真不明白，一个如此废柴的人是如何存活至今的。但现在想想，应该是你母亲起到的功劳吧！她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宠着你，才能让如此的你在世界上生存。”
赵羽一听到有人在说他母亲，就瞬间抬了起头来。
“怎么？你应该也意识到了吧！要是没你的母亲，你根本不能活到现在。你只会什么都不会做的死去。”说到此，沈梦婷深深的哀叹了下，“我也是极为同情你母亲，老实说有你这样的儿子，大概就是她最大的不信吧！”
赵羽愤怒地瞪向了沈梦婷，但沈梦婷却不以为意地移开了眼珠。
“你不要不服气。你母亲确实是悲惨的。我虽然不了解你们家的事情，但冲这她和你这种人相处了几十年，我就非常地同情她。因为现在我就短短的和你一起生活几天，就已经快忍受不了你了。所以我真得无法想象你母亲和你生活的那几十年，是如何度过的？”
“不过嘛！”沈梦婷的话锋突然一转，“有的时候深入细想下，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你母亲也有非常大的责任。我能断定她肯定非常地溺爱你，什么事情都不让你做，什么累也尽量不让你受，给你享受到她力所能及的最好东西。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你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废柴。”
赵羽的内心一个揪紧，他只觉得有股气息正在冲向他的脑门。虽说沈梦婷说得其实一点都没错，但赵羽却不可能去赞同什么。
“所以说。我虽然是非常同情你的母亲，但对她所做的事情却非常鄙夷。再说得直白一点，我认为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甚至，还是一个非常傻的母亲。”
“喂！不许你这样说我的母亲！”赵羽突然咆哮了起来。
这弄得沈梦婷也是瞪起了两眼。她毫不示弱地挺直起腰板，“你就算不承认也没办法。现实就是她有很大的责任。不过，我也没有要指责她什么。我对你母亲的感觉，可是同情大过指责的。因为即便你母亲非常宠爱你，但能到你赵羽这种地步的，却还是比较少见的。”
沈梦婷托起了一手，并朝着赵羽的方向上一推：“所以，我能感觉到你母亲在活着的时候，那股子可怜的感受。我估计她在看到其他家的孩子这样那样的，自己的孩子却一事无成。大概心里是非常的不好受吧！”
“你……你……从刚才开始就在乱说话！真是够了。”
“怎么？我有说错吗？不是你叫我随便说什么的吗？”
“我妈妈心里怎么样，和你这个女人无关？”
“恩，对，是和我无关。但我也只是将现实讲出来而已。我也希望你可以有自知之明，知道下你母亲在生前是什么感受？也向你提个醒，有你这样的儿子，她是多么的可怜？”
“你胡说。我妈妈和我生活在一起很开心。”
“你确定你真得了解你母亲吗？又或者说你真得看到你母亲的全部了吗？”
“你……你想说些什么？”
“其实你根本没有看清你母亲的全部，也绝对不可能看到她内心的真实一面。”沈梦婷的目光异常犀利，“说白了。你看到的不过是你母亲想要表现出的样子，也就是她想给你看到的模样。你对她也完全不了解。”
“你……你胡说？我妈妈……”想要怒吼的当口，赵羽却忽然停下了嘴。
‘你就算再没有出息，那也是妈妈的儿子啊！这点是无法改变的’，赵羽回忆到，母亲曾对他讲过这样一句话。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赵羽是个没出息的孩子，但苦于是骨肉，也就不能改变地继续一同生活的命运！
赵羽的思维彻底乱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个大漩涡。周边也变得天旋地转的，眼前的沈梦婷形象也是‘兹兹’模糊起来。
“要是真得残忍地想一下。就算真得如你所讲，你母亲和你生活在一起时，时常流露出些开心的样子。但是，当你不在的时候，她一定是非常难过的。她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难受，但为了顾及你的情绪，她就不当着你表达罢了。”
“还有，不论她如何在面前坚强。可经过了那么年的风雨，她一定也是老态尽显吧！但你自己去回忆下，她有没有在你面前表露过自己的老态。要是没有的话，就证明我讲的话都是对的。她刻意在面前装作副精力旺盛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你多担心，其实她非常痛苦。真的。”
赵羽整个身子都靠到了大树上，他的情绪也降到低估。
“怎么样？你对我之前讲的所有的话有什么意见吗？”沈梦婷随便找了棵最近的树木，一手掌向树干上撑去。她的一只脚还交叉地站到了另一脚的后边。
“你应该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