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件的真相
在树林内提步走了会儿，沈梦婷示意可以停下了。她并没有将娜萨栓在某棵树上，而是任其在旁休息着。娜萨与沈梦婷结识了数年，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从属关系。她们俩是非常要好的‘姐妹’，所以沈梦婷自然相信娜萨不会私自跑掉。
如今树林内真是阴森无比，除了头顶上一点月光外，就几乎是昏暗一片了。再加上周边一颗颗耸立在高处的树木，赵羽就觉得好似被什么诡异的气氛包围似的，弄得他是极为不自在。
就在他非常坐立不安时，一处火源突然亮起了。朝那里定情一看，才发现是沈梦婷点燃了处篝火。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拿来那么多枝叶的？赵羽不免有些疑惑。
“喂！小子。到这里来，别离篝火太远了，这样容易被山野中的动物袭击。”沈梦婷边说着言语，边还将手里的枝杈往篝火内丢着。
当手里的枝杈扔完了，她又迅速拔出巨剑，对着旁边的一棵大树挥砍而去。并非是猛力砍动的，而是那种随意地几下挥动，她就三下五除二地将树木砍成了几段小木棍。
好厉害啊！赵羽都有个要拍手称赞的想法了。
“喂！还发什么呆呢？不叫你过来吗？”沈梦婷又恢复了往篝火内扔树枝的动作。
赵羽木讷地点了点头，慢慢向那里靠近着。
篝火的火焰一窜一跳着，就像个在跳舞的舞者。赵羽往篝火前坐下，光源倒是令他安心了不少。
“由于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去准备过夜的帐篷等物品。所以……夜里也就只能这样将就下了。”沈梦婷扔完了手中的枝叶，就行将准备坐下。
但她并不是直接坐到地面上的，而是在远处搬来块大石头。那石头高越十厘米多，她在搬到合适的位置后，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的坐姿似乎非常大气，两腿没有女孩该有的并拢，反而是大大的岔开的。可能还有她身躯较为健壮高大的关系，有那么瞬间，赵羽都觉得他正和一个大男人结伴同行着。
“怎么了？”沈梦婷意识到赵羽正在目不转睛地盯视着自己，遂冲其投去了逼人目光。
这吓得赵羽赶快低下了头。可是很快的，他才顿觉得自己为何要怕呢？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于是，他的头又重新得以抬起。
沈梦婷还在望着他这边，这就导致了赵羽呼吸已不再那么均匀了。他反手摸了下后脖部位，想要缓解下束缚在身上的那股尴尬感。
篝火还是一窜一窜的，沈梦婷的脸庞在火焰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威严。良久，她的嘴巴开始动起。
“喂！赵羽！有件事情我还是想和你讲下。”她摆正了下坐姿，但宝剑却未离开手中半点，“首先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拼了命从杨洁宁叔叔手里拿到文件，我至今都可能像无头苍蝇般地在漩涡镇瞎转着！所以，真得。谢谢你！”
说罢，沈梦婷摆出了个身体前倾的样子，她显然是在朝赵羽鞠着躬。
赵羽连忙摆起了手，“哦！没事，没事！”
“不过，也因为如此，才让你们家遭受了灭顶之灾。你母亲的事情……我真得有些抱歉，也感到非常遗憾。”沈梦婷微微低下了头，她的样子确实呈现出了股悲伤样，不像是演出来的。
赵羽的内心被‘母亲’两字给重新弄得有些低落起来。母亲曾经的形象也开始在他的脑中飞转，特别是她对着赵羽微笑时的样子。
‘妈妈’，口念着这个词语，赵羽抬起了头来。
晴朗的夜空下，偶尔点缀了几颗星星。赵羽回想起如今母亲还躺在冰冷的泥地内，他的拳头便慢慢握紧了起来。
如果妈妈还活着就好了，赵羽那仰望天空的视线入神了。
沈梦婷是看出了赵羽当前的悲伤，她也就尝试着换个话题。
“赵羽，现在情形已不像在漩涡镇中的那样紧迫了，所以，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尽管来问我……赵羽，喂！赵羽！”
被沈梦婷叫得回过神来，赵羽的脑子里还是空空的。
沈梦婷又将之前的话给重复了遍，赵羽这才进入了深思中。
“饿！你问我有什么问题要问啊！”赵羽抓了抓脑袋。他一时也想不到该问什么，虽说他心里倒是装满了疑问，但具体该从哪里破口，他却完全没有思路。
在思考了许久，他才断断续续地问了个问题：“请问……那个……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边询问着，赵羽还将目光还扫了下沈梦婷的全身。
“你问我是什么人？嗯……老实说这个问题也太笼统了，你该叫我怎么回答呢？”沈梦婷不在是单手捏剑姿势，她转而变成了个双手持握宝剑的样子。
“哦，也是啊！完全是不明所以的问题。饿！你一定是这样觉得的吧！不过嘛……”赵羽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我想了解下你的。真得。”
他不断作着因惊慌而带来的小动作，比如捏耳垂、挠脸颊等等。但经过了几阵沉闷后，他还是将问题问了出来。
“我就想了解你下，毕竟之后我要与你一同结伴赶路，你说是吧！所以我才问出个笼统问题的。其实问你是什么人，就不过是想了解你下而已。比如你现在几岁了，住在哪里等等。”
沈梦婷牢牢注视着赵羽：“我二十六岁了，就住在清瀬城内。”
二十六？赵羽只记得沈梦婷前面的言语。想不到这个女人已经二十六了，赵羽不禁增快了对沈梦婷瞄视的频率。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有些大了？”
“啊！不是，不是，不是！”赵羽激烈地摆着手。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没精神的垂肩样。
“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先睡下休息吧！以后等你想到有什么要问了，我再回答。”说着，沈梦婷便站起了身。
“啊！不是的。其实我有许多的问题。”
沈梦婷没好气地将眼珠一瞟，又重新往下方的石头上坐去。
此刻，赵羽终于能将脑中的思绪给整合了。他微微抬起头，身体开始往绷紧的方向上发展。
“我真得有许多问题。现在可以说我对整件事情都还是一头雾水的。”两手往大腿上滑摸了下，赵羽的身躯略显得佝偻，“比如你到底是什么人？把东西交给我的老爷爷，他又是什么人？还有，为什么索伦帝国的人要来追杀你。你口中所讲的那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又是什么？”一口气问出了多个问题，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快补上一句，“对了，还有那份文件袋，里面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羽隐瞒了他曾私自打开过文件的事，他不清楚沈梦婷有没有看过里面的白纸，但至少到了现在，沈梦婷都未对赵羽给她的文件，产生过什么质疑。
那么，文件中到底披露了什么事情呢？又为何是几张白纸呢？
沈梦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淡定地站起了身子。这次的站起并非在回避问题，而是在思考着什么。她在随意走了几步后，突然将头对向了赵羽。
“赵羽，你真得打算了解这一切吗？”
赵羽被问得愣住，这个问题对他来讲完全始料未及。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他还能躲避什么呢？他轻微地点起头来。
“我要告诉你下。有的时候，一个人往往知道得越少，他也就越是幸福。”沈梦婷的两眼在急速眯起，在火光的照射下尤其令人胆寒。
赵羽向后缩了缩身体。可是，他清楚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必须要知道事情经过。那样才可以从容去面对以后的威胁。
“我……我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部。”他懦懦地回复了句。
沈梦婷在听到这句话后，迅速将身体舒展了下。只见她扭动着脖子，那眯成缝的两眼也跟着扩张起来。
“那好的。我将会把所以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毕竟……你也有权利知道。”沈梦婷袒露着内心的想法。
其实她心里还藏了句话，那便是：‘况且我也相信你这孩子的人品’。
赵羽便正襟危坐起来。这些天来，始终困扰着他内心的疑惑，终于要在今天解除了。
沈梦婷改换成背手的姿势，之前她所握持的巨剑自然也被她放到了身后。
“赵羽，你知道那个交给你东西的老爷爷，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赵羽摇了摇头，这也是沈梦婷考虑到的。她直挺起了身躯，头部微微扬起。
“那个人正是我们萨兰王国的第一高手，杨洁宁。”
赵羽闻言清脆地眨了眨眼睛，他凭着本能点下了头。可是，他的表情却好像完全是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啊？什么？”
不过，沈梦婷刚才的那句话虽说难以令人理解，但其中却包含了个赵羽感兴趣的敏感词汇——‘第一高手’
“听不清我的话吗？我说了，那个老爷爷……哦，其实他也不老，应该算我们的叔叔辈份。他就是我们国家的第一魔法师，杨洁宁。”
“饿！什么？你说这个像糟老头样子的，是……”赵羽依旧是惊讶无比。
但沈梦婷却将眼珠急速瞥来，“喂！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嘴巴给我放得尊重点。你知不知道杨洁宁叔叔在赛尔洛斯中的地位啊！”
“啊？”
“不要说我们萨兰王国。就算是整个赛尔洛斯中，他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在魔法师这个职业领域，他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排名在前三的高高手，所以你嘴巴给我小心点。”
“这……这么厉害啊！”赵羽的脸颊已在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那当然。所以，你知不知道你曾面对过谁？那种受如此德高望重人的托福，你应该感到光荣。”沈梦婷说着挺了下胸膛。
赵羽还未从惊慌中走出来，他回想着与那个老爷爷。不，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了。他叫杨洁宁，职业是魔法师，不单在我们萨兰国，甚至在整个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赵羽长舒出了一口气，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碰见个如此厉害的角色。虽说以前就觉得那老爷爷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但有着这般的地位，那真是赵羽所无法想象的。
“怎么，你现在一定很惊讶吧！想着自己居然可以遇到这么厉害的人。”
“恩。”赵羽愣神地点了点头。但是，一些问题也随之袭来，他猛得深吸了口气，“那么既然他那么厉害，又为什么会重伤成那样，到最后死去呢？追杀他的人又是什么人，理由是什么？”
面对赵羽那一股脑的问题，沈梦婷并未急着回答。她稍稍绕坐着的赵羽走了几步，行走轨迹为一个半弧。当停下脚步时，她的高高地仰望起了天空。
“天底下的高手多的是，即便你自身拥有着异常强大的实力，又怎么敌得过他人的合力围剿呢？有句话你听说过吗？叫双拳难敌四手。”伴随着一句低沉的呼吸声，沈梦婷算是正过了头，“更何况你的对手可能更加厉害。当时杨洁宁叔叔所要面对的，可是索伦帝国中的众高手啊！”
说到此处，沈梦婷的视线略显得虚无起来，那个国家可以说是高手如云，在赛尔洛斯中都是个非常强大的国家。”
赵羽是沉默了会儿，良久又翻上了眼珠：“这么说当初追杀他的是索伦人咯？”刚问出这问题，赵羽就恨不得猛打下自己的头颅。
可不是吗？之后来找他讨要文件的，就是索伦帝国的人啊！
“对，就是索伦帝国的。”沈梦婷倒是非常平缓地回答了下问题，并未有些不耐烦。
“那么索伦帝国为什么要追杀那个……杨洁宁……”赵羽注视了下沈梦婷，才加了句‘叔叔’两个字，“他到底是怎么惹到索伦帝国的。”
“不是他惹到了索伦帝国，而是他发现了索伦帝国的不轨之心，在支身前往到那里调查后，发现确有其事，才惹来追杀的。”
“饿！”赵羽是顿了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整件事又是什么？”
沈梦婷叹了口气，她重重地‘唉’了声，“如果真要从事情起因说得话，那就不得不提下那份文件了。文件你知道吧！就是杨洁宁叔叔给你的那封！”
“哦，你说的是那份黑皮封面文件袋吗？”在见闻到沈梦婷点头后，赵羽旋即深思起来，“这份文件里到底记载了什么呢？我记得那都是些白纸啊！”
赵羽将一手按抚到了下巴处。突然的，他深吸了口气来。他清楚他刚才说漏嘴了。惊慌失措地望向沈梦婷，才发觉那女人的黝黑眼珠正瞥着自己这边。
好可怕！赵羽吓得站了起来，他慢慢向后退着。
“怎么？你看过那份文件？”
“……”
“看过吗？”
“饿！对不起！”赵羽低下头，咽了几记口水，“当时我就是好奇，所以就拆开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得……”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得将头无比地低下。
“算了，看过就看过了。干吗要这样子啊！”沈梦婷抖了抖一侧肩膀。
“可是……那份文件里的都是白纸啊！为什么呢？白纸上能记载什么？”
“错了，它只是显露成了白纸，其实上面都是有字的。索伦帝国的人很狡猾，特意用药水抹掉了上面字迹。因为它是机密文件，索伦人才这样做的。”
“啊？”赵羽抬起头来。
“只要用特别的药水涂抹下，便能让字迹显现了。”
“真的吗？”
“真的。不信我可以给你示范下。”
沈梦婷走到了娜萨的旁边。这匹白马似乎已经进入昏睡状态了，连动都未动一下。沈梦婷伸手拿下了绑在上面的包裹。接着，她从中拿出了个小药瓶。
“这是显现药水。只要在白纸上喷洒下，上面的字迹也就显形了。”
是吗？赵羽好奇地凑了过去。
沈梦婷又拿出了那份黑皮文件袋，并从里面抽出那几张白纸来。嘴皮稍微动触了下，她单手拧开了瓶盖，就往白纸上喷洒起药水来。一张喷完还有下一张，几张纸头都弄完后，沈梦婷也就将小药瓶直接扔掉了。
赵羽眨着眼睛，直盯着那几张白纸观测。他看了好久，眼睛都有些疲劳了。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奇迹发生了。白纸上确实显出了字迹，还有一些复杂的图案。
赵羽的嘴巴随着字迹的清晰张大，他只觉得下巴都快脱臼了，“这……这……”
“好了，字迹彻底显形了。”沈梦婷翻了下那捏着文件的手腕。她对其稍微泛阅了会儿，便将文件递向了赵羽，“好了，你可以拿去看了。”
“啊？给我看？”赵羽用食指指了下自身。
“对，你不是老早就想看了吗？”
“真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梦婷朝赵羽推来了手。
不过，赵羽却发现沈梦婷当下的神色非常凝重，似乎并没有因看到文件上字而有些许的高兴。
赵羽咬住下嘴唇，安抚着不知名的惊慌感。他用着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几张白纸。稍微将其摆了摆正，他就开始阅读起上面的信息来。
头行就有几个大字：机密文件，三号方案行动。
他的目光随着隔行而向下移动着。第二行是较为小点的字数，不过内容却让他非常重视：
纪元467年5月开始至469年5月结束。
这是时间吗？赵羽晃悠了下眼珠，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是纪元466年9月，也就是说距离这份文件上的行动，还有大约半年的时间。
到底是什么行动？
赵羽继续向下看了起来。第三行上面写着：“集结三十万大军。
他突然倒吸了口凉气。他虽说还不能确定文件上的行动到底指什么，但总觉那不是什么好事情。
接下来的文字较为复杂，他并不能完全看懂。可是，关键的几个字他还是能认清的。
比如‘467年11月正式宣战’、‘举兵分三路入侵’、‘争取速战速决，在468年5月前攻入清瀬城’之类的。
这就是第一页的所有内容了。
“这……这……”赵羽的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仿佛已不能再呼吸。
“你应该已经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吧？”
“这……这个……”赵羽惊讶地直盯着沈梦婷。
“对，就是如此。索伦帝国已经开始制定计划了。他们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举兵攻打我们萨兰王国。”
沈梦婷冷静地复述出了这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