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征途开始
祭天当日，魏征带人到秦府拿人，那些平时跟秦府走的近的官员等等却是同时消失不见任何踪影，没人帮秦府说上一句话，唯独那从玄武门回到秦府的尉迟恭，上身赤裸的站在秦府门前，使得那众多朝廷官员不敢轻举乱动，但不多时却是传出皇上口谕，命其立即前往襄州上任，那魏征又假言以和色，说是只是例行询问与佛教有关之事，以秦将军的身份地位，皇上也是不会做那过河拆桥之事，故而尉迟恭这才愤愤离去，并叮嘱告知张氏贾氏两位夫人，若有事直接差人去自己府上，哪知这么一别，秦府已经被抄家，等消息传到尉迟恭耳里的时候，那尉迟恭早已经远在襄州的路上，只得一声叹息……
秦羽静静的听着那来宝小兰述说之前旧事，此时已过半月有余，秦羽亦是恢复的差不多，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昏迷不醒！
“乳妈，你和来宝怎么不回自己老家？”秦羽疑惑问道！
那小兰与来宝对视一眼，苦涩道“少爷，我们哪里能回的去啊，府里满门被抄，若是叫朝廷知道我等二人成那漏网之鱼，岂不是要连累家人，况且，况且……”
来宝赶忙接上嬉笑道“哈哈，况且我们想少爷啊，我可是无家可归之人，说来也奇怪，似乎以前的事情都忘记的差不多了，我都不记得自己父母是谁……”
秦羽白了一眼来宝，仿若自己醒来后来宝也就好了几天，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那来宝就又变成了以前那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模样！
“秦羽，我们之后怎么办？”说话的是那角落的庄韦严，料谁在昏暗地底待了是十数天都会心态奔溃的，至少也得规划规划之后的道路，毕竟逝者已矣，生者照样要继续活下去的不是。
秦羽取过乳妈递过来的清水，喝了一口，沉思片刻道“去齐州吧……”
那庄韦严闻之却是浑身一震，紧接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齐州我最熟……”
秦羽黯然道“怀道哥哥与二姨娘现在应该是在齐州太守府内，要不然我也想不出他两会去哪里……”
庄韦严却是眉头一皱，低沉道“齐州太守蔡元？”
来宝嬉皮笑脸道“庄兄，咋了，感情你还认识那蔡太守？”哪知那庄韦严却是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沉闷的说着酒壶中位数不多的酒，不再做言语！
秦羽虽说不知这庄先生与蔡太守只见有什么恩怨，但不管如何，秦家仅存的怀道哥哥与三姨娘在那，却是不能不问……
秦羽思索了片刻后缓缓道“庄先生、来宝，二位可能找到一些马车或者相关吃食淡水之类的东西……”。
那庄韦严缓缓蹲起，看着秦羽半响才缓缓道“我现在就去准备，你们在此等我消息吧……”
正值贞观四年三月下旬，一辆马车缓慢的在荒野道路上行走着，车上之人正是那秦羽一行。秦羽很是佩服那庄韦严的能力，数日前，几个时辰庄韦严就找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载有众多吃食酒水换洗衣服，哪怕是银亮亦是备了不少，真不知道哪个大户人家倒了霉。
赶车的自然是那庄韦严和来宝了，二人虽说均有乔装打扮，但来宝那嘻嘻哈哈的脸色却是并没有因为远行而能收敛，一路上嘀嘀咕咕，嬉笑打闹不绝于耳。那马车中的秦羽脸上画满了斑点，以防遇到官员巡查也好找个借口，此时初春，温度刚刚好，极为适合睡觉，那小兰见秦羽打着哈欠，朝着车外嗔怒道“来宝，少爷要睡觉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别老说话了……”那来宝脸上一红，正想解释，岂知秦羽微笑道“乳妈，你就随他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来宝你继续说，这样我才会睡得更为安心些……”来宝闻之精神大震，朝着小兰一阵挤眉弄眼，眼见那小兰不搭理自己，又找上庄韦严“来来来，庄兄啊，跟我说说那齐州风采，相较长安如何……”那庄韦严原本不像打理来宝，但一听尽是与齐州相关，顿时哈哈大笑道“来兄，要说那齐州……”
小兰原本想咒骂几句，但望见秦羽已含笑睡着，这才拢了拢棉絮被褥之类的给他轻轻合上，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好久，好久没能这般开心了……
突然车外一阵大吼，紧接着马车骤停，车厢中秦羽悠悠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道“乳妈，怎么了？”
只听到车外的来宝大吼大叫道“到了，到了，少爷，少爷，快出来看那……”
那秦羽一惊，不知来宝又是搞什么鬼，只得扶着小兰，打开车帘……
“哗啦啦，哗啦啦……”阵阵流水之声漫入耳中，秦羽朝着远去看去，只见前方一条黄色水龙从上而下速速流淌，气势恢宏庞大，秦羽自言自语道“黄河？”庄韦严眉头紧皱，实在是不知这年纪小小的秦羽怎么知道如此之多的东西……
玄武门修士斗法之后，唐朝气运消散不少，全国多处地震不说，那旱涝洪涝亦是不断，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黄河，几个月时间，竟是泛滥决堤了多次，李世民大怒，命工部尚书段纶火速救援，修葺黄河堤岸，做好后续防范工作，段纶早已经被烦的昏头转向，病急乱投医只得按照古老且笨拙的方式，征招那些身强力壮的青年壮丁挑土填坑，原本此法可行，但因这几年前线战事不断，户部大部分的银子都充当了军饷，故而能拨给段纶手中治水的实在是有限，更不说层层官级下去或多或少会克扣一些，各种补给吃食和淡水严重不足，怨声载道。
小兰，来宝看着那巍峨的黄河，正暗暗欣赏，却是听到自家少爷冷哼一声，那秦羽眼神阴冷的看着不远处挑土的劳工，身后跟着一官员打扮之人，那官员手持皮鞭，不断抽打着，口中骂道“妈的，能不能做了，能不能做了，这点土你糊弄谁呢，啊……”
那被抽打的劳工衣衫褴褛，皮开肉绽不说，蜷缩在地上却是没有吭声，那眼神中暗藏的愤怒却是任谁都看的出来，小兰忍不住想上前说道几句，却是被秦羽拦住“我等身份不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赶路要紧……”
可事态却非自己所想发展，那远处的官员早已经注意到这边的行人，对着身后的几位官员使了个眼色，一起笑嘻嘻的朝着这边跑来，那为首之人大吼道“那边的人等等，等等啊……”
那秦羽眉头一皱，终是叹气摇头，停止了回车的步伐，阴冷的盯着那跑来的几位官员……
“你们是何人，来治水前线做什么？”
庄韦严与来宝对视一眼，稍稍上前站在秦羽两侧犄角处，那官员一愣冷笑道“呦，做主的是这小孩子啊，哈哈哈哈……”
小兰顿时娇怒道“大胆……”
那几名官员似是许久未近女色，均是搓着双手，看着小兰，猥琐笑道“哪来的小姑娘，长得挺标致啊，不过脾气倒是不少……”
未等小兰发飙，秦羽低沉道“闭上你的狗嘴，再这般轻飘，我不介意砍下你的狗头……”
那官员虽见秦羽穿着不是特别华贵，但小小年纪口气甚大，不竟然却是被镇住了，微微收敛表情低头道“不知是哪家公子……”
秦羽冷哼一声“我的身份还轮不到你这小小不入流的杂碎知晓，善待这些劳工吧，要不然小爷我要是心情不爽告诉段纶，有你们这群杂碎好果子吃……”
那几位官员一听这小公子竟是直呼工部尚书名号，更是吓得不轻，赶忙跪倒在地“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秦羽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不做答话，劲直带人回到马车向远处行驶而去……
“少爷，为何闷闷不乐？”小兰问道！
秦羽低沉叹息道“那些并非什么劳工，而是寺庙和尚……”
“啊……”小兰惊讶的捂着嘴巴，似是不知为何自家少爷知晓那些劳工的出处……
秦羽冷静道“那些劳工头顶有香点……”
“那为何少爷不救他们出来……”
秦羽掀开车帘，黯然道“黄河绵延数千里，乳妈可知有多少劳工在此？我们能救一个两个，但是徒劳无用，朝廷自有对付这些逃工的法子，再说了，的确也是需要他们将这洪涝治理好，才能保证其他更多百姓的安全……”
尉迟恭曾与秦羽讲过那段纶对付下属甚是严厉，就是不知自己这么一说那些官吏会不会稍微收敛些。
马车继续向前，等邻近天黑之时却是驶进了一个小集镇，那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店甚是衰败，没有什么生意，哪怕秦羽一行四人进了店来，那店家亦是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庄韦严早就口中无味，冷哼声中亮出腰间的两把短刀，那店家这才颤颤惊惊的爬了出来，点头哈腰的呵斥小二们为秦羽等人准备吃食酒水和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