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世（上）
“如此完美的克隆，法比乌斯-拜耳他总是能给主人带来惊喜～”不知名的守密者环绕着少年打量观察着说道。“即便他不愿意承认，真是可怜。”
“你居然不害怕我？居然敢靠近我？”少年再次摄取灵能力量，形成闪电环绕周身。“那就再靠近一点吧！”
“我为何要惧怕呢，你可真是个粗鲁的小孩。”轻佻的守密者从他那薄如蝉翼的面纱之后吐出带刺的细长舌头晃动着嘲笑道。“拜耳他太过于固执，不愿意承认任何亚空间的真相。可惜，可惜，因此克隆出的你只是凡人。”
“什么？”
“一个连永生者都不是的凡人，空有他的血肉，没有他的力量～”那守密者指着少年笑得更大声了。“你只是一个残缺品，就和拜耳其他的那些丑陋的作品一样。但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他与织命者达成一个交易。或者说，能得到诅咒的样本，本身就是织命者的交易。”
“圣人！快闪开！”
随着一声呼唤，少年猛然回过头去。只见原来是那些防卫军带着费米狄拉克重新杀回这里。
源自另一个世界的疯狂迅速屈服于他脚下，并伸出红袍下的从未见过的银白色武器直接开火。
闪耀的绿色能量光芒仅一击就将惊慌后退的守密者外形击穿，让周围的时间再度放缓。
随后闲庭漫步而上的费米狄拉克轻轻抛出一枚黑石制成的怪异多面体结构在他们面前爆开。产生的能量脉冲顺着走廊横扫而过，将另一个世界的联系急剧切断。
被排斥的恶魔尖叫而不甘地被摧毁物理形体而放逐，墙体上扭曲的血肉、眼睛与尖牙也在扩散的帷幕下失去活力而坏死衰败。
就连少年都在那力量迸发的瞬间失去环绕自己身体闪电的力量，差点虚弱摔下。
“费米狄拉克！”他撑住墙体喊道。“黑石？你在用异形科技？”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导航员失去联系，舰队需要方向』
“那就分头行动吧！你去盖勒力场发生器那，我去导航圣所！这些恶魔已经进来了，我怀疑导航员可能遭遇不测……”
『同意』
一行人因此再度分开。防卫队随着费米狄拉克向深处走去，而少年则往另一个方向极速狂奔着。
每一步，他沉重的脚步都在网状金属板地面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克洛诺斯？”
“卡莫斯！发生了什么？”
“我不确定，现实气泡依旧在阻挡我的穿透。”
“阻挡？那，那个色孽守密者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进来的？”
“有预谋的袭击，克洛诺斯。”
盖勒力场的实际工作原理并非是投射出阻挡亚空间屏障，而是将昏迷灵能者在无意识梦境中创造出自我保护的一片充盈着模拟现实法则的灵能气泡。
在速度变化等物理因素造成现实气泡膜密度不均或是拥有物质锚定点时，便可轻易穿透这层薄膜。
“他说我是拜耳的克隆体，可为什么我有自己的记忆？你知道些什么？”
“或许是这欢愉恶魔在扰乱你的心智——众所周知，绝大部分恶魔都不守信用。”
轰隆一声，沉闷的爆炸在远处响起，隐约还能听见自动枪的开火声在回荡。
这一次，他踏进的是一片湿润的腐朽雨林。
黑色的菌丝缠绕住破损墙体外壳上裸露出的线缆，大量奇形怪状的蘑菇形成孢子囊向外喷吐出褐色的不透明浓雾弥漫由死去的船员尸体上腐生出的蝇蛆脓包。
“三百多米宽、一千六百多米长的剑级月神号上面怎么什么鬼东西都有……”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被转变成充满腐烂生机的船体结构而抱怨道。再往前看，在这些枯木枝条与菌丝包裹的深处便是导航圣所的封闭的入口。
“卡莫斯，盖勒力场还在吗？”
枪弹开火，少年端起自动步枪瞄向那些臃肿而缓慢的瘟疫行尸精准爆头。利用蕴含金色灵能力量附魔的子弹仅是擦伤就能给这些本应能抵抗大量伤害的行尸造以燃至骨髓与灵魂的重创。
“现实气泡膜依旧稳定，他们是通过其他途径进去的。”
“很糟糕……卡莫斯，真的很糟糕！”
他喊着将打空弹药的自动枪口装上刺刀当长枪刺入又一携疫者的脑袋，然后不顾污秽一脚踹开后，反手用灵能闪电击穿来袭更多的瘟疫行尸。
直到最后一位由被瘟疫杀死的受害者灵魂培育出的次级恶魔携疫者倒下，少年才得以摸到导航圣所被铁锈与真菌苔藓侵蚀的厚重隔离门前。
而后仅是轻轻一碰，本应坚固无比的大门便在他面前瓦解粉碎。
在烟尘之后，少年咳嗽着进入无光的圣所。
“变化者，你，你来了……”
这夹带灵能力量的浑厚声音如此富有“感染力”，本应该密封的圣所此刻早已沦为新的瘟疫花园。
生命从腐朽中诞生，体内早本生机盎然的导航员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外貌皮囊。
“你能看见他？啊，对，也是，你当然能看见他。”少年握紧带刺刀的自动枪说道。“你被腐化了？还是你本就是瘟疫的信徒？”
“慈父如此慷慨，变化者。总督女士没能真实了解她招募的手下。”
“卡莫斯，你在附近吗？”略微左顾右盼的少年确实没看见那恶魔的身影，最终目光落回导航员身上。“看着我，异端，不要无视我。他不在这里，这里只有我。”
“我展现祂宽广的胸怀，哪怕是憎恶祂的大敌。祂如此仁慈，愿意向你伸出……”
“给我死！”
不等他将话说完，被当做长枪灌注灵能抛去的自动枪正中胸口。强大的冲击随着刺入瞬间而扩散，将堕落的导航员沉重撞开，死钉墙体之上。
夹带蛆虫的恶臭的污血顺着伤口喷出，在地上蔓生出更加扭曲的样貌。
但他腐烂的神经早已失去痛感，随着堕落者用力一扯，将这刺刀牵连早已沦为蛆虫巢穴的内脏器官一并扯出。
“该死……”
当少年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的时，一切已然太迟。他就这样来不及避闪，直视到导航员猛然睁开的第三只眼。
在浑浊角膜后充斥自由通过瞳孔游动密集蠕虫的腐烂之眼，轻易间就能在现实中撕出一道直通亚空间的裂隙。
从中如潮水般涌出的能量是如此猛烈，瞬间淹没来不及逃逸的少年，将他拽进一片无序的混沌之境。
毫无防护进入亚空间是致命的，特别是那异端正在将他拉往花园。
“克洛诺斯。”
刹那间他看见无数物种在绝望中叹息纠缠而成的梦境，遥远破败的黑色木屋耸立在一旁溃烂之中。
“克洛诺斯！”
在呼唤带来的惊厥中，一只巨大的橙色鸟爪从背后握住他的身体向后拉去。
他听见周围每一个的精神所想，看见那翻腾着，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能量浪潮。
最终，他看见了一位头发稀疏的白发帝皇之子药剂师，身着披带由人皮制成实验服大褂的紫色动力甲正在其中漫步。
这，是一座隐秘于小行星深层的实验室中。
在一排排培育舱液体中，悬浮着各式奇形怪状的畸变怪物这便是自诩克隆之主的法比乌斯-拜耳的杰作。
少年挣扎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成了那些培育舱中克隆体的一员。
他无法开口，胎儿的身体甚至不支持他去反抗。如此无力，如此脆弱，只得这样眼睁睁看着那精神扭曲的药剂师缓步走来……
“6号，又是一个没有灵能力量继承的失败品……为什么？”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法比乌斯的目光凝视进他身旁一侧培育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