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发展琐事（一）
“我怀着无比哀伤之情，向死在这场异形灾难中的人民告以慰藉。”
赫利奥萨宣读着她的演讲稿，声音通过新搭建起来的广播扩散。
“即日起，我将以卡莫斯星球合法行星总督身份、瑞克里斯家族长女之名，重新接手整个卡莫斯星一切事务。悲伤的农业世界家园已经毁灭，而它的碎片融入我冯-贝尔-瑞克里斯家族世世代代统治的卡莫斯星。因而，我继任以合法总督身份，在帝皇见证下宣誓，接管统治。”
对于卡莫斯星的人来说，他们本就已是赫利奥萨统治下的子民，自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而农业世界的农民们则并不在乎统治者是谁，只要能给他们带来生存的保障，谁来都无所谓——当然，即便不能带来生存的保障，他们也对此无能为力。
“我还以为农业世界会像他们宣传的那样是祥和的乡村田野，头顶星空与太阳在田里劳作并过着田园牧歌的生活。结果只不过是能看见天空的工厂。”
在下巢教堂的圣餐仪式之中，坐在少年身旁的一位教徒向另一位信徒说道。
“你说得对……但虽然看起来也很糟糕，但至少他们能看见天空不是吗？”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我听说它就像我二姨妈腿上的烂疮一样恶心。还不如看他们火刑处决那些变种人。”
“诶！你听说了吗？隔壁工业区执法者抓了一只长得很奇怪的变种人……高高瘦瘦的，还有尖耳朵！”
“啊，那我问你，啊，那我问你，怎么耳朵尖尖的？”
自从少年在名义上接管此处宗教后，他继续延续老牧师宽松的策略，进一步放开信徒思想让他们得以更像过去地球上那样“自由”。
在大部分地方国教信徒的自我思考就是一种罪孽，更别提被准许于各种神圣仪式上交谈——那会被判决处刑。
“听说总督大人接管那些田后开始大量下巢招人，会不会是她不信任那些人所以想换成我们？而且农业工作应该会比工厂好多了。”
“都一样要工作到死的，还不如这里习惯一些。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什么，生时浇灌土地，死后成为土地养料啥的。啊，我记不太清这句话。”
“也是。”
……
少年沉默着听着他们的议论，思绪仍在之前发生的一切之上。
自从那星神看似“陨落”之后，一切熟知的世界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让少年怀疑这其中可能。存有某种隐情。
此外在这件事后，费米狄拉克也居然出奇地再也没有向赫利奥萨提过任何关于欧姆弥赛亚的事情。就好像失去人生目标，拒绝回到阿瑞斯XVI号并选择留在卡莫斯星上驻扎。
借助这个机会，赫利奥萨依靠他的协助终于可以开始稳步推进她的农业计划——从头开始，她将一步步铲除原有的作物并换成她精心培育的优良基因育种。
反正帝国的什一税船至今未能突破风暴而来，这些农业收获理所应当成为她囊下之物——这是她控制的星球，终于不用耗费那些资源去贸易。
轰鸣的收割机在费米狄拉克手下护教军的驾驶下前进，将一切被认定不良且严重变异的旧植株铲除后，还上由赫利奥萨提供新种子——它们看上去似乎与原有的没什么不同。
直到，当全新基因作物成熟，那些农民才诧异的发现所产出丰满的麦穗竟然会反过来绞杀并吞噬那些害虫。
这极大减缓农药使用，因为赫利奥萨不想让卡莫斯星充斥毒雾。这会影响她那些凡人手下的工作效率，甚至是生存。
此外，这些全新的农业块可比巢都自己的农业区大多了，足够让她展开一切想要的实验。
至于吃虫的植物？贫困的下巢人连那些垃圾与啮齿类动物都敢食用，这点小“改造”又能算得上什么。
而且比起那些来自钷素精炼副产物糅合而成名为尸体淀粉的东西来说，赫利奥萨的食虫小麦可以说是一辈子难得一见的佳肴——是的，尸体淀粉并不一定会含“尸体”，大部分其实只是各种工业副产品做的糊糊状物。
他们欢呼着感激赫利奥萨带来的全新粮食，这些小麦一般只会供应给上巢以上。
赫利奥萨如此慷慨的分发，以至于过于恐怖的产量让面包甚至能大量流入底巢。
当然，那不是一般的面包。现在她对那些基因窃取者可谓厌恶至极，已经不止一次故意派人将渗指向性攻击病毒武器的食物假意流入底巢。
但很可惜，这些针对基因窃取者的病毒武器很快被适应，虽然它们成功杀死并扼住又一次新的袭击。
也许在之后，赫利奥萨会彻底清洗那个满是黑帮、异端邪教以及各种牛鬼蛇神异形的地方。
但不是现在。现在她的下一步则是畜牧区域那些幸存的格罗克斯兽肉，而她之所以做这些，都是为了推进她的新计划做物质准备。
在私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生物技术确实达不到阿斯塔特博士水平。
想创造出媲美阿斯塔特博士造物的军队将花上更多时间，即便她拥有一些来自之前海盗袭击事件中混沌污染不算太严重的变节星际战士尸体。
“呃……看得出来，人类的适应性确实很高。这么快就从灾难的阴影中被迫走出，继续他们的工作。”
在少年独自靠在教堂顶楼中发呆时，恶魔卡莫斯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他所惊吓差点跌落摔下，一不留神撞上窗户边框。
“妈的卡莫斯，之前你去哪了！”撞头的少年捂着伤口不满地嚷嚷道。“迟早把你烤了！”
“……某种不可抗力阻隔了我，克洛诺斯。”恶魔说道，在进入教堂后他变得比以往更加谨慎，只敢在少年身边驻留。
“你也要九小时才能赶到泰……卡莫斯星？”
“某种意义上，确实。”
话落，一人一魔硬是一句话也没能接上。
硬生生尴尬地看着对方互相沉默，直到带着防卫队的赫利奥萨爬上顶楼，才将这奇妙的气氛打破。
和之前一样，赫利奥萨根本无法察觉到卡莫斯的存在，但她仍能感觉到这里降低的气温。
“赫利奥萨……总督女士？”少年的目光从卡莫斯身上移开，望着如今已经穿着越来越像月神教服饰的赫利奥萨呼唤道。“你，找我其实可以直接联系的。”
“你为什么还在下巢？我明明在上面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就在顶巢。”赫利奥萨挥手示意那些防卫队士兵出去守门后说道。“长话短说，我现在需要你的协助。”
“不是，我？一个少年？”
“当然。”赫利奥萨郑重地点头说道。“只有你能完成，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好歹把话说清楚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这是秘密，但必须由你完成。让我们到上面再细谈，如何？”赫利奥萨礼貌地说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嘶……行吧，先说好，如果又是去打那些异形……我需更好的装备和士兵。”看在她曾在阿蒙-查凯入侵时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少年总得无奈答应。
“不，不是这个，你过来就清楚了。”她说，而后指向窗外。“走吧，我知道你关心那些民众。和我合作，我能给他们带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