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忽然之间(4)
果然,一个星期我没有收到任何的录用通知。岚岚被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录用,实习工资很低,岚岚再三考虑,还是先上着,再继续找。
实习生都是七月统一报道,我们三个拿着机票,带着护照,准备飞往英国。
从上海飞往英国,我们飞了将近13个小时,到达伦敦的时候英国时间,下午三点,中国时间,凌晨一点多。夏时制时,英国时间要比中国慢上8个小时。我们三个在拼命倒时差,这个点儿,在上海正是做梦的时候。
小可开着越野在机场外候着,见着我们三就一个熊抱扑上来,我委屈的看着他:“小可,对不起啊,我给你带的老干妈刚刚过安检的时候被扣下了。”
他揉着我凌乱的头发说:“没事儿,老干妈不重要。”
比起倒时差,我们更加想走遍这个英国。之前做的旅游计划,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根本行不通,我们连基本的预言交流都成困难。
小可假作正经的说:“走吧,我的baby们,就让我这个导游,带你们走遍天涯海角吧。”
我们从伦敦机场直接到剑桥大学,这个季节,剑桥大学门外站满了游客。我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徐志摩诗里的康桥,琪琪受不了我这种文艺风,比起康桥,她更喜欢斯特买买村各大专柜。
小可租了艘船,花了75英镑。
船随着康河一路漂流,我坐在船上看垂柳依依,芳草萋萋。琪琪依着我肩上,和陈霖接着越洋视频。
岚岚说:“琪琪你疯了吧,这个点儿,上海才是凌晨四点。”
琪琪抖着手机得意的说:“你不懂,爱人的眼里是没有时差的。”
最让我们惊讶的是,船夫一口不流利的中文居然能背完《再别康桥》。
我笑着问船夫:“Do you know 林徽因?”
“林徽因? Who is she?”
小可认真的给他介绍,林徽因是徐志摩知己或是爱人?路过国王桥的时候,我们要求船夫在哪儿停一停,桥头的石头上刻着徐志摩的诗。
我大声的冲着船夫说:“林徽因是徐志摩的梦。”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What?”
我没有回他,看着桥头的一对情侣牵手走过。
小可问我:“刈戈,你知道吗徐志摩穷奇一生,最后还是死在了去看林徽因的路上。”
“是吧,那此去经年,我今天就做一回康河里的鸭子,梦一回徐志摩的康桥。”
我忘了是不是高中时候,上到《再别康桥》这课,语文老师花了一个下午,给我们讲徐志摩的故事。我很喜欢这个浪漫主义的男人,听得很认真。徐志摩曾三次来到剑桥,都写下了诗歌,除了《再别康桥》之外的另外两篇,甚少为人所知。
“康桥,再会吧;我心头盛满了别离的情绪,你是我难得的知己......”我一直以为,这首诗中隐藏着徐志摩对林徽因的思念以及无法述说的情感,但是比起《再别康桥》的柔波,这里究竟碎了多少关于林徽因的梦?
我突然想起唐桨说的那个女孩,林子茵,名字倒是和林徽因相似。
岚岚从下飞机,眼光就没离开过小可,我想她是真的动了心。少女的情怀,被这柔波映的一览无余。
从剑桥回来琪琪和岚岚还在拼命倒时差,我的心依旧留在康河的柔波里。
接下来这一周我们从约克到伦敦到爱尔兰再到牛津,最后一站是比斯特买买村,琪琪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们在去约克的路上看到了彩虹,岚岚好奇心满满,盯着不同肤色人,问我中国人是不是黄皮肤。我笑她大概是路远了转的头都晕了。
辗转反侧,我们还是到了爱尔兰,如果说巴黎是浪漫之都,那在我心里,爱尔兰的整个春夏秋冬都充满爱意,这里气温很温和,我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很适合梓暮,就像他那温和的性子,温柔得想让人拥抱。
都柏林作为爱尔兰的首都,这个城市的温度一点都不极端,Dublin这个字起源于爱尔兰语的Dubh Linn(意为“黑色池塘“)。可能是接近海的缘故,这里的天空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夜色很美,我们四个躺在海边,我问小可,知道那颗是织女星吗?
“刈戈,你还喜欢过别人吗?”他答非所问。
温热的海风吹的我头发凌乱,我回他:“没有,小可,我是不是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他不语。
我将手伸在空中,瑾远大概知道,织女星是那颗。
牛津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影响是《牛津大词典》,从牛津出来,我才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很渺小,碌碌无为。
我问琪琪,这些伟人是如何造就的,琪琪反问我:“刈戈,我要是能知道,我现在就不在这儿站着了。”
最后一站,终于到达琪琪为之疯狂的地方,比斯特买买村。这里有着各大专柜的折扣品牌,琪琪把带来的所有英镑都花在了这个地方。我找了很多店面,想着给瑾远带个礼物,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最后在回伦敦的路上,买了一个迷你小型的海盗帆船,我想他可能会喜欢这个。
回伦敦的途中,琪琪和岚岚在车上睡的很熟,我坐在副驾驶上,小可问我为什么不睡会儿,我告诉他我怕错过了这归途的风景。我看过很多大海,唯有这里,像梦境一般。
“小可,谢谢你,这里真的很美。”
小可被我突然的煽情吓到了,他突然将车停下来,双眼看着我说:“哇,你干嘛跟我说谢谢啊,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这里很像小时候心里幻想的梦境。”
“你要是喜欢,以后你就经常来,我都在。”
“那,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我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海。
他的眼神闪躲,许久他才说:“刈戈,我最害怕,别人这样问我,何况这个人是你。”
我后来才明白,若是故人,不必问好与不好,你来,给我拥抱便是最好礼物。
这里很美,但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心,再美,又怎么温暖心底的那丝丝温柔。
虽然每个周,他的越洋电话都会如期而至,他会说起他身边认识的人,见到事,但从不说起他自己快乐与否。
瑾远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小可所有能享受的现在,以后都需要他来承受。再有半年,他该学成归国,继承家业。
而我,从伦敦回去,继续找工作,找房子。然后,发现,这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从英国回来,我们倒了一星期的时差,才总算能活过来。我又开始拼命的投简历,岚岚也去新的公司报道,只有琪琪,活在她和陈霖的世界里,不亦乐乎。
我面试了很多家公司,光不是上海本地户口这一个理由就拒绝了我,我拿着我爸给的生活费,再找不到工作,就要吭土了。我很失落,比起小可的王冠,我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