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世界之海
原本按照赫缇的计划，她们会在千帆城暂住一段时间，一方面等夜精灵们在这里加强对文明世界的了解，另一方面是则是计划着先找几个人去一趟精灵王国所在的位面，然后让芙雅直接从世界之海穿过去就好了。
然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却在她的意料之外，只好选择一个不太保险的方案：让芙雅自己在世界之海之中寻找那个位面的坐标。
相比之前抵达千帆城的方式的稳妥，这样贸然进入危机重重的世界之海对本体是生命之树的芙雅来说倒是没什么危险，然而在世界之海之中能够生存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目标位面的准确目标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赫缇从一名往来于世界海的商队老板手里卖到了目标的坐标，但是如今世界的规则早已发生了剧变，无论是赫缇还是芙雅亦或者被困在雕像中上千年的辛德黛儿，她们都缺乏对这种坐标的准确认知：
大体方向是可以确定的，然而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准确位置，那就要看芙雅的运气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芙雅那已经遮蔽了多半个浮岛的树冠上的绿色微光开始逐渐变得明亮，随后扩展成了球形，将整座浮岛包裹了起来。
克里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可以称之为壮观的景象：巨大的浮岛上空缓缓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在芙雅的操控下，浮岛穿过那个空洞，伴随着这个过程的是无数雷霆火焰从空洞之中倾倾泻到浮岛四周。
克里特走到浮岛边缘试着向下观看，却发现那些恐怖的天灾异象只是围绕着浮岛，并没有一点落到外面去。
“这是怎么回事？”克里特有些惊讶，难道这些攻击还具备识别的能力？
“你看到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附带现象罢了。”赫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克里特身边，给他解释道：“在位面之间进行穿行其实是不受限制的，然而芙雅这是相当于在位面上硬生生地凿出一条通道来，你看到的这些其实都只是芙雅和位面的自我愈合能力对抗的时候产生的余波。”
“也就是说，芙雅是在靠自己对抗一个位面的力量？”
“没那么夸张。”赫缇笑了笑，用手指戳了一下克里特的胳膊，“你能说我现在是在和你整个人对抗吗？”
“哦……我有点明白了。”克里特点了点头。
“好了，这才是刚刚起步，真正危险的还在后面呢。”赫缇指了指上方，克里特仰头望去，却看到了在浮岛的上方却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这是？”
“快要进入世界海了。”
当环绕着浮岛的异象逐渐消散，浮岛算是真正进入了世界海之中。
在克里特的想象里，所谓的世界海应该是一片由某种恐怖的不可描述的未知物质组成的混沌无边的海洋，每个位面宛如一个个气泡一般悬浮在世界海之中，然而真正进入世界海之中，克里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大概是芙雅的防护太过强力，克里特甚至感受不到之前赫缇所说的所谓世界海的恐怖。
往上空看过去，穿过芙雅撑起来的防护罩可以看到上方和四周都是闪烁的星光，这些星辰有的明亮有的黯淡，但是和克里特之前所看到的的星空不同，当他将目光放在一颗星星上的时候，他有种在窥探什么恐怖存在的错觉。
“那些星星，恐怕不是真的星星吧？”克里特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赫缇点了点头：“你看到的每颗星星其实都是一个位面在世界海之中的投影。”
“这样说的话……”克里特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随后看向下方，却没看到他所猜想的下方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星辰，他只能看到浮岛下方漆黑一片，只有零零星星几颗星辰。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些星辰距离浮岛的距离和上方那些也没什么区别。
赫缇似乎看穿了克里特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在脱离位面之后，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投影，这涉及到世界的规则，我没办法给你解释，你就当这是自然现象吧。”
“因为太复杂了吗？”
“不，因为我不懂。”赫缇倒是承认的很干脆，“莉莉丝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怎么传播她的教义上了，你不能指望一个沉湎于欢愉的神明能够对世界规则有多深的认知。”
“好吧。”克里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赫缇为什么能够继承了莉莉丝的全部记忆乃至人际关系却还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全新的个体。
“好了，等芙雅缓一缓，我们就可以继续出发了。”赫缇看向生命之树的方向，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一样对着克里特问道：“那个喜欢算计人的城主小姐在哪呢？”
“伊莎娜？”克里特愣了愣，“我上来之后还没看到他啊。”
“克里斯汀让她去那边休息去了。”自从芙雅开始偷渡就一直没说话只是专心欣赏这星空的安吉尔突然说了一句，手指指向了一间树屋。
“哦，谢了。”
“等等，你找她干什么？”克里特有些不理解赫缇为什么要去找伊莎娜。
“克里斯汀和我说过她，我想着，这段旅行这么长，我总要找点乐子不是吗？既然你不感兴趣，我就替你收一点利息好了。”
“什么？”克里特还没反应过来，赫缇就已经离开了，等克里特终于琢磨明白赫缇的意思，却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她真的和那个疯子女神是两个个体？”
“她已经收敛很多了。”安吉尔拽着克里特的胳膊坐在了新生的草地上，“莉莉丝可是让克里斯汀都感觉惊悚的人物啊。”
“那可真是太难以想象了。”
“很难想象吗？”克里斯汀的突然冒出来一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让我给你们俩讲几个莉莉丝的爱情故事？”
“还是算了吧。”安吉尔立刻制止了克里斯汀，“不是说好了要把时间留给我的吗？”
“随便你们了，老娘都习惯恶心了。”
“你……”克里特有些哭笑不得，克里斯汀时不时地出来刷一波存在感实在是让他和安吉尔非常尴尬。
“少年，你要习惯我的存在，懂不，老娘丰富的阅历能让你们多多少乐趣你们知道不……不行，一回忆就想吐。”克里斯汀的声音突然中止，不再干扰克里特和安吉尔的独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