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秋风中月落沉霜 归乡时悲欢妄论
“明天就走？”听风静静的开口，已是秋日夜晚，几人围着篝火，稍微变冷的秋风吹动着火苗，唯独少了凌霄。
“是的，这几日凌霄恢复的很好，渐渐的好了起来，身体比一般人好的多，可能是生机液的关系，虽然不能成仙了，可是长命百岁还是没有问题的！”结宇努力用轻松的语气叙述，
“都这么久了，也该回家看看了，到了冬天就没有现在出行这么轻松了。”慢慢的，结宇的脑海里浮现出‘母亲’两个字。
“嗯！我也去！”想要走一走，伊水注视着篝火，法杖懒懒的倒在肩上。
“好吧！”听风声音依旧沙哑，苍白的小手拿下腰间的葫芦，此葫芦浑身灰蒙蒙的，与之前仙府中葫芦并不相同，轻轻往外倒。一块接近一人高的盾牌倒了出来，一个蓝色的簪子叮叮当当的落在了盾牌上，还有一副火红色的圈套紧接着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快点给我看看！”流火瞄准葫芦直接伸手。
“不要动手动脚！”说着，以流火根本不能匹敌的速度把葫芦收回腰间。
“就是，怎么能抢女孩子的东西呢？”伊水义不容辞的站到了听风一边。
“小气！”说着流火撇撇嘴，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这是？”结宇皱着眉头看着从葫芦中落下来的盾还有簪子和手套，“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之前仙府领的能撕裂力场的葫芦呢？”
“啊~”听风发出喑哑的长声，“那个葫芦不是很好用，就又换了一个，在另一个仙台。同样是空间属性的，不过不是破坏能力，更倾向于制造一个小的移动力场，实用多了。至于这些东西，偶尔遇到一些很弱的妖魔就顺手解决了，之后，仙台赐予的东西，不过说起来也只是普通的东西而已。”
“也算是顺手给你们带的礼物，每人一件。”听风用喑哑的声音尽量平静的说完。
“可是~”伊水抱着法杖沉默的看着听风，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
“我不要！”一会儿，结宇不再保持沉默，简单的说出三个字。
“我也不要！”坐在一边的流火附和着。
“你们不要，我拿它们有什么用？”说着，拿起地上的蓝色簪子，不等回答，挑起脚插在了伊水的发髻上。
“就算这样，我也不要！”结宇无视听风的说法，语气坚定。
“这个虽然这个葫芦能把东西收进来，可是葫芦中东西的重量都不会变，葫芦中所放东西的重量都会转嫁到葫芦上，知道这个铁疙瘩有多重吗？”听风从腰间拿下葫芦，松手之后，葫芦飞速落到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在泥土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一阵沉默之后，结宇终究是把盾牌拿起，顺手背在了背上。流火尴尬的看了看两个人，只好把地上的火红拳套捡了起来。顺便挥了两下手臂，包裹着手套的火焰一直蔓延到手腕，火星四溅。
“嗯，明天一早我带着结宇和伊水你们两个走吧，最近进步了一些，可以带两个人了，稍微能快一点。”篝火快烧尽的时候，听风开口。
“唉？我呢？我怎么办？”流火指着自己，可怜的问道。
“带不上！”听风轻轻的用沙哑的声音驳回，最后只剩下流火在夜里的寒风中抱怨，听风进了伊水的小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月亮刚刚在地平线上消失，东方只是微微的开始发白，一层白色的霜覆盖在脚下和对面的山坡上，让本就寒冷的空气更添几分凉意。屋前的小河清冷的流水在缓慢的流淌，河边光秃秃的树苗枝干也变成了白色。
“看来流火是不会出来了，走吧！”等了一会儿之后，结宇不无遗憾的发声。之后，听风一抬手，风吹起，马上速度变快，向南边飞去。
小屋里，流火静静的看着桌子上不知何时留下的字条，摇了摇头，放弃了跟上去的打算。一仰身体，和着刚穿好的衣服，倒在了被窝里，连头一起蒙上。
“按照位置来说，往南五千里，往北五百了大概就是隆兴国，就是我的家了！”中午的时候，暂时在郊野休息，随便食用了一些干粮，路上看到了些许人烟，忙着赶路都没有问津，结宇的语气难得有些激动。
“嗯，依这个速度，大概每日能走五百里，十几天而已。”听风声音在秋天里更加沙哑动听。
“不过，如果慢一点的话带上流火也是可以的！”结宇不无遗憾的说着。
听风摇摇头，只是小声的解释，“火，很大的火！”
“预感？”伊水小心的问。
听风点点头，不再说话。
“算了，这些事情，真的不一定啊！”结宇也摇摇头，低头啃着干粮。
“我说！柳皇子，到了你的国家可一定要好好招待我们才行！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伊水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也讽刺我！”结宇苦笑着摇摇头，“我所在的隆兴国不过是万乘之国而已，按照十人供养一乘来算，全国上下不过十万人而已。连那些大国的一个郡的人口都不到，而且是南方极偏僻的小国而已，你又不是不了解，仙府里得到的这个外号不过是被讽刺而已！况且，我们国家的皇室是隆姓的，而我不是。”
“总归是一个国家嘛！万以上人口根本想象不了，更不要说十万人口了！”伊水不服气的解释。
“啊，也是，不过都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你身为皇子，而且肯定是那些皇子里面最强的，难道不会继承王位吗？”伊水盯着结宇的眼睛说道。
“继承王位？”反而是结宇大吃一惊，看了看伊水，确定没有在开玩笑，“说实话，这次回乡，是想见母亲，看看母亲是什么意思，她若想留下，我也便留下，如果她没有留下的意思我想把母亲接走。”
“那去哪里呢？”伊水惊讶的看着结宇，“难道是你的父王不好？”
“哪里都行，远远的就是了。至于我的父亲，”结宇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思考，“具体的说不清楚，与他相处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伊水没有继续出声发问，几个人沉默的吃过干粮之后，继续由听风带着二人向正南方向行进，期间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城池，都没有靠近，远远的绕开。山川，大河直接飞跃而过，没有耽误行程，反而是城镇成为了赶路的阻碍。
终于，经过大约半个月的路程之后，看到了界碑，‘隆兴国’三个大字刻在上面。刚刚飞过了五百里的荒漠戈壁，难免有些疲倦，虽然从来不记得这种地方，看到三个大字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亲切。界碑正临着戈壁边缘，另一边隆兴国的境内放眼望去已经能看见草原，旁边有一座建在戈壁边缘小城，黄沙之下显得有些荒凉。
“就到这里吧！我先离开，你们两个一起行动，我躲在暗处。”听风降落在隔壁之外的戈壁上，把两人放下。
“有必要那么紧张吗？”结宇惊讶的看着头顶正要飞走的听风。
“很不安！”用沙哑的嗓音说着，风带起些许沙砾，听风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当中。
“走吧！能行吗？”结宇摇摇头，有些无奈，剩下的路程只能靠脚力了，不带走伊水这一点让结宇有些想不通。
“没事！”伊水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嗯！”点点头，结宇在走在前面，“到了城里之后，如果能找到马车就会好些的。
看起来是很近的距离，不过几里而已，实际走起来，两个人走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进城。虽说是城池，城门口却没有一个守卫，城墙也有不少残缺的地方。
稍微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就找到了交易的地方。结宇过去询问之后，拿出一锭银子买下了唯一的马匹。
“整座城都没有能载人的马车，马匹在卖的之后一匹，只能先坚持一下！到里面的城镇应该会好些。”结宇牵着有些瘦弱的老马和伊水再度出城。
“你不是皇子吗？怎么会有金银这些俗物？不是应该用玉啊，首饰之类的换取这种情节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结宇有些不明白伊水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这是母亲告诉我的，金银太多无用，而又不能没有，所以我会准备一点。毕竟没有不食烟火的人，连仙都要吃喝！”
“谁知道，大概也就只有胖仙师才那么喜欢吃喝！”伊水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乖，乖，只代步一小会，等到了目的地就把你放了好不好？”一边低声呢喃着，一边抚摸着老马的脑袋，用蓝色的光晕覆盖在瘦马的身上，瘦马慢慢身上皮毛有了光泽，眼睛稍稍变得精神一点。
结宇摇摇头看着伊水的举动，不知为何，到了国内之后，见母亲的心情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清晰起来。还有那棵柳树在小院里，在清冷的月光下，窗台边不断的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