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温暖
“没事没事，别怕别怕。”之晨上前，自然而然抱住嚎啕大哭的小芽，一边拍着小芽的后背一边说道。这一句还是他想了半天才憋出来的。
小芽伸手环住之晨的腰身，把脸埋在他怀里，发泄着所有委屈。这个时候不需要之晨说多么华丽的安慰话，说了她也没心情听进去，只要抱住她就好了，让她觉得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就好。
小芽哭着哭着就累了，更何况她还没吃饭，睡觉前只是拿之晨房里的零食垫垫肚子，哭到最后没多少力气，一边哽咽抽泣一边肚子叫，听得之晨哭笑不得，嗯，不过想笑也得忍着。
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声，小芽微微一顿，额，虽然之晨不是外人，但是被听见肚子饿得直叫也是件尴尬的事情啦。
“饿了？想吃什么？我晚上也没吃呢。”之晨用手帕给小芽擦着眼泪鼻涕，看她把整个脸都哭红的丑模样，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嗯，如果没那么多鼻涕就更好了。
“想吃鱼，我娘做的鱼最好吃了。”小芽扬着脸方便之晨擦脸，小嘴撅着依旧没恢复好心情。
“伯母做的鱼可是一绝，当然好吃了，不过想吃也吃不到了，那吃厨娘拿手的糖醋鱼行不行？”
“行，我知道吃不到娘做的鱼了，你说我爹怎么那么笨，一点我娘的厨艺都没学到。都怪我当时太小，都没想过跟娘学做菜。”小芽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好了好了，如果你娘做的菜那么容易吃到不就没意义了吗？这才是无可取代的，这样每当你馋了的时候就能想起来娘亲来，多好啊。”之晨给小芽开导道，虽然这份丧母之痛没办法感同身受，幸好小芽好哄。
不过小芽她娘真是个善良温柔的人，竟然早早去了，否则小芽会更幸福吧，只是不确定若是她娘在的话，会不会允许小芽和自己走的这般亲近。
“无可取代的吗？”小芽眼睛恢复清明，本来委屈和想念这种事情都是发泄出去就好，谁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她能做的也就是继续活下去，在没有娘亲的世界里。
“那就吃厨娘拿手的糖醋鱼！”
“好嘞，还要别的吗？”
“就这个就行。”小芽丝毫没觉得自己蹭吃蹭喝有什么不好的，嘛，之晨不算外人，那和自己人需要介意什么呢？反正之晨不介意就好。
“嘛，我总在蹭吃蹭喝好吗？不大好吧。”小芽忸怩起来，虽然自己觉得没什么，还是问一下比较好，做朋友总要顾及对方的想法。
如果之晨的表情有不喜欢的意思，她保证自己会收敛的。小芽心里一本正经地承诺。
“当然......好了，你不是来陪我吃的吗？两个人吃饭胃口好。”之晨边说边揉小芽的发顶。
“那就好，若是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啊，我肯定改。”小芽认真地说，她可不想失去之晨。
之晨听罢差点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他希望她不要有事瞒着自己，不要出去，不要再和外面的人见面。
这些话，终究是没办法说出来。
“你啊，好好的不要动不动哭就好。”
“人家才没有总哭呢，今天还不是去看了娘亲才做梦的吓哭的。”小芽嘴硬道。
“是是，我们小芽最坚强了。”之晨敷衍着。
“坚不坚强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不想被人担心。”小芽小声说着。
“嗯？”之晨故意疑惑一下，虽然他都听到了。
“没事，跟蓝渚说吃糖醋鱼了吗？”
“没呢，这就说。”之晨把蓝渚叫进来，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开火。
“我再睡一会，哭累了。”小芽洗了洗脸对之晨说，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小芽本来担心家人不知道她去哪，之晨说他叫蓝渚通知过她家人了，在她睡着的时候，小芽才放下心来。
“别睡了，一会菜好了我再不忍心叫你，过来玩会。”之晨把棋盘摆上。
“好吧，先说赢什么的，赌注不喜欢我可不玩。”
“陪你玩一天怎么样？”之晨把棋子拿出来。
“满足任何要求的那种？”
“嗯，满足你的要求。”
“那输了呢？”
“自然是陪我玩一天了。”
“中，开始吧。”小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要赢，然后让之晨好吃好喝供她。
“你先落子吧。”之晨谦让，小芽的棋艺还不至于让他太认真。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芽对自己的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当然，她对之晨的棋艺水平更自信，不过也有赢的希望。
一盏茶的功夫，这边棋盘上正厮杀得火热的时候，那边蓝渚提醒可以开饭了。
“如何？”之晨看向小芽，棋盘上明显是他占据优势。
“先吃饭，吃过再下。”小芽咬咬牙说道，拒绝认输。她还想挣扎一下，还有机会！
“随你，随时奉陪。”之晨耸肩表示不在意。
“真是，我就不该答应你，赔我好心情。”小芽说着坐到餐桌旁，后面的话也在看见一桌子的丰盛晚宴咽了回去。
嗯，收回收回，她现在心情很好，特别好，不能再好了，什么输赢的，重要吗？不重要！
美食填补了小芽心上的窟窿，被塞满的胃把温暖传给心脏，整个人都觉得热乎起来，刚擦干的眼睛又湿润起来，不过现在可不是破坏气氛的时候，。
“再见，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帮我给今天写上一个温暖的结局。
后半句话太煽情，小芽没说出口。不过一切都写在眼睛里了，他若是能懂便懂。
“路上小心点，别忘了灯笼。”之晨早就吩咐蓝渚给小芽准备一个灯笼，方便小芽回去。
“知道了，棋你收起来吧，算你赢。”
“不下了？”
“就知道欺负我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不和霖子姐姐下去呢？”何霖也很擅长下棋，同辈中能下得过之晨的也只有何霖了，俩人的胜率一半一半吧。
“就喜欢看你耍赖的样子啊。”之晨一脸开玩笑的表情。
“我才没耍赖呢，你自己玩吧。”小芽丢下一句拿着灯笼就跑出去，之晨连说句“慢点跑”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小芽的灯笼在夜色里消失，之晨没再说说话。
月亮正挂在夜空中，星辰浩瀚，院中的树叶枝条在月光中摇曳，春风料峭，把之晨的思绪带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小芽娘亲还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