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摩擦
和两个被惊醒的女孩子不同，之晨是根本没睡。
一夜未睡的他将这一夜的成果付诸一炬。因为写得时候特意注意，用的是暗语，也不愁没烧干净被人看了去。
他用一夜的时间计划未来，未知且危险的未来。
不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有多少，如果能再多一些就好了，博览群书的之晨第一次嫌弃自己的懒惰，在有限的时间里学习、吸取更多知识就好了。
憔悴的三个人见面时，吓到了唯一一个吃好睡好的杨之弈。
最近去学堂的只有这四人，赵胜因为要帮爹爹务农请了许多天的假。
“你们怎么了？吃坏肚子了？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杨之弈问道。
“哪那么多话？”林雪音被戳了痛脚，瞪了赵小芽一眼后看向杨之晨。
晨哥哥是不舒服了吗？看起来是不大好。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真是不识好人心。”杨之弈嘟嘴不满。
林雪音才不管杨之弈什么态度，自己本来心情不好，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哪还有心情应付他啊。
一整天几人的气氛都压抑得很，杨之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什么也没看出来。
下课时间，林雪音把赵小芽叫到了外面。
“找我做什么？”小芽抱胸站着，率先开口。她和林雪音不对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双方也都心知肚明的事，也不用维持着面上的好看。
“离晨哥哥远点。”
“凭什么？之晨又不是你的，管的真多。”赵小芽毫不客气地打断林雪音。
“那他也不是你的，你凭什么成天赖着他。”
“我们喜欢啊，就算之晨不喜欢，也轮不到你说。别人当你是公主，在我这可不是，别指望我听你的。”
小芽说完就转身抬脚离开。
“赵小芽你就是贱人！”林雪音说不过赵小芽，气急败坏地开始言语攻击。
“随你，别来打扰我就好，否则别怪我下手。”赵小芽回来看林雪音被气到扭曲的表情，做了个“掰断”的动作。
真不明白她明知道跟自己说这些没用还来找自己做什么，是傻的吗？
“你混蛋！”
赵小芽依旧往前走着，不理会身后明显带着哭腔的林雪音。
娇滴滴的小公主，说不过就开哭，她赵小芽又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哭有什么用。
当她抬眼看见杨之弈的时候就知道哭有什么用了。
当你有人宠着护着的时候，哭就是最好的武器。
赵小芽冷呵一声，伸手拍下杨之弈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雪雪怎么哭了？你干了什么？”杨之弈不依不饶，站过来挡住小芽的去路。
比小芽高了一头多的杨之弈往那一站，顿时显得小芽身材娇小。
“我哪知道，你问她去，我一没打她二没骂她的，别见人就咬成吗？”小芽皱眉，没好气得说。
她被骂了还心里不爽呢，要是自家哥哥在，也轮不上他在这凶自己。
“谁见人就咬了？什么教养，你没惹雪雪，她怎么会哭？庄稼汉的粗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矜贵之人？能跟雪雪相处同一个地方都应该感恩戴德……”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真对不起，你拿她当宝跟我没什么关系。还有，让开！”
杨之弈看着小芽眼神里的凶狠，不由得愣了一下。
一个晃神看见小芽从自己身边就要过去了，下意识伸脚绊她。
欺负了雪雪，怎么会让她好过。
小芽哪想得到杨之弈能缺德到这个程度，脚下突然出来个东西，一下子就朝着地上倒下去。
别看杨之弈跟林雪音的奴才似的成天护着，平时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吓唬吓唬赵小芽，还没真动手过。所以小芽才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脚。
杨之弈也没想到，他就是脑子里有一个不能放过赵小芽的念头，身体就先动起来了。
此时收脚更是不可能了，伸手去拉她一把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小芽倒下去也不大可能，索性闭眼，眼不看为净。
赵小芽也没指望这个罪魁祸首能帮自己，就这样脸朝下非得伤了脸不可，那可不行。小芽双手护着脸，这个高度也伤不到哪去。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摔地上的时候也疼得紧，小芽看了看擦伤的手腕和胳膊肘，血色沁出来，在白嫩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漂亮。
不过小芽可没时间欣赏，迟钝的痛意袭来，眼睛顿时就湿润起来。
“能起来吗？”是之晨的声音，小芽眼泪汪汪的抬头看过去。
“能，疼，不想起来。”小芽动了动，膝盖也摔到了，和胳膊不同，膝盖的伤她也看不到，不知道什么样子只觉得更疼了。
“我看看，这样还疼吗？”之晨朝着小芽的伤口吹气，凉丝丝的，痛意多少缓解一些。
这种小伤小痛就是刚开始最难忍，过一会习惯就没太大感觉了。
小芽伸手，之晨拉她起来，在小芽以为之晨会牵着自己的手往座位走过去的时候，之晨却朝着他哥哥之弈走过来。
“道歉！”之晨沉声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杨之弈看见弟弟眼神里的恨决，语气不禁渐渐弱下来。
此时林雪音也走了过来，站在杨之弈身边。杨之弈看见林雪音站在自己身边，有了底气，看向弟弟和小芽时已不再有歉意和示弱。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样，谁让她欺负雪雪。”
“道歉！”之晨没说其他的话，语气也没变，就这样一手牵着小芽的手，眼睛盯着自家哥哥，颇有他不道歉就不罢休的样子。
林雪音本没什么表示，她不介意就这么僵持下去，这个想法也只是截止到她看见赵小芽和杨之晨握在一起的手时。
可能是为了避免碰到小芽手上的擦伤，之晨牵着小芽手的时候只是握住了小芽的手指部分。这种珍视的态度让林雪音很不爽，她的不爽是针对赵小芽和杨之弈的。
如果不是杨之弈绊倒赵小芽让她受伤的话，之晨怎么会牵着赵小芽的手。
“小芽没欺负我，我是自己想起来可怕的东西才哭的。不是小芽的错。”林雪音委屈巴巴的说着，边说边扯了扯杨之弈的袖子。
之晨听见林雪音的话，心里嗤笑一声，面上波澜不惊，连个眼神都没瞥过去。
林雪音意识到之晨对自己的无视，咬了咬嘴唇。
“小芽，对不起，我代弈哥哥给你道歉。”林雪音说着很正式地朝赵小芽鞠躬道歉，在他们的认知里，鞠躬道歉是很正式很认真的道歉方式。就算之晨说要道歉，想要的也只是口头道歉而已。
赵小芽更是惊讶，林雪音的公主脾气那是会做到这个地步的？
杨之弈见到林雪音这样子才是最懵的，不过他一向不擅长思考，既然她主动道歉了，自己就没必要僵持下去，顺着林雪音的意思跟小芽说了声对不起。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小芽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无论是强硬态度的之晨还是莫名其妙示弱的林雪音，都太奇怪了，说来倒是帮林雪音出气的杨之弈最正常不过了。
总感觉大家怪怪的。小芽手托着下巴侧头看向窗外，在上课时间。
“赵小芽，接着读下一句，并试着理解。”先生突然喊道。
“啊？”发呆的小芽突然被叫到，下意识站起来，一脸“你刚才说了什么”的表情。
之晨嘴角弯起，表情丰富的小芽最可爱了，就在他准备小声提醒小芽答案的时候，先生突然把之晨叫起来。
“知道答案也不用小声说，起来帮忙回答一下吧。”
“赵小芽好好听着，再发呆就要罚站了啊。”
“是~”小芽有气无力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