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招亲重游
王策负着双剑刚刚走出房门,便见燕武阳此时亦是走出门来。
王策望向燕武阳,见他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一身精气神比之昨日还要更胜几分,便笑道,“看来你倒是运气不错,赌赢了。”
他所说正是昨夜燕武阳在不明药效的情况不,便直接散于伤口之事。
燕武阳亦是笑道,“我运气一直很好。”
燕武阳行走江湖以来的确是一直运势不错。
但却不知为何,在他每次获得大大小小的福缘后,总是会遭遇祸患,到头来全部化为一场空。
王策与燕武阳随之便走向了武二所住那间客房。
二人知道武二昨日大伤元气的情形,便也不去敲门,直接轻推房门而入。
只见屋内,施子安正趴于桌上呼呼大睡,显然是守了武二整整一夜,并未回自己那间客房。
施子安方才便被那敲门声惊扰,睡意渐无,此时王策与燕武阳二人推门而入,虽声极轻,但他却仍是由此而醒转过来。
施子安刚刚抬头,便感脖子酸疼,一阵的腰酸背痛袭来。
好在他有六品武人的体魄底子,不然如此一夜,恐怕便要生出病来。
施子安睡眼朦胧,望向门口处,见是王策二人。
他站起身来,一手揉捏脖间,一手扶着腰,极为勉强的笑着说道,“唔,是王兄与燕兄啊,这一夜睡得可好?”
王策见他这副模样,也是笑道,“比起你这一夜,想来该算极好得。”
而燕武阳则是站于一旁调侃说道,“你这架势,怕是要去找程鬼兄弟,将他那治腰的方子要上一份。”
燕武阳话音刚落,便有一粗扩的嗓音响起。
“嗯?让我来瞧瞧是哪个兄弟需要这治腰的方子。”
只见那来人身材魁梧,在腰间别着两柄寒光凛凛的板斧,正是出房刚欲下楼的程圭。
他听闻燕武阳之声,便大踏步转而走向了武二这间客房。
施子安见程圭走来,当下便挺直腰板,一脸苦笑的望向了燕武阳。
王策与燕武阳见之皆是笑出声来。
程圭见初晨阳光下的三人说笑,氛围欢快,心下不由生出了几分羡慕。
魁梧的汉子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忽地,一道轻咳挟着颇为虚弱的声音响起,道出了程圭的心声。
“咳,你们大早上的便如此热闹。”
四人寻声望去,正是武二于此时醒转,他面容憔悴,望着众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施子安见之,面上泛起喜色,急忙上前,说道,“武二你可是醒了,你昨日那刀可真是威风。”
武二微微皱眉,他此时初醒,只感觉脑中记忆化成了一团乱麻。
少许后武二才将昨日大致理清,他声音虚弱的说道,“那……那位白小姐受伤了吗?”
燕武阳此时亦是上前,他听武二张口便是提及那位比武招亲的白伶官,便于一旁笑道,“武二兄弟你这可就多少有些见色忘义了,施兄可是守了你整整一夜。”
武二听后便欲以手撑床起身,然而他此时身子极虚,却是两手一滑,再次躺倒在了床上。
他尝试无果后,便是侧头望向施子安说道,“多谢少爷。”
施子安向着武二摇头笑道,“你我之间哪里还讲究这些,还有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少爷,我父亲出门时便与我说你若想走就走,早不是施家的仆役。
再说了,你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施子安要带个护卫,才敢出门行走江湖吗?”
武二躺在床上,颔首说道,“我知道了,少爷。”
施子安听之无奈一笑,也不再纠正武二嘴上的叫法。
在未遇上王策与燕武阳之前,施子安与武二两个菜鸟一同出门行走江湖,可谓是难兄难弟,落魄至极,先被人骗财又险些被骗色。
二人后来只得典当了身上玉器饰品,要知道施子安初出门时还带了一把不凡的宝剑。
好在之后途中二人也是学乖了些,这才在身上仍留下了些银钱,然而到了曲亭山二人却又将两匹骏马丢失。
江湖险恶,唯两人相依为命,共同咽下颗颗苦果。
他们二人情谊又怎会是一般的主仆之情,又怎会拘泥于嘴上称呼。
王策与燕武阳在一旁听之,皆是笑而不语。
王策自己可不就是施子安嘴中那行走江湖要带个镖师护卫之人,而燕武阳可不就是那被雇镖师护卫。
而一旁的程圭则是听到二人交谈草草数句,便颇为震惊。
这一刀斩开半座擂台的武二竟然只是施子安的家中院卫?
施家,他在江湖之上可没听过有这样一个能以最起码为五品武夫的男人作为护卫的世家。
王策看着精神不振,面呈菜色的武二,轻声说道,“武兄你身子尚虚,并未恢复,可别妄动,这客栈掌柜正巧是我家中旧识,若是有事尽管呼唤小二便是。”
武二侧过头望向王策,很是废力的说道,“会的,会的,我这便先行谢过王兄了。”
房内众人又寒喧少许后,便一一告退离去,武二这般元气大伤,需要安静休养。
四人刚刚走至楼下,朱地藏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王策望向朱地藏微笑点头。
朱地藏自然知道这位少主用意,他更是猜想到,且不愿武逆那位武力通神的教主让其秘密下山游历目的,便也笑着离去,吩咐手下人将早已备好的餐食奉上。
一桌饭菜并不丰盛,反倒颇为寡淡,并未惊动客栈内其它客人。
四人草草吃过之后,施子安便带着一份由朱地藏备下的饭菜,上楼回了客房去。
而燕武阳则是上楼提下那两颗包裹好的人头后,独自一人去了官府。
第一自然是为了禀告官府七十二煞的图谋,然第二则是去领那李铁牛与杨双的赏钱。
燕武阳虽离开那六扇门已久,但手中仍有当时作为捕快的“鹰犬令”。
六扇门最初的成立仍是大衍那位开朝太祖,为彻底解决农民起义的残余势力和各地绿林豪强而成立,是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杀手于一体的秘密组织。
衍武宗后来成立的“粘杆处”,便是仿造自己那位先祖所组建。
只是相对于六扇门,粘杆处唯独听命于皇帝一人,更像是禁卫。
六扇门发展至今日,体系不断被大衍诸帝而完善,如今通常只接手江湖帮派斗争和久为官府通缉的要犯。
同时六扇门与各大门派皆有相当的交情,在朝廷和江湖中,六扇门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
于朝廷,六扇门有着对除却一些掌握特殊职权,三品以下所有官员先斩后奏之权力。
于江湖,六扇门更是能保证只要那些武林中有身份的人犯案不上达天庭,惊动皇帝,他皆能以私权处理,都可以令其不了了之。
因为六扇门这般的特殊性,所以其成员并不全部公开,大部分成员更是并不相识,平日只以“鹰犬令”互通身份。
故而燕武阳此时虽是离职已久,但只要他手上还有这“鹰犬令”,于地方官府他皆是仍可受到礼遇。
至于他因为误杀朝廷武散官之事,而成的悬赏,则是只在大漠边疆张贴,在他想法子过关回了中原后,除非有心人仔细去查,此事该是无人得知。
而这也是他敢大摇大摆行走江湖,还多次以镖人身份去领赏金的原因之一。
王策和燕武阳同时出门。
王策在与其告别之后,便和程圭再次去了那“独臂大侠”为女所办的比武招亲之地。
他自然不是为了去做那“独臂大侠”的上门女婿,而是为了那密函之事。
白弄臣以侠义二字名响武侠,想来不会袖手旁观。
二人并肩而行,脚步不快,很是悠闲。
路上程圭对着王策说起在前几日所发生的一件逸事。
乃是有一个之前同样与他住在那家客栈的江湖人
他大晚上趁兴而出,回来时却听到有两个打更人,在这春暖花开之际,敲锣说着“天干物燥,小心寒潮”这等不合时宜,又全无逻辑的话语,他便凑前出声而笑,然后却莫名得险些瞎了双眼。
王策听之,自然便知是昨日自己与燕武阳所遇的那两个“大衍武奴”。
程圭见王策听得认真,便笑着问道,“王兄你可知那两个打更人是谁?”
王策见他自己相谈甚欢,便也不好拂了他的兴致,摇了摇头。
程圭见王策摇头,便又涛涛不绝得说起了那些王策早已知晓,关于“大衍武奴”的种种事迹。
王策听之连连点头。
随后程圭又与王策说了些自己这几日听来关于凤阳的奇人异事,而王策则是继续微笑应和,其中也时不时的搭话说起自己于山上时所了解关于凤阳的密事。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到了那比武招亲之处。
那面红底金字,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的锦旗,此时仍是随风轻轻飘舞,而那张被武二所斩而半断的擂台,则是已然被人换了新。
程圭看了看才初升不久的太阳,然后说道,“这白大侠手下的人倒是勤快,这才午时不到,便已将擂台更换。
不过按我说,继续用那由武二兄弟斩开的擂台也未尝不可,站在受过那般惊鸿一刀的擂台上打斗,一定说不出的畅快。”
王策听后却是微微一笑,随之说道,“程兄,今日是要上台吗?”
程圭颔首点头,昨日他刚要上台,却被李铁牛,魏子桓二人截胡抢了先。
后来李铁牛得胜后猖狂,他高声喊出就要上台,但却见齐高洋这大好汉子要为兄弟报仇,他便也让了齐高洋先上。
再后来,李铁牛战齐高洋,虽胜之不武,但也震慑了全场,他想着这回总轮到该他上台,却是不想又被那薛姓老人点出了多年的腰疾,时不再来,他便又转头去了薛姓老人处。
待老人开完方子后,却又下起了大雨,擂台就此散去,可谓是一波三折。
今日,他便要自这擂台力挫众群,作为扬名天下的第一步,他要让世人都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