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去
最后纸钱也没买成,顾云曳是觉得自己随口扯的借口已经够胡掰了,真的去做的话太容易让人生疑,索性就不买了。
纸钱嘛,以后烧一样的。
容澈与白之珩当然不会主动去提这件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两个人在客栈缓和了一会儿,待顾云曳去同里集市上逛了一圈回来,三人便坐着折留的马车原路返回了。
那是一条名为渌水的小河,不是最清澈,却也不浑浊,鱼虾不是很多,河道没有那么曲折,顺着水流的方向愈发狭窄。
总的来说,在水乡江南,这么一条河很普通。
但就是这么一条平平无奇的河,却是通往神农谷的入口。
将三人送至船上,折留驾着马车掉头,辘辘的车轮声远去。
暗处,一个女人看着马车离开,借着河岸边的树遮挡,远远跟了那船数里,直至白雾渐浓,船影消失,而她惊讶地发现,那河已到尽头——一个并不是很大的塘。
她在原地疑惑半晌,随后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疾走。
水掩阵之妙,在于它可以将一个外行人领到与设置水掩阵的那条河毫无关联的另一条河流处,且不会有人察觉。
而若是内行却技不高超之人,误入水掩阵,多半就是个死字。
另一边,白雾之后,小船停泊在河流浅岸,三人刚离船,便看到如止清领着小徒弟禹羌向此处走过来。
看到顾云曳三人时停了下来。
两方对视,顾云曳这边没什么波澜,如止清情绪掩藏得极好,倒是禹羌眨了下圆眸:“师兄,你……”
你去哪儿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回来做什么的?
脑中瞬间划过各种问题,在看到自己师父嘴角笑容时,全都憋了下去。
“看来,你成功了啊。”如止清唇角的笑容缱绻温和,话是对容澈说的,眼睛却看着顾云曳,声音轻轻柔柔。
容澈微扯了下唇角,嗓音温澈如玉:“有师父成功的前例,弟子也是沾了光。”
如止清轻笑了一声:“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禹羌暗地点头,这也是他想问的。
顾云曳抬了抬眸:“不欢迎吗?”
如止清愣了一下,微摇了下头,失笑:“当然不是。既然回来了,曳儿要不要去见见你娘?”
说罢,他又看向了从始至终淡然站在一旁的白之珩:“曳儿的朋友,还是折玉的朋友?”
禹羌愣了一下,那不是折留啊?
容澈对此毫不意外,他的医术毒术都由师父教授,也许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方,但他要学的还是有很多啊。
白之珩闻此一手挽住顾云曳的胳膊,身子微微弯下,笑容如清风拂面:“当然是曳儿的朋友。”
顾云曳:“……”
解释也用不着对如止清解释,她索性沉默是金。
容澈瞥了眼白之珩,别开了脸。
眼不见为净。
如止清目光在顾云曳与白之珩扫了一眼,神色不变,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你娘在为茭湲做糕点,她年轻时便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吃食,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顾云曳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句。
如止清也不在意,转身向来的方向回去。
白之珩轻放下手,看着如止清的背影思道:“神农谷的驻颜术可真不错,明显过而立的人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
容澈掀起一个笑,露出两个酒窝,嗓音冷玉般冰凉凉的:“师父从来不搞驻颜术这玩意儿,我们谷基本没人研究这个。”
言下之意,算盘别打到这上面,没用。
白之珩舒展眉眼,俊美如画的脸上笑容温润:“那看样子是水土问题啊。”
神农谷为什么就不对外开放呢?
他略有些苦恼地抿了下淡红的唇。
如止清看起来走得款款大方,速度却是真的快,反正顾云曳是跟不上。
容澈白之珩还有禹羌都照顾她的速度,哦,白之珩主要是为了好好观察一下神农谷的地貌。
容澈走在禹羌身边:“你跟师父原本是打算出去?”
禹羌狎昵地笑了一下:“师兄你突然不告而别,我们当然是找你去的。谁知道船还没上,你们就回来了。”
容澈挑了下眉:“我不告而别的次数少了吗?找我做什么?”
“找师兄当然没什么事,可谁让师兄你带走了师父他女儿?”禹羌耸了耸肩,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顾云曳,哎呀,真难。
还没靠近竹屋,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人跑过来,她看上去也很年轻,浓眉大眼,肤色白皙,就算是跑着的样子也是一身出彩的气质。
她目光落在顾云曳脸上,眼中很是惊喜,面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是云曳,曳儿吗?我听阿清说小澈带你回来了!”
容槿似乎有些激动,不过前面有个小女儿茭湲做缓冲,她此刻倒还不算太过失态。
“啊,嗯。”顾云曳应了一声,既然如止清没说实话,她也没那兴趣乱说。
“你跟阿清长得真像。”容槿笑眯眯的,拉着顾云曳向竹屋走过去,虽然很开心,但良好的礼仪也没有使她忘了容澈禹羌和白之珩:
“小澈禹羌还有,曳儿的朋友,你们也一起来。”
走进竹屋,就看见略有些局促地喝着果茶的茭湲和品尝着精致糕点的如止清。
“茭湲,这是你姐姐。”容槿带着顾云曳走进来,笑眯眯的样子很是亲和。
茭湲看到顾云曳时还有些别扭,她知道顾云曳是谷主女儿时也就是有些惊讶,知道自己是谷主女儿时,那就是非一般的惊讶。
而此时此刻与顾云曳以姐妹的身份见面,感情就比较复杂了,尤其前几天她还听说……
茭湲悄悄看了眼如止清,很快收回了目光,凑到容槿身边:“……娘,姐、咳,姐。”
娘和姐她能叫得出口,但是“爹”这个字……她是真的叫不出口。
她以前在谷里基本没见过如止清,有也只是远远一眼,上次他去接顾云曳是最近距离的一次,就感觉……他对她,很冷淡!
非常冷淡的那种。
让她有些害怕的那种冷淡。
就算最近他因着容槿的缘故对她很温柔,可……她还是怕啊!
看茭湲别别扭扭地喊了声姐,顾云曳微颔首,也没像对如止清容槿那样漠然:“茭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