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夫侍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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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进谷

江南,南浔。

华园之所以叫华园,只因其华美绝伦的布局,以及华贵无比的各类观赏花类。

曾有人偶然间从园外观到园内景象,百花争艳,故然好看,但让人真正吃惊的却是——园内每一朵花拿出去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名贵花卉!

不是无人动过歪心思,但至今没有成功的风声,反而想动歪脑筋的那些人仿佛衰神附体般越来越落魄,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华园的主人有钱且有势。

钱安穿过正开得烂漫的后花园,直直走向修建于池塘之上的的赏荷亭。

一身织锦白衣秀美绝伦的弱冠青年微眯着浅褐色的眼,静静地看着碧绿池塘上或含苞欲羞或摇曳盛开的荷花,骨节分明的手轻搁在平滑冰凉的白石桌上,如玉般温润。

“少主,外面有一人说是来自神农谷,要见您。”

白之珩轻挑了下眉,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他身上却似有万般贵气:“啧,带他进来。”

钱安点头退下,没过一会儿领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过来。

那少年面容平平无奇,声音也是寡淡如斯:“在下折留,见过白少主。”

白之珩眯着细长的狐狸眼,接过钱安递过来的茶,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似也模糊了他的声音:

“怎么,折玉回心转意了,要与我做生意?”

“我家主子说,明日可带白少主进谷。”折留道。

钱安惊了一瞬,但很快敛下心神,垂首于一侧。

白之珩轻弯起浅褐色的眸,低头抿了一口茶,声音如和风般温润,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真是稀奇啊。嘛,那就去看看吧。”

折留微一躬身:“在下告辞。”

白之珩目光落在碧绿池塘上或含苞欲放或摇曳多姿的荷花,瞳孔微深,唇角的笑容浅淡了些许。

真是奇怪啊,得知能进谷时,他第一时间想的居然不是觊觎已久的利益……

*

河流潺潺而过,奏着欢快音调,一路向前,直至没入茫茫白雾再不见踪迹。

白之珩抚平衣角并不明显的褶皱,浅褐色的眼睛习惯性眯起来,看着容澈唇角微扬:“你确定我就换身衣服便能随你进谷,不用易个容?”

容澈上下扫了一眼白之珩:“没必要,谷中人会以为你就是折留易容的。”

他说着转身:“跟我过来吧。”

白之珩再次扫了眼周围,挺简单的一条小河流,不想竟是神农谷的入口。

他眸中泛起一丝趣味,转瞬即逝。

小船随河而走,两岸苍郁树木化为剪影倏忽而过,不知什么时候,树木不再,鸟鸣声愈发遥远,周围只剩下河流潺潺之声。

“阵法?”白之珩饶有趣味地扬眉。

“你应该听过,水掩阵。”容澈大大方方地告诉了白之珩。

白之珩唇角微笑的弧度不变,狐狸眼中眸色深了些许:“凭我的财力、势力,在知道阵法的前提下,破阵不过时间问题。折玉,或者说,韩星澈,你的目的是什么?”

容澈也微微扬起一个笑,颊上的酒窝浅淡,声音似玉石交击般清澈悦耳:“我只是要救一个人。”

白之珩心思一转,大概猜到了些许,他下意识地问道:“何意?”

“何意?我也不知是何意。”容澈轻笑了一声,“就是……有些不忍心。”

白之珩嗤的笑了出来:“不忍心?江湖上号称毒医、手段残忍的折玉公子还会有不忍心的时候?”

容澈沉默不语。

白之珩见状也收敛了笑意。

一路上,白雾越来越大,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很快,肉眼无法清晰看见,却能明显感觉到白雾在消散。当周围清楚地映入眼帘时,船已靠岸。

容澈下了船,白之珩随其后。

谷内依旧是那么风和日丽,景美如画。但容澈却目不斜视地向着远处一个竹林走去。

白之珩微低着头,扮演着折留的寡言少语,跟在容澈身后,速度竟也慢不了多少。

途中不少弟子与容澈打招呼,不过多数得不到任何回应。

白之珩心底嗤笑了一声,还真是不近人情啊。

在经过竹林外那座雅观大气的竹屋时,白之珩轻挑眉心,他看到了一个与顾云曳颇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子,估摸就是她那父亲了。

神农谷谷主亲自到小小一家客栈找女儿,可真喜爱这女儿啊。

白之珩唇角弯了弯,随容澈进入竹林,刚一踏入,他便讶异地抬了抬眸,又是阵法。

一晃的功夫,前面上一秒还在原处的竹子下一秒却不知在何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竹林外的屋子略小一点的竹屋。

还未走进,一声清脆的器皿破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容澈脸色一变,快步走进去。

白之珩在后面跟的悠闲,见此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从容自若地走进去。

“你怎么……”容澈的声音低低地从屏风后传出来,话到一半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戛然而止。

“咳,没事……咳咳。”一道轻淡平静的声音响起来,“我没事……”

白之珩眸中划过惊讶,几步绕到屏风之后,看到被容澈扶着的顾云曳时笑容浅淡了几分:“她怎么了?”

容澈扶着顾云曳,白之珩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可顾云曳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漆黑的眸微垂着,黯淡无光。

甚至,甚至白之珩这句询问出来之后,她也仿若未闻。

白之珩眉心一颤,抬起手在她眼前划过:“顾云曳?”

顾云曳微侧过头,仿佛是在奇怪容澈为什么不动:“你怎么了?”

容澈扶着顾云曳的手轻摇了摇,慢慢将她扶回床上。

随后清理地上的瓷片:“看出来了吧,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白之珩目光落在顾云曳手中抓着的方帕上,隐约可见一抹鲜红,而他也的确闻到了血腥味。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你们谷主的女儿?”白之珩看着顾云曳垂眸坐在床上,面容平静,如同不知道自己失聪失明般。

心里隐约带着些别的情绪。

容澈轻笑一声,说不出是讽刺还是无奈:“正因为她是师父的女儿,才会变成这样。”

白之珩张了张嘴,往日妙语连珠的口才,此时此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容澈打扫好后,几句话简单交代了顾云曳变成这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