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中计
蓬夷目光看向顾云曳，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亮：“姑娘懂行？”
“略知一二。”顾云曳颔首，理论知识她有，只是没有动手实践过。
蓬夷目光微动，眸中光芒似乎亮了些，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摸着蓬辛的手顿了一下，沉默许久才又道：“既如此，请……进屋详谈。”
顾云曳点头嗯了一声，随蓬夷姐妹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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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街岩井巷。
粉墙黛瓦的院落，看着清新明快，刷着漆的门敞开着，露出里面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院子。
头戴淡青帷帽的男子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微风清徐，吹动着他的衣摆微动，玉佩下挂着的流苏也被风吹得微微动。
静谧安宁仿佛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制的词语，就算只是站在那里，面容被掩，安静沉默也遮不住那一身风华，静生万物。
从一个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靳川的时候微微一愣，继而扬起一抹笑道：“你是文沧宴的参选者吗？请进请进。”
说罢，他又朝着屋子里喊道：“娘，阿姐，文沧宴的人来了，是一位公子！”
没过多久，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来，两个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年长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六七岁，两鬓有些斑白，不过被其在挽向脑后时巧妙地用其他青丝遮掩住了，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丝白。脸倒是保养得很好，身上衣服的料子看起来很不错，纹绣着简单的花纹，让她看起来平白多了些体面稳重。
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削薄的嘴唇边缘色略深，衣服穿的很讲究，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地如同复制谁的一样，整体看起来倒是有些沉闷的样子。
她们在看到靳川的时候都是微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了。
年长的女人热情道：“这位公子请进请进。”说着又拍了一下最先出来的少年，“卢休你也是，怎么不让人家进来，搞得好像我们怠慢了客人！”
卢休摸着头，也不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娘。”
卢泗萍也没有在意卢休的道歉，她看着靳川踏进院子，端着一张笑脸道：“这位公子，苍云楼的规矩是您要完成我们的小请求，才能知道这次的任务。”
那年轻的女人，也就是卢云点头，也露出一丝和善的笑说：“所以公子不要怪我们知而不言。”
“苍云楼的规矩当然要遵守的。”靳川颔首，淡青的帷帽微扬出顺畅的弧度。
卢泗萍搓了搓还算保养得当的双手，露出一抹称得上和善热情的笑容，却没有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做出“请进”的动作：“公子请内坐，这帷帽就让卢休拿着吧。”
靳川帷纱下的眉微皱，摇了摇头：“不必。”
卢云与卢泗萍对视一眼，仿佛开玩笑般道：“公子莫不是已成了亲？您的妻主看样子很喜欢您呢。”
靳川眉皱得更深，微抿了抿唇，声音已然冷淡下不少：“然。”
卢泗萍看了一眼卢休，卢休立刻笑眯眯道：“不知道哥哥的妻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江南这一片，怎的家风也这么严啊？”
他微微歪着头，眸中带着光，脸上的笑容很是干净，好奇的样子颇为无邪。
“不是江南人。”靳川只冷淡地回了一句，明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卢泗萍也懂得分寸，忙笑着打哈哈道：“看你们问的那么多作甚，公子不愿便罢了。赶紧请公子进来坐下，为公子倒杯茶，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卢家不知待客呢！”
她心下懊恼着，这卢休同她都连说了三次请进，她也说了两次怕人家以为他们怠慢客人之类的话，结果人到现在也只是跨过院子的门槛……
卢云卢休赶忙将靳川迎进去。
靳川迟疑了一瞬才走进布置清爽的屋子里在卢休拉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卢云为他倒了一杯茶：“这是我们店里特有的云雾茶，公子您尝尝。”
“店？”靳川执起茶杯，看着青瓷杯中氤氲而上的雾气，“夫人一家经营茶铺？”
“是啊。”卢泗萍接口道，“我们思源茶铺可是老字号了，不过我们不善经营，平日里生意不多不少，糊口倒是可以。”
“哦。”靳川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将茶杯端至唇边轻抿了一口，甚至不能说是喝，只是濡湿了唇，他便将之放下。
“夫人还是说一下任务之前的小任务吧。”
卢泗萍坐下来，很是好脾气道：“我们也不欲为难公子，不如就由公子猜一猜，苍云楼发布的半决赛任务吧。”
“的确不为难。”靳川声音愈发缥缈，听起来更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淡。
“大哥哥很聪明的样子，一定可以猜出来，”卢休笑眯眯地看着靳川，“大哥哥”这个称呼喊得无比熟稔，“娘你在放水嘛。”
“这孩子！”卢泗萍作势要打卢休，卢休一下躲到了靳川身后。
靳川眉梢一拧，鼻翼间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清醇香味，来自于……身后的卢休。
“你……”靳川突然感觉嗓子有些干哑，刚被茶水濡湿过的唇此刻也觉得有些干。
“大哥哥你好像有点不舒服啊？”卢休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看起来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
卢云走过来摸了摸卢休的头，白得有些反常的脸上挂着一抹不似先前那般善意的笑：“公子可真是警惕啊，可惜，我是在杯沿抹的药。”
卢泗萍走过来拍了拍卢休的肩：“走，去给你大哥哥准备吃的。”
卢休看着卢泗萍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好啊。”
语毕，他跑出了屋子。
卢泗萍脸上和善热情的笑早已不见，她轻慢地摘掉靳川的帷帽：“已嫁人夫还带着个帷帽，怕不是个毁容的破鞋吧。”
帷帽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卢泗萍和卢云看着露出全貌的靳川，一时之间，满腹肮脏话语居然尽数凝噎在喉，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