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歌——如诉似泣的曲牌

“东海歌”（又名“大堂歌”或“大唐歌”），是20世纪以前合浦民间盛行的一种民歌，流传于广西合浦县常乐镇以及北海市区、钦州市的犀牛脚等地。

东海歌起源于明代中期万历年间，属山歌剧开山师祖所创，是早期民间歌舞“老杨公”和合浦县山歌剧中的一种曲牌。民间盛传开山师祖是北海市合浦县常乐镇人，由于年代久远，具体姓名已经无从考证。常乐镇位于著名的南珠古郡、海角名区、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之一的合浦县的北面，与浦北县接壤，离县城32公里，距北海市60公里，209国道合（浦）灵（山）公路横贯全境，交通、通信十分便利。常乐镇总面积256平方公里，耕地面积55.21平方公里，山地面积100平方公里，2001年末全镇总人口72722，其中农业人口64509。

东海歌隶属“喜、怒、哀、乐”中的“哀”字诀唱腔，常在悲哀场合或做白事时唱。歌曲有一定的旋律，唱歌时一般根据剧情的需要穿不同的服装，道具也视剧情而定，有扇子、手帕、伞等。过去演唱东海歌时以锣鼓、镲、唢呐等乐器伴奏，现多以高胡、扬琴、箫等乐器伴奏。人们一般都是在回忆往事、心情忧郁或悲伤时唱东海歌，主要是向人倾诉、抒发自己的内心世界，歌曲感人肺腑。

东海歌演唱的形式多种多样，可边舞边唱，可独唱也可小组唱或群唱等，人数不限，但无对唱，亦无多声部。东海歌乐段结构为四乐句，一般7个字为一句，全歌为四句共28个字，歌词讲究平仄以及押韵，没有特定的衬字（词）、衬句。分上、下两节演唱，即前两句为上节，后两句为下节，中间以锣鼓音乐间奏。先敲锣鼓落序即唱引子，每唱完一首歌，敲一下锣落序。

东海歌以赋为主，没有双关语，但词句流畅，情趣盎然，洋溢着渔家、农家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情调，在地方民间山歌界别开生面，出类拔萃，数百年来，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传诵。东海歌的布局格式风味独特，合情合理。歌出低沉，时而高亢，犹如弱女悲啼，如诉似泣，大有忧闷无比之态。一曲演唱得体的“东海歌”，讲究的是腔艺俱佳，感情投入。将一个人的孤独、悲愤、痛苦、无奈及忆旧的心境神态，通过演员的精湛演绎，丝丝入扣，以无比伤感的腔调充分地表达出来，如渍雨梨花，感人心扉，扣人心弦，令观众潸然泪下，唤起观众的激励及同情感，收到催人落泪、感染告诫、立竿见影的共鸣效果。

20世纪50年代，“东海歌”曾赴广东省中南地区参加文艺会演。“文化大革命”时期，由于受到“破四旧”“立四新”和轰轰烈烈“文化大运动”的冲击而被禁唱。中央粉碎“四人帮”后，一些老人又逐渐唱起了东海歌。现在能唱东海歌的人年龄都在60岁以上，且不足20人。新中国成立后，“东海歌”经改编，既可以回顾过去的生活，又可以歌颂新时代、新生活、新人新事，亦可唱间对白，演员可以是一人、二人、三人唱。廉州方言山歌曲牌唱腔的“东海歌”，既秉承传统，又突出时代的特色，倍受欢迎。

东海歌具有显著的历史研究价值和艺术审美价值。它在地方民间山歌里独树一帜，有独具特色的音乐形象，既有音乐认同的含义，也有音乐艺术研究上不可替代的作用。用廉州方言演唱的东海歌，内容多为告诫和教育世人明是非、辨恶丑、明事理、讲和谐，鼓动世人奋发向上，具有促进社会和谐的积极作用。作为北海民间音乐的代表之一，东海歌与西海歌、咸水歌一样，不仅活跃了群众文化生活，增强了群众的凝聚力，更具有音乐艺术研究的价值。

经普查，“东海歌”在1976年至1986年间，仍有较多年龄在50岁以上的民间歌手在演唱。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延续了几个世纪的东海歌，已经处于“前有古人、后无来者”的状态。目前，北海、合浦和钦州犀牛脚仅剩少数老者在唱，无年轻的歌手传唱，濒临绝迹。

《北海市志》（清—1990）载录有民间神话歌舞《老杨公》中曲调“东海歌”和“西海歌”的相关情况。

●2008年4月，陈传凤在合浦县常乐镇向非遗普查人员现场演绎《东海歌》。赵军/摄

陈传凤是东海歌第二代传承人，女，汉族，1939年出生，合浦县常乐镇人。1952年开始从艺，为合浦县民间艺人、山歌剧演员、东海歌歌手。陈传凤从小就随师父卢统学艺，先是学演粤剧，后转表演山歌剧，13岁开始学唱“东海歌”，尤为擅长演唱“东海歌”及演绎民间舞蹈“耍花楼”，曾多次荣获地区、市、县级文艺会演特等奖、一等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