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森林之谜（12）——管家的真面目

他们走出茅草屋，女人走在前头，领着死神沿着一条熟悉的小路前行。这条路两旁是低矮的灌木丛，叶片上还残留着夜晚的露珠，在晨曦的微光中泛着微弱的亮光。泥土小径上布满细碎的石子，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清新而宁静。

路边几棵老树枝枝繁叶茂，枝条低垂，偶有几片枯叶随着微风飘落在地，发出轻柔的沙沙声。远处的田地里，零星的身影正在忙碌着，铁铲敲击坚硬土地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沉闷而遥远，仿佛与他们的世界隔绝。茅草屋那种简单、质朴的氛围仍然萦绕在他们身后，像是一片刚刚走出的宁静小天地。

死神沉默地跟随在女人身后，目光扫过这些熟悉的景色，脚步轻缓，却心跳如鼓。他能感到脚下的路越发熟悉，这种熟悉感让他皱起眉头：“这不是通往爷爷家的路吗？”一个大胆而荒诞的念头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难道……爷爷的家变成了公主的家了？”

这个念头看似荒谬，但对于这个早已充满诡异和未知的幻境，死神却无法完全排除任何可能性。每一步，都让他的心跳更快一些，而身前的女人却显得无比平静，脚步从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路上，女人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慈爱和欣慰，语气轻松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吵吵闹闹的了？是不是知道要去见公主，有点紧张？”

死神被她的突然发问拉回思绪，立刻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低声答道：“是有点，毕竟我对公主没什么印象，总觉得她一定很威严。”

“威严？”女人笑了起来，声音轻快：“公主才不威严呢！她人很好，对大家都很温柔。不过，你可不能不尊重她，她是这个地方的掌控者，所有人都要听她的。”

死神嘴角也配合着扬起一丝微笑，但心中却越来越紧绷。他的脚步紧随在女人身后，表面上看似平静，但每一步都充满警惕。他留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试图从周围环境中找到蛛丝马迹。然而，眼前依旧是平凡的乡野小路，两旁是低矮的灌木丛和零星的田地，什么异样也没有。

他们穿过一片翠绿的草地后，继续前行。翠绿的草地柔软而充满生命力，仿佛还属于茅草屋那片质朴世界的一部分。然而，走过草地之后，死神的眼前豁然一变。

那是一座完全陌生且与茅草屋形成鲜明对比的建筑：高大巍峨的城堡如同从另一个世界降临，冷峻、肃穆，与他之前在幻境里见到的任何景象都格格不入。茅草屋的低矮与温馨像是泥土中生长出的家园，而这座城堡却像是从冰冷的岩石中被强行切割、雕刻而成，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压迫感。

塔楼高耸入云，窄小的窗户犹如一双双冷漠的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墙壁由巨大的白石砖砌成，阳光落在其表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将四周的环境映衬得更为空旷和孤寂。城堡的外墙光滑而坚固，隐隐散发出一种防御与排斥的气息，像是隔绝了它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半圆形的拱门与低矮的圆屋顶显得敦实而厚重，门框上复杂的浮雕和装饰诉说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与茅草屋木门的简单粗糙完全不同。阳光洒在城堡四周的地面上，光影在随时间移动，缓慢地变换着位置，仿佛整个城堡都活着，沉默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死神的目光缓缓向上，凝视着那高耸的塔尖。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这座城堡与他曾经居住的茅草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茅草屋的矮墙、破旧的木门以及稻草屋顶散发着一种人间烟火的气息，而眼前的这座城堡却像是一座冰冷的巨兽，冷漠地注视着脚下渺小的存在。

“这……就是公主住的地方？”死神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与疑惑。他很难想象，一个与茅草屋相隔不过几条小路的地方，竟然会隐藏着这样一座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建筑。

女人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平静地向城堡走去，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座宏伟的建筑对她来说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她甚至回头看了死神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怎么了？走快点，别愣在那里，公主不喜欢有人迟到。”

女人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座城堡并不值得多看一眼。然而，死神却越发感到疑惑。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女人可以如此平静？这样一座突兀的建筑难道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吗？或者说，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死神缓缓抬起脚，试图跟上女人的步伐，但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那城堡厚重的大门上。他感到一种冰冷的气息正在从大门内溢出，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这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路。通向茅草屋的小路依然安静，灌木、树影与草地依然带着一种熟悉的温暖气息，仿佛在那里，生活依旧是平静、简单的。而眼前的这座城堡却像一个怪物，与整个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里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死神在心中暗问。他越靠近城堡，就越感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像是要将他的每一步都刻进泥土里。

女人没有回头，依然自顾自地走着，步伐平稳而从容，完全没有注意到死神的犹豫。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淡然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仿佛这座城堡是她无数次进出的地方，既熟悉又理所当然。

“妈……”死神试探着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僵硬，“这个城堡……什么时候建的？我之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女人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你小时候就见过啊，只是长大了不记得了。我们这里一直都归公主管，城堡也一直在那儿。你还小的时候，没少跟着我来这里呢。”

死神的心猛地一沉。她的回答并没有解除他的疑惑，反而让他更加不安——明明这条路对他来说无比熟悉，为什么会通向一座陌生的城堡？而这座城堡，真的如她所说，一直存在于这里吗？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跟随女人的脚步，渐渐靠近那座高大的城堡。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厚重的拱门和幽深的窗户越发令人窒息，死神的每一步都变得愈发沉重。

“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公主’又是什么人？”他在心中默默问道，却百思不得其解——幻境从不按常理出牌。

然而，当死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突如其来的寂静，死神的心跳急剧加速，视线疯狂地扫视着周围，眼神里闪烁着焦急的光芒。

“她去哪儿了？”他心中暗自惊呼，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在城堡周围焦急地搜索，但无论怎么看，女人的身影都未曾出现。她明明就在前面，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他急切地迈步向宫殿走去，目光紧紧锁定那巨大的城堡门——

大门两旁站着的守卫，身披重型盔甲，头戴沉重的头盔，笔直地站在围墙两侧。两位守卫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和城堡的白色墙面保持着严密的平行，仿佛对死神的存在毫不在意。

死神紧皱着眉头，心中愈发焦躁不安，尽管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克制住那股迫切想要找到女人的冲动。可即便如此，他的脚步依旧加快了些，步伐铿锵有力，响亮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他不再犹豫，直接走向其中一名守卫，声音有些高亢和急迫：“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成年女性？”

左边的守卫微微侧头，目光不屑地扫过死神，语气冷淡而简洁：“她刚刚进去了。”

死神的眉头深深皱起，心中的疑虑像滚石一样在心中打转。他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回答：“那我能进去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压抑和不安，仿佛每一个字都要从喉咙里挤出来。

守卫的目光依然冷漠，回答更是简短而坚定：“不行，小孩禁止入内。”

死神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线，瞬间在心底爆发。他的手指几乎不自觉地握成拳，手心一阵剧烈的发烫。他根本不打算再与这些守卫浪费时间，视线一寒，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名守卫的下巴。

那名守卫的眼神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死神已然用力将他高高举起，动作极为迅猛而准确。守卫的双脚凌空悬浮，他拼命挣扎，声音嘶哑地从嘴里溢出：“放……放我下来！”

死神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着他，眼神中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随着手中的力量加大，守卫的脖子微微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

“我再问一遍，”死神的声音冰冷而危险，“我能不能进去？”

被死神举起的守卫发出艰难的声音，话语因过度的压迫而断断续续：“你——不能——进去——”他拼命挣扎着，但身体越来越无力，最终泡沫从他的嘴角溢出，眼神逐渐迷离，似乎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死神没有丝毫停顿，眼神冷漠，双手突然一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守卫的脖骨瞬间断裂，身体如同碎片般崩裂开来，四散掉落在地上，血液和碎骨一起飞溅，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腥臭气味。

另外一名守卫看着这一幕，顿时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惊，瞬间意识到死神的暴力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彻底决心的表现。他根本没料到事态会突然发展到这种程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慌乱不安。

“你……你疯了！”他几乎是低吼出声，随即急忙转身，毫不犹豫地打开城门，拔腿就跑，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急促而混乱，仿佛想逃脱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力风暴。

死神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看着守卫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城堡的阴影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死神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慢慢将那名守卫的尸体放回地面，心底的焦虑却愈加加剧。

妥善处理了尸体之后，死神迈步走向城堡的大门。脚下的平地寂静无声，茂盛的野草覆盖了一切，像是为这片空旷的土地织上了一张无尽的绿色地毯。阳光洒在野草之上，闪烁着微弱的光泽，然而这并未让死神感到生机。这里没有鸟鸣，没有虫吟，连风的呢喃都显得无力。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停止了呼吸，只剩下一座孤独矗立的城堡。

这座城堡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本应象征庄严与荣耀的建筑，在死寂的背景中却显得阴森而诡异。它的高墙仿佛囚禁了什么秘密，厚重的石块透着冰冷的压迫感。尽管阳光明媚，但这里的氛围依旧透着浓重的压抑，仿佛阳光也无法驱散这片土地的寒意。

站在这片空旷的“花园”里，死神微微停顿。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郑天翔的心跳。这熟悉的韵律在耳中一下一下敲响，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无我”之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在提醒着死神，他并非单独存在。

“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死神？”郑天翔的声音在心中响起，打破了寂静。他的语气复杂，既有疑惑，又夹杂着隐隐的不安。尽管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郑天翔还是无法完全分清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死神的声音冷淡而不耐，“这里的一切，除了我们三人，都是假的。那些所谓的人，从未真正存在过。他们不是真实的生命，死亡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所以，你不必为他们感到愧疚或者悲伤。你还要问多少次，才能明白这一点？”

郑天翔沉默了。他似乎意识到继续争论只会惹来死神的厌烦，便将那些疑问压在心底。死神没有再理会他，抬手推开了城堡厚重的大门。

门后的景象让郑天翔心头一震，与外界死寂的荒凉截然不同，城堡内竟是一片华丽而梦幻的花园。一阵微风轻轻拂来，花香与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鼻而至，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死神踏入花园，一条石铺小径蜿蜒向前，两侧的花坛五彩斑斓。鲜艳的红玫瑰摇曳着优雅的姿态，蓝紫色的绣球花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点缀其间的雏菊则像是微笑着欢迎他们的到来。小径尽头，几棵高大的樱花树正值花期，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覆盖了草地的一角，宛若粉色的地毯。阳光从枝叶间穿过，洒下斑驳的光影，让这片花园显得既梦幻又不真实。

“真是不可思议。”郑天翔忍不住感叹道。他的目光不停游移，像是想要记住这里的每一处细节，“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居然藏着这么美丽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里？”

“无关紧要。”死神的声音依旧冷漠。他的步伐稳健，穿过小径，径直向花园深处的石阶走去，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然而，郑天翔却无法抑制心中的疑惑。他能感受到死神那种全然漠视的态度，但这美丽的花园与外界的荒凉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对比，反而让他更加不安。花园中一切的繁盛与井然有序，似乎都在暗示着，这座城堡隐藏着某种巨大的秘密。

“这些花……”郑天翔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喃喃自语，“它们是人为种植的，但又似乎完全超脱了自然的规则。”

死神没有回应，仿佛对郑天翔的疑问充耳不闻。他只是缓缓走着，目光始终落在前方那扇紧闭的大门上，脚步未曾停顿。

“你说什么？你能说清楚些吗？”管家皱起眉头，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非人之物”，更不明白眼前的守卫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耐，“到底什么是人？什么又不是人？”

守卫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被某种恐怖的事情吓破了胆。他的呼吸急促，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异常刺耳。他的头无力地垂下，脖颈僵硬，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身体左右晃动，几乎站不稳。左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与身体平行，而右手却死死地握着那柄重达二十五公斤的长戟，仿佛只有靠着这把武器，他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快点说清楚！”管家厉声催促，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意，“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站在一旁的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守卫。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显然对守卫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又因不确定而保持着克制。

守卫缓了一口气，似乎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他将长戟靠在墙边，身体终于能够独立站稳，脸上的神色稍稍恢复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惶恐。他低声说道：“就在我们允许一名女士进入之后，又有一个男孩想要进来，但我们把他拦住了......”

“你们为什么要让一名女士进来，而不让一个男孩进来？”管家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城堡的规矩是什么？我们对任何人开放！哪怕是一个婴儿，只要有理由进来，并且不破坏任何东西，都可以随意参观。这个规矩，你难道忘了吗？”

守卫猛地摇头，急忙说道：“我绝对没有忘！这个规矩我铭记于心，绝不敢违背！只是......那位女士有特殊的原因需要进来......”

“哪位女士？什么特殊的原因？”管家的声音骤然压低，眼神里多了一抹戒备，严肃的神色像是瞬间笼罩了一层阴霾。

站在一旁的公主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变化，她的目光紧跟着守卫的视线。管家的反应尤为奇怪——当他听到“女士”这个词时，眼皮微微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几分，声音也低了下去，似乎不希望更多的人听到这段对话。他看上去并不只是询问，甚至像是带着某种强烈的警觉，仿佛“那位女士”是一个他绝对不能忽略的存在。

守卫迟疑了一下，目光缓缓转向公主，像是要说些什么。但管家猛地伸出手，拦住了守卫的动作。他冷冷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休想。”

这三个字说得极轻，几乎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但那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守卫瞬间僵住。而站在一旁的公主，却因为这句话心头一震——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管家正在隐瞒某些东西，而那个东西显然与她无关，却又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她的怀疑。

公主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胸口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一名女士的进入，居然引起了如此巨大的反应，甚至让管家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紧张。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那位“女士”到底是谁？守卫的恐惧与管家的反常态度，仿佛为这个城堡投下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管家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立刻收回了那意味深长的视线，身体缓缓挺直，眼神若无其事地移向远处的天花板。他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神色，但那片刻的慌乱已经被公主捕捉到。大厅里短暂的寂静变得愈发令人窒息，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某种无形的紧张感。

最终，公主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德卡尔，那位女士到底是谁？那个男孩又是谁呢？”她故作镇定，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闪烁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不安和好奇。

管家低下头，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仿佛她的问题不过是无伤大雅的闲聊。然而，这笑容中隐藏的深意却让公主感到一阵寒意。“那个男孩我不清楚是谁，”他缓缓说道，“但那位女士是我们这里的贵客。”

他的声音温和，笑容不带一丝侵略性，可正因为如此，公主越发觉得不对劲。她的目光紧盯着管家，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与疑惑：“贵客？我们家有什么贵客？我从未听说过有贵客。除了父亲偶尔接待的朋友，还有每周来求福的村民，我从没听过还有什么女性贵客！”

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轻描淡写地将话题一带而过。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疏离：“这位女士是我的一位熟人，具体的关系，等日后有时间我再告诉你。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他语气中流露出的隐约防备，让公主越发怀疑。

“熟人？”公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语中的漏洞。她略微加重了语气，带着试探却又充满质问：“德卡尔，你说她是你的熟人，那她会不会是你的女朋友？你不是说过你没有女朋友的吗？”

这句话让管家僵住了。他似乎没有预料到公主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组织语言，最终却只挤出了一句含糊的回答：“嗯——对，她是我……我的……女朋友。”

公主盯着他，眼神如利刃一般试图穿透他的防线。她当然看得出，管家这番话不过是一个临时编造的借口，但她并未直接揭穿，而是冷冷地问道：“如果她真是你的女朋友，那为什么要对她如此遮遮掩掩？还有，你为什么要让我离开？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管家这时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原本温和的态度骤然转冷，目光如刀般扫向公主。他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最好回到你的房间去。”

公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紧盯着管家。她没有退缩，反而直面管家的冷厉目光，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德卡尔，我知道我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但你从未对我隐瞒过什么。今天，你的表现太奇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家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突然向前一步，站在公主面前，眼神猛然变得凶狠得像换了一个人。他低下头，声音里多了一丝压迫感，语气冰冷，带着刺骨的威胁：“我再说一次——回到你的房间去。”

公主却不为所动，反驳道：“我就不进去！你信不信，我爸爸回来的时候会把你开除？”

管家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神秘兮兮地反问：“你知道你爸爸去了哪里吗？”

这一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公主的脑海。她瞬间愣住了，脸上的倔强神情逐渐被困惑取代。她的思绪乱作一团，脑海里竟找不到一丝关于父亲的清晰记忆。她突然意识到，她根本记不起父亲的名字、模样，甚至不知道他何时离开或会何时回来。更可怕的是，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开始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姓“郑”，却无法确定更多的细节。

公主的记忆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抹去，只剩下今天的经历还勉强保留在脑海中。关于昨天的天气，她还能模糊记得一丝晴朗的印象，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如同被重置了一般，毫无头绪。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困惑与恐惧交织在心头。

在这股情绪的驱使下，她突然动怒。她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向管家，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震动了整个空间。守卫们听见声音立刻上前，却被管家抬手制止。

管家被这一巴掌打得头微微一偏，但当他再次转过脸时，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阴冷、扭曲，眼中闪烁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然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管家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膨胀，就像一个即将破裂的气球。他的皮肤迅速变黑，如墨汁渗透，每一寸肌肤都被浓黑覆盖。与此同时，密集的黑色毛发如针般从他的毛孔中疯长，迅速覆盖全身，刺眼而恶心。

他的四肢随之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手臂和腿部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仿佛骨骼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而变成了某种野兽的形态。他的指尖冒出了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冷的金属光泽，像是专为撕裂而生。他的面部彻底变形，鼻梁向内塌陷，下颚向外突出，整个脸庞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密布的黑毛和尖利的獠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兽。

最为恐怖的是他的背部。突然间，他的脊椎位置裂开，露出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从那裂口中伸展出两只巨大的棕红色翅膀，翼膜覆盖着筋脉和血管，像某种邪恶仪式中的恶魔化身。当翅膀缓缓展开时，一阵阵压抑的风声从它们之间传来，将大厅内的空气搅动得更加紧张。

公主震惊地退后几步，心跳如擂鼓一般加速。她的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恐惧。这怪物已经完全不是德卡尔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德卡尔。

“我本不想这么早就结束你的生命，但你今天真的惹怒了我。”管家——或者说，这个怪物发出低沉而邪恶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再像人类，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某种野兽的咆哮。他慢慢抬起爪子，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怪物一步步逼近公主，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杀意昭然若揭。公主的脚步下意识地向后移动，几乎要与墙融为一体。她的理智告诉她，必须想办法逃跑，可身体却在恐惧的压迫下僵硬得无法动弹。

“你真以为自己能躲过这一切吗？”怪物低声嘶吼，带着无尽的威胁。他缓缓伸出利爪，直直朝公主的脖颈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