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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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起哭吧

“抱歉……”

这两个字从我嘴中说出后就仿佛一直在我与刘孚歆的耳边来回徘徊,迟迟倔强地不肯离去。

因为发烧实在无法下床的原因,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背对着刘孚歆躺下,用厚厚的棉被埋住头。

刘孚歆还是拿出书,面对着我读起来。

良久,我实在是呼吸不过来了,于是立马像乌龟把头探出来似的,贪婪的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谁知大冬天的,刚刚下完雪,空气的温度仿佛达到了冰点,我立即冻得一个激灵,从头到脚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之后竟然还作死地放了一个屁。

“噗——”

还是个响屁。

厚重的“尴尬”二字仿佛砸在了我头上。

刘孚歆清了清嗓子。

我道:“没事儿,你继续读。反正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不影响不影响的。再说了,就算臭,也肯定会被我死死地关在被窝里的!”我还蛮有自信的。

刘孚歆无奈地轻声笑了笑,抬眼看我,道:“算了,反正这书也读不进去。”

我没说话。

“安璃殇啊,”刘孚歆抿嘴一笑,“我发现你还真挺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都三十岁了,这种时候还在逗我笑。”

我极力辩解道:“我说的是事实!”

“……噗,”安静两秒之后,刘孚歆忽然笑出来,然后紧接着的就是一阵放肆又狂野的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刘孚歆笑得像个傻子,一边笑,竟然还一边掉眼泪。

“你看,你笑得也很丑。别笑了。”我坐起身,靠近刘孚歆,用指尖托起她眼角边停着留不肯离去的泪珠。

刘孚歆忽然就停止了笑声,怔怔地看着我,然后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攥得死死的,将我的手扣在床的边缘然后猛然起身靠近我,一手撑在床的内侧,长长的睫毛仿佛要扫到我的脸上了。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

刘孚歆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沉声道:“不喜欢我就不要诱惑我啊,不然我可不敢肯定我会不会干出什么坏事出来。”

我淡淡地看着她,忽然笑了。是边笑边哭。

刘孚歆吸了吸鼻子,最后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还是伸出剩下的手去轻轻把刘孚歆的眼泪挑下去。刘孚歆受了我的感染,也开始胡乱在我脸上糊撸,眼泪被均匀地铺在我的脸上。

我们俩就傻到一种极致地对着对方一边笑一边哭,还一边帮对方抹着眼泪。

忽然,旁边窗户上噌地冒出一个人影,可惜我们俩苦笑抹得尽兴,没看到那边有个人。

蓝槑“duang”地一脚把门蹬开,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厉声道:“你俩干嘛呢!”

我和刘孚歆同时看向他,莫名默契地异口同声道:“来一起哭吗?”

蓝槑:“……”

后来是刘孚歆先停止了哭泣,毕竟她旁边还有一位她的未婚夫。而我则是异常坚定地一边看他们撒狗粮一边哭,坚持了几分钟我都感觉哭到虚脱了,抽泣声才逐渐减弱。

我回复了平静,看着蓝槑如往日一般平淡的目光,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继续盯着刘孚歆目不转睛了。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有多八卦我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别过头去。就好像不看到蓝槑的眼睛,他就不会知道我难过的来源。

只过了几分钟,我就完全受不了他俩的大型狗粮甩卖现场了。

两人时不时窃窃私语,关键我还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正当我实在忍不住去转头看了一眼的时候更是要吐血了。他俩挨得近得仿佛都要黏在一起。

能不能不要给刚分手的人这么大的打击?

我勉强扶着床站起来,刘孚歆耳朵瞬间立起来,本来跟蓝槑聊得挺专注的,但刚一听到我有动静“噌”一下就窜起来了,紧张地问我:“好些了吗?我是说发烧。”

我脸色没有血色,却还是道:“好很多了,谢谢你的照顾,我先去照顾我的病人了……”

“好什么嘛!”刘孚歆嘟起嘴,大步流星走过来道:“怎么可能好,你看你这脸色!”

“我真的该走了……”我苦笑。

我已经吃得很饱了(狗粮),不想再吃了,多谢热情款待。

刘孚歆却道:“你可别逞强啊,你病倒了对谁也没好处,快继续躺着!”说着,刘孚歆试着把我往回拉。

我推开她的手,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道:“刘孚歆,不用担心我了。真的。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你看,你的未婚夫在那儿呢,就快大婚了,还是多陪陪他吧。”

刘孚歆面若寒霜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眯着眼笑,最终费劲了千辛万苦才勉强从这对情侣的魔掌中落荒而逃。

路上早已铺上了厚厚一层雪白,整个世界都是空虚的白色。铺天盖地,在人们心上盖了一层冰霜。

小树被厚重的雪压垮,路边的人被天上飘下的冰雪刮得脸上生疼,仅不远处却依然是茫茫一片,教人十分难受。

再晶莹的东西也会害人,总有一天,你会被最美的东西击垮。

我所谓的英雄梦很美,却仍在一点点拉着我去悬崖。

我也不指望能什么……悬崖勒马。不能说我不怕死,因为我不知道死亡下面有什么,所以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但若是说魂飞魄散,那么我自然是不怕了。

等我魂飞魄散,我就直接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自然也不会去另一个世界。什么天堂,什么地狱,全都与我无关。我不回去面临未知的事情,我不会去恐惧。

我郁闷地吐了一口气,寒气从我嘴里冒出,白茫茫的一片。白色啊,多美的颜色,现在却如此空洞。

要说最恐惧的,还是我消失以后,仍被留在这世界上的白衣少女。

夫妻不就是这样吗,要不你先挂,要不我先挂。而留下来的那个人,必定是最痛苦的。(尽管我们现在连情侣都不算是呢。)

胡思乱想了一路,我最终还是到了营地。

本来被飞舞的雪花盖住了的营地一点点显现在我眼前。

“……?!”我一愣,我以为是我没看清,于是眯着眼睛伸着脖子,脚下加快脚步往营地的方向走。

“What the f**k(作者手动屏蔽不干净的语言)??!”看到营地的我忍不住飙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