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朝堂会审
金銮殿！
天空布满阴云，初夏的阳光也被遮挡，深沉威严的大殿洞开，如同择人而噬的魔兽巨嘴一般，泛着狰狞，殿前的青石板路面上，两列持刀而立的侍卫，凶神恶煞，目光森然。
文武百官们三五成群，脸庞上都是带着凝重，还有一丝好奇，朝着大殿之内走入，偶尔有相熟之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
“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你说那苏总管查出来什么没有？”
“谁知道，不过我却听说，这十天，苏总管什么都没做，一直躲在宅子里来着，甚至都没有提审徐统领和郑侍郎！”
“提审有什么用？他们会交代吗？”
“哎，这一次，苏总管可能要遭殃了，这案子搞得这么大，天下皆知，他还当着长安城百姓的面儿，把刑部的牌匾给拆了，如今什么都查不出来，怎么收场啊！”
“陛下的面子肯定也挂不住啊，苏总管怕是要受罪！”
“这还不是他自找的，这件案子涉及到陈尚书，周尚书，那两个人都是他们的得意门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站在最前方的周安和陈秉礼，将这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苏寒云的动作，他们一直盯的紧紧的，后者确实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举动，他们料定，今日苏寒云会铩羽，而且，两人也已经做好了落井下石的准备！
今日，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到！”
大殿之外响起尖利而细长的声音，文武百官面色凝重而恭敬，退让两旁留出道路，然后纷纷跪在了地上，高呼，
“臣等恭迎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崇面色深沉，大步流星走向高高在上的龙椅，转身而坐，目光带着阴冷意味在大殿之上扫过，冷声道，
“平身！”
“谢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站好，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龙椅之上，等待着武崇发话，后者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十天时间已过，苏寒云何在？”
“回禀陛下，苏总管在殿外候着。”
苏寒云是宦官，按照大周律法，不在当值的情况下，未经陛下召见，没有资格与这些文武大臣并立，站在金銮殿上。
“唤他进来！”
武崇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
“宣苏公公进殿！”
顺着脚步声看去，一道笼罩在紫黑七爪官服的瘦削身影大步凛然而入，越过文武百官，来到大殿中央，磕头道，
“奴才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武崇挥手，沉声问道，
“朕命你为特命钦差，给你十天期限，调查孙家重案，如今期限已到，你调查的结果如何？能不能给朕，还有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奴才愧对陛下厚爱！”
苏寒云脸庞上露出惭愧，再次跪在了地上，沉声道，
“十日时间，实在太短，奴才虽然竭尽全力调查，但并没有找到任何实质的证据，而徐统领，郑侍郎又有官职在身，奴才无法用刑，他们也并没有交代什么！”
“哼……”
朝堂里响起一阵淡淡的冷哼，充满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不知道是周安还是陈秉礼，不过这两人的表情却差不太多，不屑，鄙夷，还有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果然如他们所料，苏寒云什么也没查出来！
“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陛下的脸色不是太好啊，苏总管要倒大霉了！”
“陈尚书和周尚书绝对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的！”
“自讨苦吃，谁让他表现的那么张狂……”
其余的文武百官，脸上也都是露出看笑话一般的表情，随后，无数的目光投射到武崇身上，等待着后者暴怒发狂。
然而，武崇却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淡淡的笑了笑，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案子，没办法结了？”
“并非如此！”
两人像是唱双簧一般，苏寒云微微拱手，直起身子，说道，
“奴才虽然没查到什么，但拖了陛下鸿福，这件案子倒也可以结了！”
“奴才斗胆，请徐朝之夫人，李氏，郑钟明之夫人，赵氏，金銮殿答话！”
文武百官纷纷露出疑惑之色，周安和陈秉礼脸色也都是微微一变，涌上一丝细微的紧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准！”
武崇挥了挥手，冷笑。
“宣李氏，赵氏进殿！”
不久之后，两位穿着正式袍服的中年妇人，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她们还从没见过这般场景，脸上泛着难掩苍白，走路都有些局促，好不容易来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
“李氏，赵氏，见过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公公说，你们二位有话要说，说吧，朕想听听！”
武崇沉声道。
两位夫人互相对视一眼，徐朝的夫人李氏率先道，
“民女为徐朝正室，李氏。”
“近日听闻长安城内发生一件大事，百姓们在陛下大婚之日，悬挂七八百根白绫，一直延伸到了刑部门口，有辱陛下颜面，朝廷颜面。”
“民女知陛下乃是宽厚仁爱之君，却蒙受此不白之污名，心中极为不忍，便特意去打听此事，然后民女得知，此事乃因夫君徐朝而起，心中大痛！”
“民女三番思量过后，觉得一家之事为小，国之事，陛下之名，为大，大于天，民女特找到钦差苏公公，请求给予民女机会，将夫君所犯之罪公告天下，以为陛下洗清污名，并当面向陛下谢罪！”
轰！
李氏这一番话虽然冠冕堂皇，但人们却都听明白了，她这是要大义灭亲，举报徐朝，一时间朝堂死寂，几乎能够听到人们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民女赵氏，乃郑钟明正室！”
“……”
随后，郑钟明的正室也是娓娓道来，她的说辞和李氏差不多，同样是感念陛下宽厚仁爱，不忍陛下承受不白之污名，特大义灭亲，举报夫君郑钟明！
随着她的讲述，大殿里的气氛越发死寂，压抑的就好像是一座大山落在了人们头顶，憋的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周安和陈秉礼的脸色最为难看，他们料定了一切，提前忙碌，摆平了一切，抹掉了所有可能的证据，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苏寒云搞定了徐朝和郑钟明的枕边人！
这一招儿，太出乎意料了！
简直让他们无可是从！
“完了……”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一丝绝望，有两位夫人举报，徐朝和郑钟明，肯定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啪！
许久之后，死寂的大殿上突然响起惊堂拍案的声音，武崇面色格外阴沉，带着难以掩饰的暴怒和煞气，站了起来，阴声吼道，
“好！”
“好一个郑钟明，好一个徐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做这等欺上瞒下，祸害百姓之举！”
“当真是可恶！”
哗啦！
武崇脸色铁青，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等挥扫在地，然后从上面走下来，来到周安和陈秉礼面前，阴吼着质问道，
“这都是你们两个的下属！”
“管的好啊！”
“陛下息怒，微臣知罪！”
周安和陈秉礼面色难看，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他们身后的文武百官也都是目光惶恐，哗啦啦的跪在了地上，压抑的气氛蔓延，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寒云，听旨！”
武崇阴沉着扫了众人一眼，阴声咆哮，
“徐朝，郑钟明，欺压百姓，徇私枉法，引起长安城内乱，罪大恶极！”
“为以儆效尤，三日后，处以极刑！”
“请孙家遗孀，当场监斩！”
“奴才领旨！”
苏寒云声音凛然，响彻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