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商天殷
夜色深沉，街道深处闪烁着零星火光，偶尔传来犬吠声音，驱散了长安城的宁静。
一间破败的城隍庙内，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人打着呼噜，有人闲来无事剔着牙，还有人抓着身上的虱子，已经掉了耳朵和鼻子的城隍雕像，俯视着他们，显得格外漠然。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脚步声，一名身材瘦削，腿脚有些不好的中年乞丐蹒跚着走了进来，或许是白日里没讨到饭的缘故，他身子都有些佝偻，虚弱无力。
“商公子回来了啊？怎么样，今天的收成如何啊？”
中年乞丐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带着难掩嘲讽意味的声音响起，两名高大却干瘦的乞丐不怀好意的走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虎爷……”
中年乞丐脸上露出一丝惊恐，连忙对着城隍雕像下剔牙的那名乞丐谄笑一声，道，
“小的无能，今天又没讨到银子，还请虎爷不要生气，小的明天一定……”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名乞丐已经冷笑出声，然后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这一巴掌力道不小，中年乞丐趔趄一下翻滚在地，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他跪着朝着那名被称作虎爷的乞丐爬去，哀求道，
“虎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天一定能讨回来银子，求求您了虎爷……”
“机会？老子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当老子这里是养废物的？他妈的！”
“虎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中年乞丐满脸卑微，跪在地上，抱着那名乞丐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求求虎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废话真多，给我打！”
“把他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折，扔到乱葬岗，让他自生自灭！”
虎爷阴声吼道。
“虎爷……”
中年乞丐脸上涌过难掩惶恐，还想再求饶，但两名乞丐却已经面带阴沉之色走了过来，两人手中各自拿着木棒，不由分说朝着他身上砸过去。
“啊……虎爷……求求虎爷……”
“不要啊……放过我吧……”
中年乞丐脸色痛苦无比，哀嚎出声，不断在地上打滚儿，两名乞丐则是狞声大笑，至于周围的人们，虽然看着有些不忍，但脸上却都是弥漫着漠然，一声不吭。
砰！
这时，城隍庙刚刚关上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飞身冲了进来，两人眉头一皱，直接冲到中年乞丐面前，两掌将打人的乞丐震飞出去。
“什么人？敢在我镇山虎的地盘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被称作虎牙的乞丐猛地窜起身来，脸上露出阴沉。
“你是商天殷？”
两名黑衣人根本不理会他，低头将中年乞丐拎了起来。
“你们……”
“王八蛋，没听到老子说话吗？”
镇山虎脸上涌过难掩阴沉，挥掌就朝着两人拍打过来，他仗着自己练过一些功夫，而且还有五虎门在背后撑腰，根本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哼……”
黑衣人脸色一沉，看也不看他也一眼，甩手就是一掌，阴毒的气息喷薄，镇山虎直接被震飞，身上被毒气包裹，皮肤顿时一片片被腐蚀的掉落下来，他哀嚎出声。
片刻，便没了气息。
周围的乞丐们吓的脸色惨白，纷纷躲到了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不是商天殷？”
黑衣人又问道。
“我……是！”
中年乞丐颤抖的道。
“跟我们走吧！”
一名黑衣人搀扶其他，朝着门外走去，而另外一名黑衣人则是走向那些瑟瑟发抖的乞丐们，片刻功夫，里面便是传出一阵哀嚎，所有的乞丐尽数被杀死，出了门之后，那黑衣人又点燃了城隍庙的大门。
火光冲天而起，两道身影驾着商天殷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宅！
灯火闪动，苏寒云靠在木椅上，微微闭着眼睛，脑子里闪烁着葵花宝典的剑招，眉头时而凝重，时而放松，丝丝缕缕的剑气，则是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上逸散出来，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震颤。
片刻，他睁开眼睛，浑身上下的气息消散于虚无，然后抬头，
“进来！”
“小的见过主子！”
两名黑衣人将商天殷带进来，扔在了苏寒云面前，然后各自拱手之后，站在了大厅左右。
“你是商天殷？”
苏寒云扫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问道。
“小的是……”
商天殷咽了口吐沫，颤抖着抬起头，看向苏寒云的眼神儿里，充满了惊恐，还有难掩的疑惑。
“堂堂五虎门大少爷，武功被废，一条腿被打瘸，如花似玉的妻子沦为以往那些帮众的玩物，折磨致死，感觉如何？”
苏寒云冷笑道。
“你……”
往日痛苦一幕幕涌上脑海，商天殷脸色顿时变的铁青，一双眸子里也是涌上了淡淡的殷红之色，几乎要淌出血来。
“如果感觉不好，那想不想报仇？”
商天殷猛地抬起头，带血的脸庞上泛起一丝期待，还有难掩的火热。
报仇？
当然想！
这等深仇大恨，他恨不得将那些家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只是……
“您能帮我报仇？”
“哼，废物，想要报仇，就自己去，为什么要像狗一样求别人？”
苏寒云鄙夷的拍响几案，巨大的力量震的上面卷宗茶壶等哗啦啦作响。
“自己？我现在这副样子……别说报仇，就连活下去都困难……谈何报仇？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商天殷眼中涌过难掩绝望，瘫倒在了地上。
苏寒云瞥了一名黑衣人一眼，那人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份五毒爪的秘籍，扔在了商天殷面前，阴声道，
“武功被废，可以重新练！”
“腿瘸了，可以治！”
“但人若没了骨气，就再也没救了！”
“你自己选！”
商天殷迟疑着将五毒爪秘籍捡起来，略微扫了一眼，眼睛便是亮了起来，他学过武功，自然看得出这五毒爪的精妙，比他祖传的商家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修炼速度还极快！
“您……”
“断腿，主子可以帮你治好，但是需要重新打断，重续筋骨，你敢不敢？”
“敢！只要不死，我什么都敢！”
商天殷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而脸上的绝望，也是变成了难掩的狰狞，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些家伙碎尸万段。
“好！”
黑衣人冷笑一声，来到商天殷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一脚踩在了他断腿之上，咔嚓一声，断掉的腿骨重现裂开，森白的骨刺刺穿了皮肤，显露出来。
商天殷脸色惨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手里的五毒爪秘籍，紧紧抓在手里，几乎要捏碎。
“给他涂上黑玉断续膏膏。”
“准备五毒。”
“三月内，你的断腿就会恢复如初，而这期间，你必须将五毒爪修炼到至少第二重境界，然后才有可能对付五虎门现在的门主，王剑辰！”
“如果你达不到要求，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苏寒云重重哼一声，拂袖离去。
“小的明白！”
“谢主子大恩，从此便是主子的狗，但凡有命，莫敢不从！”
商天殷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苏寒云的背影重重磕头。
随后，黑衣人将商天殷扶起，带向了后院。
而不久之后，另外被派出去的三名黑衣人，也回到了苏宅，出现在苏寒云的门外。
“主子，青天帮那边，也开始做准备。”
“好！”
屋子里传出淡淡冷笑，道，
“好好安排，让他们两位帮主彻底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