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正义与邪恶 （三）

薛航盯着电脑屏幕已经两个小时了，他越看越觉得背后发凉，按照表格里的数字显示，帮助洗黑钱的公司应该不止一家，而要想查到是哪些公司，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应该还需要梅雪他们的配合。

薛航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欧雅，“现在我们先从李成芳的死进行调查，一点点的渗入吧。”

“行，就这么决定吧，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李成芳的家里。现在，下班回家。记忆卡我先拿走，锁我办公室里，你等我一会，我送你。”欧雅说完，拿起记忆卡回了办公室。

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心里有鬼的人总喜欢在黑夜里出现，这不，夜黑风高的江市福宁别墅区出现了一个人影，闪身进了一幢别墅，“这是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一个高大男子洪亮地声音响起。

“张总，我是谢老大派来的，把这个交给你，这是我们最近需要汇出国的一笔款项，关于佣金，老大说了，不会亏待你的。”来人说道。

张总，张明忠，本市化工集团老总，这家化工集团原属于国有资产，后来变成私有企业，而张明忠原来是市委里面的一个干部。利用一些私人关系，拥有了这家企业，然后辞职下海，公司搞的有声有色，没几年已经是江市有名的企业家了，资产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但至于他是怎么发家的，那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了。

站在房间的窗前，他抽着雪茄，谢芒是个亡命之徒，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了，不能再这么跟他合作了，不然迟早会出事，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业财富最后毁于一旦，但是怎么才能摆脱这样一个黑势力呢？是要好好思考一下了，想的出神，雪茄差点烫到他手上。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眼神犀利，充满了死神地味道，整条手臂都是青龙的纹身，可能他觉得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他就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的谢芒，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混混，爬到如今的地位，可想而知他吃过的苦头，比任何人都多，也让他养成了坚韧的性格和心狠的手段。

“交给他了，不过，我看出了他有点犹豫了，可能是因为出了一个卧底的事情，他怕连累到他。”那个人如实复述他所看到，所感受到的，能在谢芒身边做事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都是经过训练有素的，就比如现在这个，他叫吴强，是谢芒的副手，一般重要任务都是他负责，他最出名的就是有着出色的观察能力和揣摩人心的本事，所以深得谢芒器重。对他说的话，谢芒从来没怀疑过。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他掀不起什么大浪的，等我们做完这笔大买卖，再一起了结了他。”谢芒的眼里射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光。

“是的，老大，那我先下去了。”

一整夜，有的人失眠，有的人呼呼大睡，有的人在狂欢，有的人在悲哀，有的人在思念，有的人在回忆，人生百态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李成芳家里现在还被保护着，封条也没有被撤掉。薛航，欧雅，郭阳三个人重返了案发现场，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个杯子，杯子是空的，没有人用过，上次现场勘查的时候应该是注意过的，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没有喝水？薛航表示有点不理解，但他也并未多想，打开厨房的冰箱，冰箱里没有别的只有很多瓶装水。

“对，瓶装水，”薛航叫道。

“什么瓶装水？”欧雅问道，郭阳也好奇地凑到冰箱旁边，看着冰箱里一排瓶装水。

“刚才我就纳闷，如果是熟人作案，那么两个人在房间里待那么久，为什么会连喝水的痕迹都没有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我看到瓶装水的时候，我明白了，他们喝的是瓶装水，你们看，垃圾桶里有一个空瓶子，不出意外地话，那是李成芳的，而另一个瓶子，凶手带走了。这个人很小心，应该不会是初次犯罪。”

“那我们应该回去重新翻看一下监控视频。”郭阳说道。

“没用的，他不可能傻到带着它出小区，肯定是在楼道里就扔了，他知道警察对于现场的搜索范围不会那么广，而楼道的清扫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扫的，所以这个瓶子应该早就被清理掉了。”

“那就是等于白说喽，”郭阳吐了吐舌头。

欧雅回头白了他一眼，说了句：“就你话多，还不快点好好做事，仔细点。”

“她应该不是直接死在床上的，因为凶手控制她的时候，一定是在她的视线盲区，也就是站在她背后，不然一定会有抵抗伤。”薛航继续说着，他看了一眼客厅，视线定格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应该就是在这里。欧雅，你过来，坐下，我试试看凶手的动作，”于是一场模拟凶杀开始了，“如果说凶手跟被害人很熟悉的话，那么他们一边说话，凶手一边站起来做些走动，被害人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包括走到她背后，她也没有注意到，说明李成芳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谢芒在处理这个上面，非常心狠手辣，几乎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但是他是怎么做到不留一丝痕迹的呢？也没有指纹，如果他一直带着手套，那岂不是很奇怪？李成芳一定会有所察觉的。”欧雅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个疑点，不过也可能他踱步走到她背后的时候戴起的手套，毕竟戴个手套花不了多少时间。等会回去，再去找下江法医，看下尸体脖子上的痕迹，证实一下我的猜测。”薛航说完，继续寻找着蛛丝马迹。

“那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她放上床，褪了衣服和裤子呢？”郭阳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是为了伪装，为了不让人把他跟黑社会联系起来，为了更像是普通的案件，”薛航回答道。

“但其实这种伪装会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真想我们查不出来，为什么不干脆把尸体毁掉，让我们没办法查到尸源呢？”欧雅这个问题想的很透彻。

“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在案子还没破之前，我们的所想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薛航转身对郭阳说，“你去看看房间，然后我们走吧。”

两个人在阳台站了一会，薛航突然发现，这个小区每幢房子的间隔距离很近，会不会有人能看到李成芳家的客厅呢？

薛航拉着欧雅直接出门下了楼，然后跑去了对面那幢楼6楼，他试着敲响了601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老者，薛航跟老者说明来意，并拿出了警官证，老者放他们进了门，薛航来到阳台，正好能看到李成芳家客厅，于是他很兴奋的问老者，说有没有注意到李成芳死那天她家里的情况，老者实话实说：“小同志啊，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眼睛也不是很好了，是有不经意间瞥见她家客厅有人跟她在一起，好像是坐着在聊天，那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具体长什么样子，真的是不太清楚，何况我就只看了一眼。”

“好吧，那谢谢你，老伯，打扰了。”薛航和欧雅出了老伯家门，下楼接到郭阳电话：“喂，头，你们两个跑哪去了，害我好一顿找，”郭阳埋怨到。

“你去车那边等我们，马上到。”欧雅挂上电话，两个人向车边走去。

车上，郭阳又开始八卦了，“头，你们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幽会去啦，能亲热一会也好的啊？”

“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我们有那么饥渴嘛，现在工作时间好哇，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胡说八道，胡思乱想的啊？有这心思，多花点时间在案子上。”欧雅劈头盖脸对着他一顿教训。

郭阳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那么认真哇？”

“你小子上班时间公然调侃领导，还顶嘴，还想不想混啦？”薛航看着欧雅帮腔道。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嘛，头，我们现在准备怎么把案子查下去啊？”他成功的转移了欧雅的注意力。

“回去，先去看看李成芳尸体再说，现在可以闭嘴了。”欧雅再一次凶了郭阳。很快，车就拐进了刑警队大门。三人下车，直奔法医办公室。江伟豪看到三人急匆匆进来，忙起身招呼，“江法医，能不能让我们看下李成芳的尸体，现在。”欧雅开了口。

“可以，你们来尸体储存室，拉开装尸体的冰柜，李成芳的尸体呈现在眼前，果然，脖子上的痕迹是从后面被勒住的痕迹，看来我的猜想应该没有错。”从法医室出来，薛航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毁尸灭迹？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这点，所以只能暂时把这些问题放一放，等待机会，等待新的线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