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

二虎头发蓬松，脸面乌黑，拄着一根棍子，身上衣服满是补丁，站在门口。

老王愣了愣，顿时高兴地给他换上新衣裳。叫上了亲戚邻居在家做酒席为二虎接风洗尘。

老王有两个儿子，二虎是老王的义子，是捡来的，由于家里贫困，十年前将二虎送去了少林寺，今天回来了。

“虎啊，你在少林寺学了什么？耍几下让大伙看看呗。”邻居老李说。

“这……”二虎什么也没学，只是在少林寺挑了十年水，不会什么招式。“在那里没有人教我，我只不过是个挑水的。”

原本欢快的宴席上安静了下来，随即哄堂大笑，老王脸色铁青。

二虎还在解释：“不是我不学，而是真没有人教我，寺里的老师傅都跟穿兵服的人走了，只剩下一些杂务弟子……”没有人听他解释，大家边吃边笑，不忘取笑二虎浪费了十年时间。

二虎受不住，面色通红，生气地拍了桌子，手掌下的木桌变成齑粉，桌子腿断开，饭菜撒了一地，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

春节刚过，征兵的来了，老王家的大儿子大熊被征召，大熊是老王的亲生儿子。他找二虎商量，能不能让他替大熊去参军，二虎拒绝了。

老王找来老李，老李有一个女儿，二虎一直喜欢着她。

“虎啊，要是你替大熊去参军，我把女儿许给你，不过聘礼要十六大洋。”老李对二虎说，二虎答应了。

二虎在征兵处领了四大洋，跟着队伍走了。

“我们是去打谁？”

“跟着阎大帅打鬼子。”

二虎心里想着，三发子弹打完就跑，哪管他打中没有。

几个月后，老王和老李在家分着桌上的抚恤金还是四大洋，对半分。

老李揣着两块出了门，正巧碰见装死逃回来的二虎。

“虎啊，你回来了。啊？虎啊！”老李忙进了门，关上。

二虎满脸血迹，头发已然没有，衣服破破烂烂，人还是整个的。

老王领二虎进去，洗干净换了衣裳。

“我现在有十块大洋，还有六块就能娶媳妇了。”二虎掏出保护好好的十块大洋，交给老王。“到时还让阿爹帮我提亲。”

老王没有说什么，收了钱，日子还是照常。

没有几个星期，又来征兵了，这次不是打着阎大帅的旗子，是皇协军。

二虎领了四块大洋，又去参军了。

“我们是去打谁？”

“跟着皇军打八路。”

二虎心里想着，朝天打完子弹就跑，打什么八路。

......

大熊和老李女儿成亲那天，二虎回来了，整个人干净的。

二虎被八路军俘虏了，但被发放了一些盘缠，二虎选择了回家。

二虎看到这一幕，握紧了那只从前拍桌子的手。老王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解释，对二虎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在家，我就让你哥哥代替你成亲，刚好你回来了，快去换衣服吧，别让大伙等急了。”

老李也点点头。

二虎换好了衣服，但没有见到新娘。

老李对二虎说：“老王跟我说了聘礼还差六块，今天先拜天地和高堂，不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二虎想了想，摸了摸了口袋，自己这次回来花光了发的钱，空空的，但也同意了。

不久后，老李来了，对二虎说

“八路军来征兵了，你去不去？”

二虎一听，立马就去。画好押，二虎伸手。

“大洋。”

“没有，我们这是自愿参军。”

二虎很不情愿地跟着队伍走了。

“我们是去打谁？”

“跟着党打鬼子。”

二虎心里想，连枪都没有多少，怎么打鬼子？

在训练端枪时，指导员看见二虎端着十分沉稳，打的很准。给他配了一把枪，并特意嘱咐他，专门挑鬼子的机枪手打。

冲锋号吹响了，八路军胜利了。

晚上，二虎偷偷跑了出来，被指导员拦下。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这是要回家？”指导员委婉地说。

“是的，我要回家娶媳妇。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二虎忐忑回答。

“好，不过你是带着任务的。你的家乡现在是沦陷区，打探好你家乡的鬼子情况，带回给我们。”指导员给了二虎一个正当理由。

“是！保证完成任务。”二虎高兴地答应了。

跑回村，老李也没有刁难二虎了，当天就成了亲。二虎从老李那得知。大熊出去放牛的时候被鬼子抓住，虐杀了，现在老王只剩他一个儿子。

第二天，二虎摸清了村子里的鬼子人数，竟然只有七个。晚上跟家里告别，返回队伍汇报情况。

“虎，能不能不走。”媳妇泪汪汪。

“我这次不是逃回来的，我必须完成任务。”二虎眼里不舍但更多充满坚定，这一路上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军队，从为见过这样一支队伍。

二虎回到部队。

村子不久解放了，为给哥哥大熊报仇，继续跟八路军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