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教师收入分配与激励机制改革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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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当前高等学校分配制度面临的问题

(1)与大学竞争力强的国家和地区相比较,与我国1949年之前的情况比较,我国高校的教师工资分配制度除了计划经济时期处于较长时期的稳定状态外,总是不能形成相对稳定的工资分配制度,总是处于不断的变动中。这种不稳定的社会分配制度,对于国家综合实力的提高是不利的,对于大学的建设与发展也是不利的,与发达国家和地区工资体系长期稳定有极大的差距。改革已经进行了30多年,建立一套稳定的、科学的、可调控的社会收入分配体系显得尤其重要。大学应该是知识精英聚集之地,大学是大师的舞台,更是未来大师的摇篮,建立有国际竞争力的薪酬制度是大学改革的重要内容。

(2)大学教师的收入,除少数人之外,大多数教师的薪酬相对处于历史的低点上,虽然就校内收入与对应的公务员差距不大,但是与社会平均收入水平差距远小于历史上的差距。由于现有的收入水平之下大多数大学教师无法摆脱生活的压力,教学及科研积极性受到极大影响。加上大学教师的福利待遇没有明显的改善,特别是很多大学无法给教师提供住房,有限的住房补贴使得教师们在不断攀升的房租面前倍感压力。这种情况在青年教师特别是青年男教师身上最为突出。缩小整个社会收入的差距的目标当然没有错,但是这一目标的实现,不应以限制大学教师提高薪酬为手段,因为,大学是知识精英所在地,大学教师培养的前期成本要大大高于其他职业。

(3)大学青年教师入职起薪点过低,生活压力大,不利于其安心教学及科研工作,造成一些大学教师队伍中部分人员素质低,而高素质人才流向公务员、流向国外、流向高收入的国企、外企,长期下去我国大学的竞争力将无从谈起。更由于高企的住房价格、子女教育成本的大幅提高迫使大学的青年教师把增加收入作为最现实的选项。本课题组的调查结果显示,现在能进大学任教的人取得博士学位是必备的条件,不少大学的辅导员岗位也要取得硕士学位。现在大学教师入职的校内收入,相对于入职前的高昂的教育投入明显的不合理。大学教师的起薪点,其实是社会对担任此项工作的评价尺度。这一尺度定得太低,会把很大比例的青年才俊挡在大学校门以外。已经进入大学工作的一些青年教师为了应对低收入带来的压力,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从事社会兼职,对学校安排的教学、科研工作抱着完成任务就行的心态。而那些无法获得社会兼职或存有理想一心搞教学与科研,拒绝把时间花在“挣外快”上的青年教师,只有安于清贫了。

(4)目前,在我国大学教师的校内收入中,国发比例太低,有的名牌大学已经降至30%以下,这不仅造成大学教师退休金的数额将大大低于相似级别的公务员的退休金,而且直接影响到高素质人才的职业选择。尽管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各大学都在想方设法规范大学教师的收入,但是由于始终没有建立起一套科学的、简单透明的、可调控的工资分配体系,致使我国大学教师的校内国发收入与校发收入倒挂日益严重。以国家的进步教育为本,国家对大学的教育投入在大学教师收入中的占比下降,是导致大学教师收入乱象的直接原因。

(5)社会上议论颇多的年收入过百万的大学教授的问题。高收入的大学教师虽然是少数,但其示范作用对大学教师的影响很大。问题不在于大学教授中有人有如此高的收入,关键要看我们有没有规矩,有了规矩是不是严格执行。通常能有高收入的大学教授在现阶段的收入来源总有很多灰色地带,或者说,在讲规则的社会里,一些灰色收入属违法收入,具有刑事责任风险。但是在我们这里,成了这些大学教师能力的注脚,是被人们称羡的成就,这对青年教师的影响太大。如果不尽快厘清大学教师收入的合法性,青年教师的价值取向将会被引导到错误的方向,要想在未来青年教师中间出学术大师就将更无指望。

(6)大学教师的薪酬问题讨论由来已久,其中有不少讨论集中到社会公平问题。各阶层对薪酬的讨论都有自己的参照系,都对现有的收入不满,并能找出很多历史的和现实的理由。在现阶段,由于利益的多元化,这种情况更加突出。但是许多调查表明,在纷乱的诉求中,有几个方面在社会上达成了共识。一个是对官员腐败问题,另一个是垄断行业的过高薪酬特别是中高级管理层的超高薪酬问题。这次调查中大学教师对薪酬的不满也主要缘于与这两部分人群的比较。这其实反映的已经不仅仅是工资的合理性,而是社会的公平问题。

本课题组的调查发现,大学教师的收入与公务员比较比的主要不是薪酬,而是薪酬以外的东西,即公权力可能带来的好处;与垄断国企高管的比较,则是对其依靠垄断地位得到高薪的合理性的质疑。相反,人们对外企、私企或民营企业工作人员的薪酬高并无多少不公平的感觉。

此次“专业技术人员收入分配与激励机制研究”调研所反映的对大学薪酬分配制度的意见确有其合理性,是影响大学教师对现有薪酬满意度的重要因素。现在事业单位包括大学教师的工资分配制度的改革已经作了脱离公务员工资体系的制度安排,所以我们认为科学合理的大学教师的工资分配制度,重要的不是与公务员做比较,而是从参与国际竞争的大视野出发,以建立符合我国国情、有一定竞争力的高校教师收入分配制度为目标。

目前我国大学的收入分配制度虽然已经赋予大学一定的自主权,大学教师的工资水平已有很大的提高,但是面临着诸多的问题,建立长期稳定的可调控的大学工资分配制度,是改革现行的大学办学体制中的一个核心内容。

目前,我国大学的所有问题包括薪酬问题的核心,是我们的办学体制还基本维持计划经济时代的一套行政化管理的制度。在实行市场经济制度以后,这一套行政化管理的办学体制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对于市场经济制度下大学如何办,政府与大学的关系,如何保证大学自由宽松的办学环境,都要求我们借鉴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成功经验,做出符合我国国情办学体制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