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枯茫草
某年五月，我首次体会到感情。那段悠久的时间，堪可在我二十年的岁月里记上一笔。诺大的城市，无人问津的街道小巷，流入出特殊的气味。说好听的，那里充满蓬勃的活力；可倒过来讲，则是嘈杂闹腾。由此处在往深的说，这里嗅不到悠然括静，反而拥有一道特有的“新安孤寂”。我甚至将这里夸大其词的说，这是杂乱之物的集聚地。这就是我在此刻写下的话，事情发生已经两年了我想寻求真理。如祈愿般虔诚行礼，寻找笑的意义和笑着的你。
——关于我们的过去以及将来。
撰写交代之后的我，进入一个连我自己都会觉得难为情的“花园”。入棺的我对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了新的理解，恍惚间看见抢救我的医生正在与我脑袋中的神经搏斗，大声的喊着。
“心跳108、心跳158、心跳90、心跳...0”
死后的世界我不懂，不懂得欣赏、不懂得体会，望着医生辛苦工作的身影渐渐懂得珍惜。玫瑰花？是的我看见了玫瑰花，它的眼睛流出了露水。我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水干净、纯粹吗？
回复是：“失去矿物质的水。”
迄今为止的我，只存在一种遗憾，不过现在再也没有能力弥补。咦，我听见了呼喊。是医生在耳边说着，挺住、千万不能睡着。抢救室的灯光熄灭，穿着白净衣衫的人向我的父母走去，双手上还残留我体内血液的痕迹。
他的左手将沉沉的眼镜摘下，扫视了母亲的面部只是一阵沉默，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办手续吧，5分钟之后注入安乐死。”定义：指患不治之症的病人在垂危状态下，由于精神和躯体的极端痛苦，在病人和其亲友的要求下，经医生认可，用人道方法使病人在无痛苦状态中结束生命过程。这样一来我便不驻留你们的世界，流浪在街头不断不断的徘徊。
“谢谢您，医生。”
“家室尽快办理死者事物吧。”
离开之后，荡漾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行人的口角争执，这每一个地方反反复复的重演。我想，我该去那里看看了。枯芒草！
田野间，微风拂面。荞麦向着东方倒下，没错，它们倒下了。就在这一瞬间，东方的太阳越来越大，逐渐的滚烫的温度射向50亩地的荞麦田，勃勃生机。可是这又如何是好，阳光会一直照耀着它们吗？在这万分之一中，不，是百万分之一中，一定存在着一株枯芒草。我在这里等候。
过了多久？我不知道。枯芒草的出现惊醒了我，一辆卡车带走了它。向着东方驶去，看过千山万水、欧洲的疯狂式建筑、蓝色多瑙河、世界最繁华广场以及60°S-90°S以内的区域，南极。
几乎是一片不毛之地的大陆。
......
无处不在的生活，布满了温柔的谎言。将这现实所展现的不平等送往遥远的世界，对你产生的感情会让我感到全身剧痛。尽管这是所谓的虚伪，但若能在其中赶走悲伤的话，我愿意一直被欺骗下去。打破平静的生活，被扭曲的生活，被腐蚀的生活，一直一直停滞不前。该如何找到出口呢？挥之不去的耳鸣声就连空虚也会被遗忘，被挖开伤口，任意它遍地流脓。恸哭的声音化成繁雨，这无处不在的生活，将我的心勒紧。
幸福的故事看似溢满整个世界，但其实少得可怜吧。从前的快乐不复存在，但也不负遇见，与你相遇也是一样。从无论什么都会快乐的人生，到崭新的生存环境。我抱着试一试的观点前往那未知的世界，这里！充满可能性。
简直就像是自己做了非常好的事情。
那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是快乐的；无论去往世界的任何地方，直到世界的尽头都会有归处守着。像是突然降生一样，悲观翘楚。在走入这个世界，默默关注着她的生活，而可惜的是反而不是她的生活。我会遇见幸运之女，被她植入灵魂，沾染色彩。
快乐地，快乐地，快乐地，快乐地，快乐地，快乐地，快乐地。
明明在那里不应该如此快乐，反而却得到了快乐。这样的自己，现在好像要终结了。这样的事情都任何人来说，都不是重要的吗。这里。没有家人，也没有恋人，在世界上独自消亡，对世界没有任何损害。在内心窃喜着，好快乐！
“为什么会如此快乐”。
“明明没有那么快乐的身份”！
“啊，明明应该是知道“快乐”后死去的人”。
“到底做了什么”！
结束，结束，结束，结束。
消除自己，还这个世界最后的美丽吧。
于是我在这个生长着枯芒草的世界中，好像阵清风；恰似一根枝叶；宛如一名好友。伸向那最后的枯芒草。
这样做的话，一定会死吧。悲伤如鲠在喉，呼吸急促被抑制而死去。比起快乐，我更加愿意让痛觉来临。只需要再一秒，我就能够获得并带走着份痛觉。必须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自己裁定的事情，是的，一定要去做。
无法抵御的时候，人们会...
祈求死亡。
进行着最后的仪式，走也走不动了。手被牵住了，它想带走我了吧。明明我应该毫不犹豫的离开的，明明我是想忘记本不应该记得的事的。可我...
的确是忘记了一些，像是自由地活下去，这样的自己被诅咒。愿意得吗？
被问到的话，大概会回答____。
它把我拉起后带去新大陆，湿度和温度毫无疑问都是新鲜的。将我救起不断地带我看正要赴死的人的时候。不同的结局，不同的痛苦。在这之上，得到的却截然不同。有的人眼泪不停的流，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有的人笑颜大开的乐，窃喜着自己即将结束。这该死的广阔世界啊！去哪里寻找，笑、快乐的理由和意义。
“失去的东西，坏掉的东西，都是罪恶和惩罚的证据，也是再生的象征。”
“......我，但是。”
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家伙，自己的背后是渐渐溶解的影子。多少次都差一点敲定了我沉痼的心扉。
我已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弱小成为我的名字。全部都是从和那个男生和好开始的，谎称友好我真是愚蠢。都是他的错。早知道，不撒谎就好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撒了谎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当我的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剧烈的心跳传达出未完成的事情。重叠的声音和流淌的思念，我的心脏在这几秒钟之内，会喊出一百万次吧。从何时起什么都不敢相信，是这样的自己带着泪水的苦涩味道，成为稍纵即逝的星。
“你还有机会。”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什么叫还有机会？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快点去死啊！”
“我会帮你的。”
“你？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像已经疯了，成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生物。
“你凭什么？”
“......”
“佛祖？上帝？神？你们每一个都有权利去阻止，任何一个走向灭亡的人类。当他们损失为人的资格的时候，你们才会出现，这样的神当的无愧吗？”
『任何生物失去生命』
『任何生物尚存在心』
『不笑的意义』
『精神状态丧失』
『生前来过这个世界』
“前四项我承认这是胡扯，但我见过你。”
......
突如其来的一句句法则，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呢？世界在这瞬间跳跃了！灰暗的格局充满思绪。我躺在病床上拿起本来翻乱的病单，茫然无措盯着泛黄的天花板，脸颊被泪水洗过的痕迹尚留。我质疑着自己，手上拿着一面破碎的镜子。
“是生前的样子，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它递给我一封书信一样的东西，便叫我打开它。看起来有些眼熟，不过能确定的是，这的确是一封信。
“终究被自己的正义温情狠狠打上一记啊。你似乎很痛苦，但还有人在忍受比你更痛苦的煎熬的活着。鱼身擦过花瓣在花间嬉戏，花却在忍受鱼带来的鞭策之感。这样子的人，就是花。虽不可说出口，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带着温度，这里是不应该存在温度的。看来你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便不久留你。到底是何时想起要写信！我不记得了。在执行最后一个人去往天堂的时候碰见了你，令我心急如焚。你们的世界络绎不绝，思绪的队伍百面亿态。你怎能抛弃自己，再次逃到这里呢？学生，盼你自重自爱。你应自觉，唤起高迈精神完成你的天赋才能，切勿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悲泣。我准备一直写下去，但不知是否符合你们世界的文字规则。不好意思还是厚着脸皮写个不停。青年毫无个性，丧失自我，已是本世纪的特征。关于江双已是不争的事实。事到如今就该表现的像个叛徒，去欺骗上帝，欺骗神。已经走投无路，便无需考虑后果，请别心急，时间若是安好便回的去。请多保重，白冉自可归来。老师笔，学生收。杰希望你能寻找到笑的意义和笑着的自己。”
“我说过，我会帮你完成的。”时间线开始收束，影像放映在我的面前。医院里的亲吻，公交车上被误解，咖啡厅里的打闹，父亲干的丑恶之事。一个个画面呈现在我的眼前。
而我的选择则是这里！我回来了。时间不允许我犹豫不决，我奔跑出学校。
“我要报警！有名男子经常性猥亵其女儿。”
“年轻人，话不要乱说，凡事都讲究证据。”
我不明白，明明是真实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证据这个东西？
“我......”
“我有！警方，这名男子多次猥亵其孩童，证据就在这个U盘里。”
这个家伙，真的出现了，真的在帮我。
“谢谢。”
“完成那老头子的心愿罢了。”
事情进展的无比顺利：今日新闻，某月某日下午，家中猥亵其孩童的男子。已被警方拘留，经政府机关审核证明其男子的罪证成立。
时间线在次收束。
我和江双做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天空十分清朗。
“我那边可就不一样咯”。
“成了？”
“没有，她把我拉黑了。对了，要不交换女朋友？”
这一次，我直接打了一拳下去，没有在犹豫的意思。
“你过于神经质了。我平日若真有你这种态度，我想没有人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这些话，我之前就明面上强调过的吧，好好反省一下，你也得思考自己的生活。不管是我，还是叶宣，这样的你都会让人感到心寒。”
我实在不想在进行无谓的教育了，赶紧让另一个世界的家伙，将时间线跳跃。做无谓的教育是毫无意义的，我不是什么教育家，更没有义务对江双进行所谓的思想工作。即便是因为白冉，但之前我说的也只能算得上最后一次了。
“看来事情发展是很顺利，你为什么还是怎么惆怅？”
“一个月了，她并没有想理我的意思。”
我陷入了思考......
5月31日，她用邮箱发送了一份文字到我的电脑上：
你的人生充满玫瑰色吗？
（并没有。）
你的人生真的是玫瑰的颜色吗？
（死迹一片呐。）
晚上的月亮真的是圆满的吗？
（那还是残月吗？）
晚上又有多少残月呢？
（和你一起，一整年都不会有残月的。）
另附上一句：“我们分手吧。”
我简直是哭了一整晚！眼睛疼的早已流不出什么泪水，腐朽的双唇被自己咬破了皮。我顿时苍老了许多，不管母亲怎么叫我，不会做出任何回应。全当我已经死了。
翌日，上午10：00。
破门而入的是门匠，随后紧跟着的就是我的父亲，还特意从国外回来，真是对不起。他们发现我没有死的时候，抱着我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入浴了。这会是我剩余不多的人生最后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情吧，我对不起你们。
再次回到房间时，已经回复原来的样子。那个家伙出现了！我大声质问了它。
“凭什么！凭什么我做的这么完美，却还是失败了。”
声音回荡在屋子的各个角落。父亲和母亲都冲进了房间，却只看见我对着一面镜子正在对话。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
“你已经没有时间决定一切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们的世界了，反之也将带走你。”
我伫立原地，苦思良久。终于，对着身后的父母道上一句。
“爸爸，妈妈儿童节快乐。”
我笑出了声，这句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可怎么多年了，也没能让你们感受到孩子的快乐，很对不起。
“你能不能在帮我一次！最后一次。”
“说吧。”
说完，时间线立马收束。临走前，也没有看一眼父母，不知道他们今后会怎么样。我可真的是个小孩子。
我回到了与江双罚站的那天。时间不允许我停下脚步，身后的江双还在大喊着，“老师杰希他跑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以学生的名义在学校中生存着，这样的结果会得到制裁的。
跑到了全体老师、学生都能听见我声音的操场上，顾不了身体的劳累。歇斯底里的呐喊到。
“白冉，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
“咳咔。”
我用手去接了口中吐出之物，是鲜红的血。可是嘴唇却没有停止过，不断不断惊动着每一个在场的人们。
“喂，你在干什么！”对我说话的是教导主任。
每次放任江双不管的人，现在却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这全都表现在了你的脸上，卑鄙、丑恶。您的窘状就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来替您除去吧。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刺向了老师的右手臂。同时，我也被赶来的保安压制了。
可我的嘴角却是轻微上扬。
“你成功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在帮我最后一件事吧。江双会在学校食堂里放泻药，我想让真相呈现给大家。”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那个女孩子......”
“嗯她肯定恨透了我吧，只有完成没有计划的算计，才能完成她喜欢的完美世界。”
今日新闻：在某月某日，我市中心学校发生一起重大事件。学生持刀砍向老师，被警方拘留，现名学生下落不明。另一则，同校学生江某，在学校食堂内放入大量药物，现已被开除学籍。作为同校教导主任涉嫌包庇罪，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今天的新闻报道完毕，谢谢大家的观看......
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力求完美。有一扇门无论怎么拉它都会留一条看不见的缝，离缝最近的那个人就会承担应有的惩罚。但求门缝之外的人能得到温暖。森罗万象也会被粉碎，何况人造的大好山河。
行走在这里的夜路上，明明身旁全是高楼大厦，却能听见毒蛇窜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