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德之本：知足少欲（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

五音令人耳聋；

五味令人口爽；

驰骋畋（tián）猎，令人心发狂；

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此章简明，不译了。前边讲得太多，这里还诸君一个公道。

如以三章一节而论，此章为第四节之尾。老子故病又发，说得又走板。前五句为铺垫，而立论在“圣人为腹不为目”。只这个“为腹不为目”，后人吵架吵了两千年。主要罪名是老子只知吃饱而忽视精神文明的建设，所以是否定文化、否定艺术发展之元凶。还有一些人走得更远，认为如果人民只需吃饭干活，别的一律不许染指，那么这就是老子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愚民政策。大多数人还自称公允，说这是老子对统治者的劝诫、警告。其实这种说法更是毁了老子啊。凡此种种，也让人目盲耳聋。更有些练功的人也在这里添乱，认为老子在暗示后世门人要练苦行或什么“不为目”的功法。当然不看彩电、不听音乐、吃东西不放佐料等也成了戒……

在老子那个年代，能果腹已算小康之家了，那么老子肯定是小康的。因为老子是国家档案馆的台柱子，所以不但从没饿过饭，还有一部青牛牌轿车呢。但好日子不长，老先生下岗归里，向尚未进行“西部大开发”的西部走去……小康立刻降为温饱，将来如何？或未脱贫也说不准。正在此时，老先生被原来比自己职位低的函谷关守令尹喜截住……谁让自己现在没了官职？但不说这是无奈，不说这是下岗，而跟这位掌实权的人物大侃“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后世陶渊明的说法是从这里抄袭来的。多可爱的一个小老头……

我在讲故事，诸位千万别分析、别研究，别去猜老子是什么心态啊，情绪呀……味儿自家去品，有趣之极。

从这第四小节看，从老子讲“放下”为“玄德”、 “空无”以为“用”，到圣人“知足少欲”是连贯的，所以没那么多学问。练功之人多研究第十一章为妙，这第十、十二两章得过且过，也不失为妙。